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安娜和夏情詩等人終於抵達到廣場上的時候,周圍的光線一片黯淡,而地上則倒着許多人。
白衣非朝着廣場正中位置的石碑逼近,陸良站在石碑下邊,他低着頭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表情。
陸莠和趙陽等人擋在他的身前,試圖爲他構建最後一道抵擋白衣非的屏障,然而後者依然不斷迫近。
他每走一步都給趙陽等人帶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一柄長刀從空中翻轉幾十個來回以後落在了地上。
刀身古老,刀柄上是一隻鳴鴻的造型,原本清亮的刀鋒此時變得暗淡無光,刀身不斷的發出嗡鳴。
這就彷彿是一隻鴻雁的悲鳴一樣,白衣非的右手上有鮮血滲落下去,看起來是受到了一些傷害。
“能夠做到這一點還真是令人感到意外,不愧是魔刀鳴鴻的轉世,但不管你再是強大,卻也是屬於星球法則範圍內的俗世的力量,除了最後那超過法則限制的一擊,魔龍轉生,其他根本就無法對我造成傷害。”
“但即便做到這一點,卻也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在我取回分身的力量之前,還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真是可惜,不過也到此爲止,那麼接下來,你們也試圖阻擋我的前進嗎?別做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的蠢事。”
白衣非對於倒在地上的齊鳴鴻表示出了讚許,這給他製造了不小的麻煩,不過依然無法阻止他前進。
這個時候擋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南宮遙、趙陽、柳輕舞、陸莠四個人,以及最後的神情晦暗的陸良。
只要將這五個傢伙悉數掃蕩掉,他就能順利的通往石碑,將獲取那股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力量。
“白老師,我無法認同你的觀點,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退開的,就算我的力量再是渺小,也會爲了捍衛這個美好的世界盡一份力,哪怕付出的代價會是我的性命,我也絕對不會有半點遲疑的,冰凰幻影!”
南宮遙看到逼迫過來的白衣非,知道沒有辦法再繼續坐以待斃,她將手中的赤凰劍的劍鋒豎立起來。
原本應該是火屬性的赤凰劍瞬間被一篷冰氣所包括,劍刃一半赤紅,一半玄白,有數十個虛影出現。
她深知自己不是眼前這名如同天神下凡的男子的對手,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退了,這是最後的絕路。
“我也不太懂那些太複雜的東西,什麼隕石什麼石碑什麼宿命,那些對我來說都是多餘的,但我能夠知道的唯有一點,那就是試圖傷害我同伴的行爲絕對不可以原諒,我是不會讓你接近阿良的,紫雷冥獄!”
趙陽站在了南宮遙的左側,他同時手握奔雷槍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有紫色的雷電迅速的蔓延開來。
在“嗤嗤”雷光的跳躍下,如同密密麻麻的電蛇共同構建起一座來自於幽冥的牢獄要將對手禁錮住。
他同樣知曉白衣非不是他能夠輕易戰勝的對手,必須一上來就全力以赴才行,否則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白老師,雖然我一直非常的尊敬您,可是現在您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瘋狂了,如果讓瓔珞學姐和嚴霜她知道了您現在的樣子,她們該是何等的傷心,所以醒悟過來吧,停下你現在要做的事,一定要醒過來!”
柳輕舞也站了出去,試圖儘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抵擋白衣非的靠近,她每走一步都承受巨大的壓力。
“你們這些渺小的螻蟻都被事物的表象迷惑住了雙眼,沉浸在自己編織起的感情遊戲裡不可自拔,根本就不懂得何謂終極,何謂真理,既然你們冥頑不靈,那就讓我爲你們可悲命運劃上休止符吧,命運審判!”
白衣非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依然緩緩逼近,他的瞳孔裡有着熾烈的金芒,連時間彷彿都停滯下來。
“這可不是什麼感情遊戲,只有經歷以後纔會發現這是非常美好的,沒有經歷這一切的你,真正可悲的究竟是誰?自以爲是能夠審判我們命運的你,自己又是何等可悲的命運呢?鳳凰涅槃,朱雀降臨!”
南宮遙頂住白衣非釋放出來的壓力,她手腕上有一隻火紅色的小鳥拖着長長的尾巴不斷的盤旋。
盤旋的速度越來越快,僅僅幾個來回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大,變成了通體燃燒着熊熊烈火的朱雀。
南宮遙整個人與朱雀融爲一體,化身熾烈的火海朝着白衣非猛攻過來,試圖將他攔截下來!
“對我來說這輩子最慶幸的事情就是能夠和小雨相認,能夠和阿良相識,還有這麼多這麼多的重要的人,我不擅長思考太複雜的問題,但如果是爲了他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獻出一切的,白虎嘯天!”
蓄勢許久的趙陽牙齦咬出血來,他整個人繃緊如同一張弓弦,朝着白衣非疾射過去。
白虎的虛影在他背後成形,熾烈的紫雷遍佈到廣場的每一個角落,那股電流在空氣裡發出鳴爆聲。
這是趙陽在影虎之門獲得影虎傳承以後得到的最終的力量,他將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來。
這是他爲了他的同伴所能付出的所有,哪怕將通往的是萬劫不復的境地,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你們受到了太多毫無意義情感的束縛,不管如何掙扎,始終都逃不開那道看不見的枷鎖,不屈服於你們的命運嗎?可是在絕對的‘命運主宰’面前,你們的掙扎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接受這一切吧。”
白衣非輕輕搖了搖頭,他以憐憫的眼神看向攻向他的三人,在熾烈的光芒猛然綻放出來之後。
三個人重重的倒飛出去,這纔不過是剎那之間,就全數被他挫敗,根本就不是白衣非的對手!
“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嗎?還真是讓人有些不甘心,可是母親大人,父親大人,還有……”
南宮遙在倒下的那一刻,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在她年幼時某個夏天,有人闖入她家院子裡的情形。
那是一對追逐着蝴蝶的兄妹,如果可以,她多麼的想回到從前再去履行那一日和男孩的約定呀。
他們明明約定好第二天還要在那裡碰面的,只不過那天夜裡就發生了那種事情,她搬走了。
十幾年過去了,除了那個藍貓掛件以外,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名男孩了,現在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小雨,雖說我答應了等了結了這邊的事情就回去給你分憂,要承擔屬於我的那份責任,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哥哥只能言而無信了,影虎地區就交給你了,哥哥相信你肯定能夠做到的,一定……”
趙陽吐出大口的鮮血,他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慘烈的挫敗,也從未受過這樣重的傷。
哪怕他已經竭盡全力的去阻止那個男人,可真實的情況依然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戰鬥下去了,他沒有抱怨沒有後悔,有的只是無盡的惋惜。
是的,好不容易纔和他的妹妹重逢,可是這段時光實在太過短暫了,他終歸還是得食言。
“陸學長,輕舞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我本來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死皮賴臉的一路跟着你,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真的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早就應該淪陷在黑暗中的我,卻被你給拯救了。”
“這是多麼令人感到幸福的一件事情呀,我本來就無牽無掛,就算倒在這裡,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憾,只是,只是,要是能夠再看到陸學長你的笑臉,哪怕,哪怕是一剎那也好呀,可是,可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柳輕舞試着回頭去看陸良的樣子,但是她的雙眼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眼淚無聲的滑落下來。
她試圖朝着那個方向過去,但一股頹然無力的感覺瞬間瀰漫開來,讓她終於無法再堅持。
終歸還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