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端木洌信服地點了點頭,乾脆在自己的臉上摸了起來,很擔心的樣子,“你是說我的臉很難看嗎?那怎麼行?既然你是中醫,就幫我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唄?”
“我哪是什麼中醫啊!”瀟琳琅樂了,呵呵地笑了起來,眉宇間的憂鬱和恐懼終於隨着這抹笑容的展開而消失了不少,“都告訴你我是二把刀了,不,二把刀都算不上,頂多就是一項課外興趣,聊以自慰而已。你要真想調理,還得去找真正的中醫。”
看着她臉上那俏麗無雙的笑容,端木洌欣慰地微笑起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就是想通過交談,來慢慢驅散瀟琳琅心頭的恐懼,幫她從惡夢中走出來,因爲接下來,他還要問問這個惡夢到底是怎麼回事。
“瀟琳琅,你剛纔……夢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端木洌還是直接問了出來,懶得拐彎抹角了,“我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夢裡的東西很恐怖嗎?”
“是,很恐怖。”提及惡夢,瀟琳琅的笑容變成了苦笑,而且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我夢到……”
她一邊回憶着,一邊將自己夢裡的內容慢慢講給端木洌聽了,而且在輕聲的講述中,她居然不知不覺地睡着了,以至於後來對端木洌說了什麼,她都不是太有印象了。
看到瀟琳琅重新入睡,端木洌輕輕關掉了牀頭燈,一雙如星般璀璨的眼眸在夜色中微微地閃爍着,彷彿在計較着什麼。
一夜無話,兩人就這麼互不侵犯地度過了第一個夜晚。瀟琳琅縱使心中疑惑,卻不知該從何問起,只得將疑惑憋在了心裡。也許……昨天晚上端木洌太累了,所以不想那些牀第間的事了吧?反正來日方長,他大概也不用急在一時。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端木洌照舊不碰她,只是簡單地摟着她睡一會兒,然後便放開手,給她完全的自由,讓她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
如此一來,瀟琳琅終於沉不住氣了:巴巴地逼自己來到了這裡,卻又連碰都不碰,這算什麼?
“總裁,您到底是什麼意思?”第三天早晨,瀟琳琅看着正在牀邊穿衣服的端木洌,沉着臉問了出來。
端木洌動作不停,淡淡地答道:“什麼什麼意思?我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是什麼意思?”瀟琳琅冷笑了一聲,跟端木洌玩起了繞口令的遊戲,“你費盡心機和手段,不就是爲了讓我……那個嗎?那你爲什麼連動都不動我一下?難道……啊!是了!你嫌我髒是不是?可是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有過別的男人,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瞞着你,你……”
“不必亂猜,我從來沒有說過嫌你髒,因爲你一點都不髒。”端木洌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並且回身看着她滿是陰沉的臉,“我只是覺得,牀上這點事兒最重要的是要兩情相悅,那樣纔有意義,否則跟****有什麼兩樣?當然目前來說,想讓你喜歡上我似乎不太可能,不過至少,我可以等你對我的態度稍稍緩和一些,起碼不再那麼討厭我。那樣我再跟你親熱的時候,你纔不至於恨得想要一口咬斷我的脖子。”
他這番話雖然有幾分歪理,但是說得卻實在太過直白,所以瀟琳琅的臉刷的一下就變得通紅,又羞又惱。但是不得不承認,卻真的讓她有了幾分不一樣的觸動:沒想到這個自私冷酷的總裁,居然也會有如此細心的時候。
只是……不再那麼討厭他?可以嗎?她對他的感覺,根本不是討厭,而是……怕和恨。
是的,是怕,因爲端木洌身上那種深沉冷洌的氣息不由她不怕,何況她瀟琳琅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遇到這種男人,她縱使有幾分傲骨和傲氣,也絕對禁不起端木洌那些決絕的手段。
而且,她恨。因爲端木洌完全不會顧及到她的感受,強行將她帶回到了這塊傷心地,甚至還以她在意的人爲要挾,逼她毫無尊嚴地做他的女人,一個見不得光的****。這種事情不管落到誰的頭上,恐怕都不會無動於衷的。沒有哪個人是天生的賤人,也絕對不會有人心甘情願地做別人的****。尤其,是瀟琳琅這種明明無權無勢,卻偏偏傲氣得可以的女人。
可是……要說端木洌完全不懂得顧及別人的感受嗎?似乎又不盡然,至少,他居然願意等瀟琳琅對他的態度稍稍軟化一些之後,才願意跟她有實質性的關係,這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冷酷無情?
還是……這只是他欲擒故縱的一種手段,目的只不過是爲了打擊自己的自尊和自信,最終讓自己徹底放棄一切原則,拜倒在他的絕世風姿之下,毫無尊嚴並且心甘情願地做他見不得光的****?
不管原因是哪個,瀟琳琅都無心去管,因爲她很清楚,依端木洌的手段,只要是他想玩的遊戲,自己就只能陪他玩下去。遊戲的“開始鍵”不在她的手裡,而“結束鍵”一樣不是由她掌握的。那個掌握遊戲主動權的人,是端木洌。
所以聽了端木洌的話,瀟琳琅在短暫的驚訝之後重新鎮定下來,淡然一笑說道:“隨你,你是老闆,你說了算。不過我還是想先提醒你一句:你一開始留給我的印象,確實有些糟糕,而且有些根深蒂固了。所以要想讓我對你的印象徹底改觀,只怕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完成的。”
“是嗎?很糟糕嗎?”端木洌喟然一嘆,一向滿是清冷孤傲的眉宇間居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失落和寂寥,“那你的意思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改變對我的印象了嗎?”
“不知道。”瀟琳琅坦然地搖了搖頭,一點都不怕觸怒這個喜怒無常而又冷酷無情的男人,“我只是說短時間內完不成而已,至於未來的事情,誰都不敢說。況且……你有必要在乎我對你的看法嗎?反正你我之間的約定只不過是一場交易,我給你我的身體,你答應放過佑康,就這麼簡單。那麼你又何必計較那麼多額外的東西呢?要知道即使將來我真的可以改變對你的印象,那我所能給你的,也不過是我的身體而已,最終的結局沒有任何改變的。”
端木洌冷笑,一雙冷洌的眼眸突然變得如鷹般陰鷙尖銳:“沒有任何改變?瀟琳琅,這個說法爲時過早吧?你自己剛剛也說過了,未來的事情誰都不敢說,那你又怎麼敢說,最終的結局不會改變呢?”
“我……”瀟琳琅有些張口結舌,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辦法駁斥端木洌的話。他明明是在拿她的話砸她自己,守在這裡等着抓她的錯誤呢,“可是我……”
“行了,多餘的話你不用說,我也不想聽。”端木洌擺了擺手,打斷了瀟琳琅的話,“只不過我會讓你知道,最終的結局,一定會有所改變!穿衣服,我們該去公司了!”
瀟琳琅還想說什麼,可是已經穿戴整齊的端木洌根本不給她時間,自顧自地離開了臥室。瀟琳琅無奈,只得隨後坐起身穿好了衣服。
端木洌,你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反正你已經利用我的弱點,逼我留在了你的身邊,那麼接下來,你只需要放手來拿你想要的東西就可以了。要知道如果我的身體能夠換來我所愛之人的平安,那麼我不會在乎的。況且,我不止一次說過,你不是個差勁的男人,委身於你,我完全不必強行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那樣太矯情。
所以,我不明白,既然你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對你來說已經唾手可得,那麼,你還在等什麼?我真的不明白……
瀟琳琅,你不會知道我想要什麼。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可是我想要的,並不僅僅是你的身體。因爲如果我缺女人,那我根本不必來找你,所以我想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
只是,你會給我嗎?什麼時候纔會給我?看來我們之間的路還長得很呢,對於我來說,只怕這纔是真正的“任重而道遠”……
青花·蝶韻總公司。
“洌!你來了!”
端木洌與瀟琳琅剛一趕到公司,瑞綺絲便迎面撲了過來,十分親暱地攬住了端木洌的胳膊,笑得滿臉開花的樣子,同時還不忘狠狠地瞪了瀟琳琅一眼,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和戒備。
“副總,早!”知道她的心思,瀟琳琅也不以爲意,微微點頭打了聲招呼,“總裁,副總,你們談,我先過去了。”
“站住!”瀟琳琅剛一轉身,瑞綺絲突然大喊一聲叫住了她,並且佔有性地往端木洌的身邊靠了靠,這才把話說了下去,“瀟琳琅,我問你,你這兩天是不是又在糾纏着洌了?你忘了我怎麼警告你的了?”
這話一出口,端木洌眉頭一皺,一用力掙脫了瑞綺絲的手說道:“副總,小心說話!這裡人來人往的都是公司的員工,不要給他們提供茶餘飯後的無聊談資!”
“我沒有亂說,她就是纏着你嘛!”手中突然失去了端木洌的胳膊,瑞綺絲不滿地撅起了嘴,“洌,我可聽人說了,她這兩天都是坐你的車來公司的!你說,她不是纏着你是什麼?”
這種事情都有人議論?怪不得端木洌說“不要給他們提供茶餘飯後的談資”了。瀟琳琅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自己爲什麼會坐端木洌的車來公司,他們兩個是心知肚明的,只不過如果被瑞綺絲知道了,那就不是“茶餘飯後的談資”那麼簡單了,根本就會引起世界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