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以後還有許多的計劃需要福生去實現呢,她自然不希望他因爲一次沒有沉住氣就一蹶不振了,現在的他需要的是鼓勵。
略微一頓,姚甜甜接着福生的話茬說到,“楊掌櫃想的很周到,既然咱們約定的期限已到,是該過去確認一下的,請蝶衣坊的小夥計進來吧。”
聽了姚甜甜的話,福生終於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下樓去喊蝶衣坊的小夥計了。
姚甜甜這才招呼一直含笑等着的蝶舞,“蝶舞姐姐,快來坐吧,等會咱們一起來看看這幾天的成果。”
“謝姚東家。”蝶舞說着,嫋嫋婷婷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時候,棗花也在自己的房間裡醞釀好了情緒,拿着兩外兩條繡好的披帛回來了。
看到棗花帶着繡活回來,蝶舞的眼神亮了,迎着她走了兩步,把繡好的軟紗擎在了手裡,欣喜的問道,“這就是配新衣裳的披帛了?”
“嗯,”棗花點了點頭,她把披帛全部交到了蝶舞手裡,謙遜的說道,“剛剛纔全部趕完的,蝶舞姐姐來看看,還需要添什麼?”
“有姚東家親自把關,肯定錯不了。新衣裳做出來之後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原來就是少這飄逸素雅的披帛啊。”蝶舞仔細端着手裡軟紗上栩栩如生的蘭草和桂葉,以專業的眼光欣賞着,讚歎的說道。
“東家,衣裳送上來了。”就在這時,福生沉穩的話音從外面響起,而他的人則沉靜的站在了門外。
聽着福生已經恢復如常的話音,姚甜甜放下來心來,對於福生能這麼快的調整了狀態欣慰不已。她輕笑着說道,“收起來吧,明天我們就穿着去錦繡坊。”
福生一怔,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恭聲回到,“是,東家。”鄭重地回完話,他從蝶衣坊小夥計的手裡小心的結果了衣裳包袱,交到了一旁的棗花手裡。
姚甜甜吩咐,福生應答,並且手了衣裳。這一連串的動作終於驚醒了還在欣賞棗花的繡活的蝶舞,她迷惑不解的擡起頭來,問道“姚東家,你,你們不試穿一下麼?”
“我相信蝶舞姐姐的手藝,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姚甜甜彷彿沒有看到蝶舞的詫異和略略的懇求的目光,笑吟吟的說道。
“這,”一向伶牙俐齒的蝶舞一時詞窮。
她對於自己的手藝自然是有信心的。而且,衣服剛剛做成之時,她也找家裡身量想法的丫頭試過,真人上身的效果比圖紙上更讓人驚豔。
這一次,蝶舞跟着福生來到客來如家客棧,一方面確實是想讓這個衣裳式樣的提供者本人檢驗下自己的手藝,她自己也想看看加上飄逸的披帛之後,衣裳會又怎麼樣更驚豔的效果。
不過,蝶舞來找姚甜甜,還有一個更主要的目的,那就是進一步的合作,她不滿足於僅僅和棗花的合作。那天,在蝶衣坊的案板上,姚甜甜信手拈來的畫出了這套衣裳的式樣,讓蝶舞十分的確信,她的腦子裡肯定還有其他的新鮮創意,這對於一個已經沒落、需要重新崛起的一個百年裁縫老店來說太重要了。
因此,蝶舞盤算着,等姚甜甜她們穿上美麗的衣裳,心情舒暢之時,肯定要在衣裳的話題上繼續聊聊的,她也就可以趁機提出下一步合作的事宜了。可是,現在姚甜甜竟然放棄了試穿的機會,她原本打着送衣裳來的幌子的,這樣一來她似乎只有告辭離開的份了。
擺了福生一道,讓她帶了自己來客棧,卻得到這樣的結果,蝶舞自然是不甘心的,她着急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還是沒有想到好的說辭,只得直言說道,“其實,蝶舞這次前來求見姚東家,還有一件要事相商的。”
“哦?蝶舞姐姐還有什麼事情,請儘管直言。”姚甜甜裝作沒有看出蝶舞糾結的小心思,笑眯眯的說道。
“我,我是這麼想的,”蝶舞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了當的問道,“姚東家既然有衣裳方面的創意,爲什麼不拿出來換成銀錢呢?”
對於蝶舞的提議,姚甜甜沒有吃驚,她淡然地反問道,“哦,這個主意不錯,不知道蝶舞姐姐有什麼好的提議呢?”
“如果姚東家肯把衣裳的圖樣出售,蝶舞願意高價收購,請姚東家開個價吧?”蝶舞眼睛裡冒着小星星,豪邁的說道。
姚甜甜對蝶舞的提議不置可否,卻對着旁邊一臉沉思的福生,考較着問道,“楊掌櫃,你是我們姚家的掌櫃的,你覺得蝶舞姐姐的提議如何呢?”
剛纔蝶舞和姚甜甜提起這個話茬的時候,福生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比擁有一個百年老鋪的蝶舞可是差的遠了,但是他們一方也不是一無所有,姚甜甜的衣裳式樣剩在新奇,棗花的繡活更是功底紮實,已經在寧縣闖出了名頭,所需的不過個熱露臉的機緣罷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己一方雖然在財力上勢弱,可是姚甜甜幾番出手,都讓對方摸不清底細,反而給了對方一個財大氣粗的假象。這一場合作的博弈,福生相信,看似精明的蝶舞逃不了便宜去。
福生正在等着姚東家這個師傅現場示範如何的四兩撥千斤,把己方的優勢放到最大,來獲取合作的共贏時,姚甜甜卻把問題拋到了他的面前。福生稍稍的一愣,在這個談判的節骨眼上,姚甜甜向來是胸有成竹的,這次爲什麼反倒問起自己來了呢?
不過,福生骨子裡就是聰明的,稍微一愣之後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姚東家示範了這麼多,這一次是考驗他學習效果的時候了,他福生不能這麼盡心信任他的老師失望,不能讓姚東家失望,更不能在蝶舞手裡再一次吃虧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福生回憶着姚甜甜在清水鎮上和孫大立的合作已經上一回他們在蝶衣坊時談到棗花繡品的合作,仔細的掂量了一番,斟酌的說道,“蝶老闆的提議是不錯。不過,就是合作方式太霸道了一些?”
對於福生的回答,姚甜甜讚賞的點了點頭。
蝶舞的臉色卻豐富了起來,她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幾個圈,眼梢的餘光從一臉讚許的姚甜甜的臉上又轉到了凝重的福生的臉上,問道,“雙方都還沒有開價呢,不知道楊掌櫃何出此言啊?”
“此價不必開,也不能開。”福生得到姚甜甜的鼓勵之後,心頭大定,他更加從容的說完,對着眼中閃爍着迷茫之色的蝶舞問道,“蝶衣坊是蝶老闆祖傳的產業,想必是不能割愛的吧?”
“那是自然!”蝶舞堅決地點了點頭,快速的,宣誓一般的說道,“蝶衣坊再寧縣屹立了百年,凝聚了我蝶家上上下下的無數人的心血,傳到我蝶舞手裡已經是第四代了,我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它,而且要恢復它當年鼎盛時期的威名。”
“嗯,”福生認同的點了點頭,分析到,“蝶老闆說的好,蝶衣坊是塊老招牌,只要經營得當,這塊老招牌是會越來越值錢的,而且會讓給蝶家的子子孫孫一直受益下去。”
對於福生的理解,蝶舞臉上閃過一絲感激,可是對於被授權談這筆生意的福生她卻有些摸不到頭腦了。他與剛纔在自己店裡時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她曾經以爲的可以隨意的幾句話就可以應付的了得年輕的小掌櫃了。
蝶舞腦中一轉,又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她盯着福生,柔弱的說道,“既然楊掌櫃理解我蝶衣坊的苦衷,那……”
復生擺了擺手,打斷了蝶舞柔弱的話語,徑直說道,“和你們蝶衣坊這塊金子招牌一樣,我們姚東家的衣服新式樣也是我們合作的根本,又怎麼能夠被蝶老闆一次性的全部買了去呢?”
蝶舞是個聰明人,福生此言一出,她就知道今天自己大意了,本以爲姚東家把談判的大權交到了這個年輕的楊掌櫃手裡,自己能夠談的順利一些。沒想到這個樣福生短短的時間內就脫胎換骨,讓她有了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既然雙方都是聰明人,蝶舞也不再存着僥倖的心理了,她痛快的問道,“那依着楊掌櫃的意思,咱們該如何的合作呢?”
到了實質性的談判階段,福生更加慎重了,他小心的問道,“東家,您手裡還有多少件新衣服的式樣?”
姚甜甜明白,福生不是再問她新衣服的圖紙,他這是在像自己求救呢,他也拿不定主意要開個什麼價錢好了。
不過,姚甜甜考慮確實另外一個問題,若是自己提供的式樣多,他們不僅做不出來,還容易讓新式樣的衣裳賣不上價錢去;若是自己提供的式樣太少,那和他們買成衣的也沒啥差別,還是會導致滿大街雷同的衣裳,最後同樣會導致衣裳賣不上高的價錢去。
仔細了斟酌了一番,姚甜甜伸出了手來,晃了晃張開的五個指頭,“我現在還另外有五個新的衣裳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