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自知清醒,但懶於睜眼。腦中記憶初時也是有些混亂。
閉目凝神,記憶回思,睡夢前一幕一幕慢慢展現。
巨樹、陳風、人形木偶、花靈等等記憶躍入腦海。
蕭毅動動手腳,手腳傳來清晰的感覺,自己應是清醒過來。
但蕭毅還是不願睜眼。
這神奇絢爛的記憶,證明這修真成仙的存在,而他也身處其中。
如果雙眼睜開,所見是自己家中熟悉舊物,那種失落感也將強烈襲來,甚至會讓他陷入痛苦當中。
蕭毅在睜與不睜之間掙扎許久。最後下定決心,緩緩睜開一道縫隙,讓外界的光透入一些,先小心的偵察。
可是,蕭毅並未看到光,或者說沒有亮光射入眼內。在縫隙中只有一片黑暗。
蕭毅以爲是自己睜得不夠大,於是讓雙眼縫隙再擴大一些。
還是依舊,一片的黑沉。
蕭毅緩緩睜開雙眼,放眼看去,還是一片黑沉與寂靜。
‘這不是家裡,家裡就算再黑,四周也有微弱光線射入,能夠看到家中輪廓。’
蕭毅猛然坐起,看向四周。
一片黑沉,沒有一絲光亮,彷如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
‘怎麼回事?是這裡原本就如此,還是我眼睛出了問題,看不到了?’
蕭毅雙手在黑暗中摸向自己眼見所在。
但沒有光,看到不手部動作,無法真切感知。
‘爲什麼沒有光呢?’蕭毅心底發出疑問。
忽然,在蕭毅左右空間中,現出了幾團朦朦朧朧的亮意。
起初很是柔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隨即以肉眼可見速度漸漸增強。
左右的黑暗如潮水一般,狂卷退去,整個空間立時被柔光所籠罩。
蕭毅看去,見是幾團手指大小的光團,以輕盈姿態在左右飄動。光線柔和,將左右空間黑暗掃淨。
蕭毅放眼看去,見自己坐在臥榻之上,左右一切與記憶一模一樣。古色古香的房間,牆壁上描寫仙人的詩句。
‘陳風呢?我記得陳風與我共處一室啊?’蕭毅目光慌忙逡巡,找尋陳風蹤影。
目光所見,光團發出光線柔和,但也能讓室內一覽無餘。
不算寬廣的室內根本沒有陳風的蹤影。
蕭毅不由有些急切,這時,眼前光團忽然跳動,光影在半空形成一行字跡。
蕭毅忙凝目看去,卻見寫着‘陳風尊者尚在安睡,請勿打擾。’
蕭毅愣了愣神,而後道:“他在哪裡?不在這屋中嗎?”
光團再次跳動,新的一行字跡在半空閃現。
‘陳風尊者就在另一側臥榻上,未免驚擾,以光帳圍之,光線不得入。’
蕭毅將目光投向記憶中陳風躺臥之處。那裡既看不到陳風,也不見所謂光帳。
蕭毅搖搖頭,心下暗道‘看來我是真的身處神仙世界當中。那一切記憶都是真的。’
想到此處,一種巨大的喜悅感忽然貫穿全身。
蕭毅仰倒在牀,哈哈大小起來,而後吼道:“原來都是真的,真的。哈哈哈哈,真是讓人高興。”
吼聲在室內迴盪,蕭毅興奮之下,扭頭看向陳風方向,心想,自己發出如此巨大聲音,這個懶豬還不醒嗎?
那裡一切依舊,根本看不到任何變化。
蕭毅心下起疑,對着光團問道:“我這麼喊叫,他也聽不到嗎?還是他根本不在這裡?”
一行字跡閃現而出‘在未獲陳風尊者允許下,光和聲音是傳遞不進去的。’
蕭毅驚詫道:“還有這樣的法術。那要是有急事怎麼辦?”
‘會由光帳中的人事先設置條件,符合條件就可以將光和聲音傳遞進去。
如果沒有事先設置,則由我們來進行判斷。’
蕭毅此時心情大好,自己已然身處神仙世界,也就意味着他也能修真成仙。
對於他這人生並不得意的人而言,宛如瞬間從地獄來至了天堂。充盈胸中的只有巨大難言言表的喜悅感。
蕭毅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光團問道:“那你又是什麼?是法術製造出來的嗎?”
‘我是爲尊者睡眠提供服務的靈體。’
蕭毅哈哈一笑道:“睡眠是我自己事情,還需要你們嗎?”
‘尊者現今是幽體形態,若不設置防護措施,尊者幽體有可能會遊離、分散。尤其是在無主意識時候。
所以我們就必須在尊者處於無主意識之時保護尊者幽體。’
“無主意識?就是我睡覺的時候唄。”
‘是的。’
蕭毅又自笑了起來,自咐道:“還真是古怪,這些怪異的事情真是讓我難以理解。”
蕭毅問道:“其他人呢?劉素雪他們可否醒了?”
‘趙紅塵、劉文淵已經醒來,此時正在外面。劉素雪、鄭盼盼尚未醒轉。’
“真是有趣,我正好出去與他們談談。”蕭毅起身下牀。
垂首間見自己身穿熟悉的睡衣,於是想起那套神奇可以變幻衣物。
就見身上睡衣在起伏間變爲自己慣常穿的休閒服飾。
蕭毅不由又是一笑心下咐道:‘神仙的世界,果真都不一樣,真是方便省事。’
當下蕭毅來到門前,剛想伸手拉門,一行字跡又出現眼前。
‘尊者請慢一些,此時外面光線亮度較高,我會爲尊者提供減弱光線服務,等尊者適應,不需要此服務,說出即可。’
“好的。”
蕭毅拉開房門,隨着房門打開,一層矇矇亮意從開啓的門縫中投射而進。
蕭毅恍惚間記起,他與陳風來到粗樹,來到太師叔祖房舍之時,從打開的門向內觀望,只覺一片昏暗,看不清門內事物。
但跨越門檻後,光線陡然而變,一切便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想來或許便是此法術的作用。
隨着門扇大開,門外光線的亮度有所增強,但也有限。
蕭毅心想,等我跨出去,也許就會大亮。
於是邁步而出,隨着身形來到門外,光線的強度確實開始增強。
但卻不如蕭毅所料想那般,陡然明亮。仍有一個漸進的過程。
眼前光線漸漸明亮,蕭毅放眼看去,但覺心胸一片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