杜明戳了戳火堆,微笑着說:“原來你也會有感情這種東西,還挺浪漫的。”歐陽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冷笑道:“原來你不知道,其實我談過的女人,不比殷郊少!”杜明道:“你就吹吧!後來呢?你跟石燕怎麼脫險的?”歐陽嘯道:“後來…”
向陽街。
楊勝慢慢說道:“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說些奉承我的話,我開心了,或許可能放石燕姑娘一命。”石燕輕聲一笑,諷刺道:“你第一天認識他嗎?他有奉承別人那根筋嗎?”歐陽嘯道:“興許會有,我就試試吧,其實楊勝你做的挺對的,大公無私,有仇必報,禽獸不如,背信棄義…”石燕都想哭:“歐陽嘯你放過我吧,就算是不喜歡我,你也用不着這麼希望我死吧?”
楊勝上了火,怒道:“你再說一句試試?”歐陽嘯道:“試什麼試啊,說過我不會拍人馬屁,你自己找罵的。”楊勝微笑道:“從現在開始,你每罵我一句,我就脫她一件衣服,反正你說不了幾句石燕姑娘的衣服就脫光了,來啊,再罵啊!”歐陽嘯道:“禽獸!”楊勝道:“行,你自找的。”說完蹲了下來,開始去解石燕的腰帶,歐陽嘯猛地強衝穴道,卻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石燕也一樣。
可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楊勝連結都沒解開的時候,身後忽然閃過一道劍光,然後就是一句話:“別說脫光,你動她一件衣服試試!”
楊勝停下了手,轉身,轉身就看到了環臂而立的石凌飛。石凌飛冷冷說道:“想動人家妹妹,不應該和她哥哥打個招呼嗎?”楊勝搖頭道:“今天自戀的人怎麼這麼多,先是姐弟戀不捨得分開的,然後是舊情侶想舊情復燃的,現在又來一個哥哥,怎麼着?想算總帳嗎?”歐陽嘯道:“你制服我們卻不立刻殺害,等的不就是想把所有和你們作對的人都一網打盡嗎,現在鐵傘神醫來了,你不是該高興纔對嗎?”楊勝開始拔刀,冷冷道:“雖然我等的不是他,但是也並不介意多殺一個人。”
石凌飛道:“我不是來打架的,是來跟你談筆交易。”楊勝愣了一愣,問道:“什麼交易?”石凌飛道:“我賣你一個人情,你放了石燕。”楊勝問道:“什麼人情?”石凌飛雙手背到了身後,微笑道:“江湖上能力最大,人脈關係最廣的人,莫過於四小神龍這四個字,我代表他們,答應你一件事,只要不違反江湖道義,又是他們力所能及的事,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把話帶到,隨時幫你辦到!”
楊勝道:“這單生意我不做。”石凌飛問道:“爲什麼?”楊勝垂刀道:“第一,你代表不了四小神龍,你說的話,不等於他們的話,第二,你答應這件事沒有一個公證人在場,如果他們不想做,也可以厚顏無恥地抵賴,我可聽說,四小神龍抵賴的水平也是第一流的,這筆出力不討好的生意,犯不着我犧牲一張牌去冒險。”
石凌飛的眼珠轉了轉,繼續說道:“這麼說,你不肯做這筆交易?”楊勝搖頭道:“如果我不肯,你是不是就一定要與我爲敵?”石凌飛道:“不然我幹什麼來了。”直到現在,石凌飛的手還是沒有拿出來。楊勝刀指石凌飛,冷冷道:“出手吧!”石凌飛微笑,這次的笑容明顯有些奸詐,說:“這一招的發動,需要很長時間,所以…”
石凌飛背後的手忽然像鳥的翅膀一樣張開,身後放射狀的飄散出無數發着金光的舍利子、佛光符、梵語經等,石凌飛雙手合事,念聲:“南無阿彌陀佛!”只見那所有的金光俱都停止了飄散,全部向着楊勝飛了過去,如同一座囚籠般牢牢將楊勝罩住。楊勝一開始就被瞬間巨大的光亮將眼睛晃得一時失明,此刻尚未恢復,石凌飛合着的雙手指尖朝向楊勝,又是一聲暴喝:“阿彌陀佛!”剎那間,佛光符、舍利子、梵語經等都向楊勝的身體各部分打去,楊勝驚喝道:“佛光菩提印!”然後急忙提刀格擋。
石凌飛不再攻擊,急忙趁這個空當,飛速地架起歐陽嘯,抱起石燕,向屋頂飛去,還未到房檐,眼前突現綠光,石凌飛一驚:“這是…”
他當機立斷,把歐陽嘯從一個小窗口扔了進去,然後,這條街道就恢復了平靜。
幸好那條街,就在冰霜樓的後方。
男人快步走進了冰霜樓,憤怒地推開一間間屋子,卻沒有絲毫收穫,直到他的手落在最後一個房間的門上。老鴇搖着扇子快步衝了上來,按住了男人的手,氣喘吁吁地說道:“哎呀!大爺…您…您這是幹什麼呀?咱這可是小本生意,經…經不起您這樣折騰啊!”輾遲縣最有名的妓院,本雖然小,但是利卻絕對不小。男人用粗啞得像是地獄中閻王的聲音說道:“有沒有見到一個身穿黑衣,帶着胡茬的男人進來?”老鴇頓了頓道:“哎呀,大爺,我們這一天來多少男人呢,誰記得清呢?姑娘們,你們誰接過一個這樣的男人沒有?”樓下的一羣鶯鶯燕燕紛紛說道叫嚷着:“哎呀,沒有啊。”“這是誰啊,無緣無故來耽誤人家生意,還挺橫的,真是…”男人淡然道:“都不許喧譁!”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卻透露着一種死亡的恐懼,現場竟沒有一個人再敢說一個字,直到男人再次問道:“這件房子裡有沒有我要找的人?”老鴇陪着笑臉,戰戰兢兢地說道:“大…大爺,這間房是我們冰霜樓的頭牌霜姑娘的房間,霜姑娘向來是只陪酒,唱曲,起舞,卻從不留男人過夜,您要找的人是不會在這裡面的!”
男人冷哼了一聲,把老鴇嚇了一跳,心想要沒命了,可男人只是說道:“在不在裡邊,看了才知道。”說着又要推門,老鴇再次攔住:“大爺,這間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推開的。”男人沒有給他好臉色:“多少錢?”老鴇道:“這位姑娘可不是誰想見就誰能見的,要想見霜姑娘,必須提前三天送上名帖,請大爺留下三十兩銀子和名帖,三天後再來。”男人道:“讓開!要是人跑了,我屠你全店。”老鴇賠笑道:“嘿嘿,大爺,您要想強行進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霜姑娘的脾氣可不太好。”說着老鴇退了兩步,那些妓女們也跟着退後。
男人一把推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潔白如玉的後背,和溼漉漉流瀑般的長髮,該黑的黑該白的白,黑白交錯,更加香豔,即使是這名男子,也驚訝地張着嘴巴,愣住了,男人急忙道:“抱歉,我不知道姑娘正在…”
說着就要關門,駱霜冷冷說道:“你看到了別人花幾萬兩銀子都看不到的,現在後悔,就把兩隻眼珠留下。”
男人一驚,澡盆中飛出兩條水箭激射向男人雙眼,男人見狀,迅速地關上了門,水箭攻勢不見,“奪”的一聲,刺穿了房門,仍射向男人雙眼,男人眼中綠光一閃,水箭已經被他抓在手中,變成了一手洗澡水,男人的臉色稍平,但他也很快就發現那些水快速地凝固,變成了冰,凍住男人的手,男人忙將右手一展,崩開了寒冰,迅速把右手背到了身後,然後說道:“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想問一下,姑娘的房裡,可曾進過生人?”
駱霜在屋子裡說道:“進過,剛纔就進過一個生人,還是畜牲!”男人道:“姑娘說的莫非是我?”駱霜道:“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說的,走吧,畜牲!”男人道:“告辭!”說完灰溜溜地離開。
等人都走開了很久,駱霜纔出來,歐陽嘯就躺在澡盆裡,不斷地喘着粗氣,嘴中的鮮血不斷地溢出,駱霜按着他的肩膀,把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歐陽嘯的體內,柔聲道:“不要動,你受了重傷,剛纔又替我發出了一擊,讓我照顧你。”歐陽嘯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不是感動的,而是身上根本提不起力氣,身體也沒有拒絕駱霜的內力,因爲他不忍!
別人大耗內力給自己療傷,再怎麼無恥,也不好拒人與千里之外吧。
遠處的房頂上,雷豹站在丁寅身後,問道:“你明知道歐陽嘯就在駱霜房內,爲什麼不進去殺了他?”丁寅一遍又一遍地震開右手的寒冰,並沒有說話,雷豹道:“是不是你也沒有把我殺死他二人?”丁寅道:“我更怕的是整個魔界。”雷豹疑道:“魔界?”丁寅環臂道:“駱霜和歐陽嘯聯手的實力固然可怕,但是更可怕的是他們背後魔界的血獄公主,這個人的實力,卻遠非你我所能匹敵。”雷豹問道:“這個血獄公主,真的那麼可怕?”
丁寅搖頭道:“不可怕,因爲當你見到她的時候,就不知道什麼是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