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那真是太好了!”王老爺像個孩子一樣的首先大喊了起來。
“噢,這可是個好消息啊。”邱老爺也捻着鬍子高興的說到。
“以前聽說清水鎮上有這道美味,還沒有騰出功夫來去吃呢,他們那飯莊就着了火,這一次姚東家可替大家彌補了這一遺憾了啊。”
“就是,就是,姚東家小小年紀,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怪不得牛老爺器重呢,姚東家確實是食中大家,巾幗英豪,有氣度,有魄力!”
……
……
一時之間,準備告辭的寧縣衆鄉紳掌櫃們都紛紛讚歎了起來,聚在牛家的大門口,不肯離去。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儲老爺突然大聲問道,“請問姚東家,你打算把這間山海閣開在哪裡呢?”
儲老爺此言一出,全場頓時就是一靜,等着品嚐美味的寧縣衆人齊刷刷的把目光就全集中到了姚甜甜的臉上,等着她公佈答案。
“姚東家的山海閣就開在翡翠軒的舊址上!”一直憋着沒有說話的李東家擠出了人羣,大聲地說道。
“開在翡翠軒的舊址上,那翡翠軒豈不是……”聽了李東家的話,大家愣了幾秒鐘,立即不敢置信的質疑了起來。
“哎,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實話告訴大家了,”李東家沉重的嘆息了一聲,稍稍一頓,才又緩緩地說道,“自從武師傅去世之後,翡翠軒就沒有了鎮店的特色燉菜,翡翠軒就已經名存實亡了。與其拖着這樣一個沒有了特色的酒樓,還不如把這麼好的地段讓給姚東家,讓他們做出美味的山海羹,也算我李茗軒沒白來寧縣一場了。”
說完這一席話,李東家對着姚甜甜深深地一拱,“姚東家,我謝謝你,讓李某可以無悔無憾!”
說完,李東家對着大家拱了拱手,然後分開人羣,大踏步的向着牛府的後宅走去。
李東家這麼一說,衆人又是一片譁然,雖說翡翠軒如今有些沒落,可是它好歹也曾經是寧縣五大樓之一啊,在場的各位也都曾經是那裡的常客。前幾天聽說它要盤出的消息,大家都還將信將疑的,側面去打聽,又都被他們家的張掌櫃的給推諉了一番,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李東家竟然就這麼突然的宣佈翡翠軒易手了,這其中又有什麼隱情呢?
大家在猜測,姚甜甜心中也打了突。
沒錯,她來寧縣的種種謀劃就是爲了這個山海閣,即使刺繡、成衣等行當有不錯的介入機會,她也沒有打算從事那些,給棗花的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用武之地之後,她也就撩開了手,甚至蝶衣坊的老闆捧上來了賬目,她也都推給了福生去料理。
她姚甜甜來寧縣,爲了楊家屯的父老鄉親們謀一條長久的財路是一方面,讓楊家屯揚名也是她的一個目的,而楊家屯荒山上能無限生長的各種藥材就是實現名利雙收的基礎。
到了清水鎮之後,目睹郭家大飯莊的慘劇,姚甜甜又有了另外一個想法。藥香老少年查詢《山海經》吐血,而郭家大飯莊神秘的得到了‘山海羹’的配方,在楊家屯詭異的慘案之後,他們也被人一把火給滅了口,這讓姚甜甜決定把‘山海羹’傳揚的更遠。
然而,來到了寧縣,姚甜甜才意外的得知孫縣令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竟然不顧民生疾苦,強行的下達了‘限藥令’,這樣一來,就給姚甜甜大打算用楊家屯的藥材名利雙收的計劃,設置了一個很大的障礙。
與九紅的一次意外的遭遇,讓姚甜甜想到了一個規避這個‘限藥令’的方法,那就是以食療爲主的藥膳,既能充分利用楊家屯荒山上的資源,又能打着擦邊球試探一下孫縣令的反應。
至此,山海閣的經營目標就明確了,以‘山海羹’爲首,輔助於各種藥膳藥粥。爲此,姚甜甜就把全副心思撲到了讓山海閣一炮而紅的籌劃上。而翡翠坊得李老闆放出了了要把店盤出去的風聲,也讓姚甜甜把選擇店址的目光投向了位置得天獨厚的翡翠坊上。
藉着四葉參與牛家結緣,姚甜甜是打算在救回李秀兒之後,利用李東家的感激,好好的和李東家談一談的。爲此,她派了福生和祥子他們過去,提前和李東家去透口風去了。
可是,姚甜甜醞釀了這麼久,卻沒有等到她正式開口去談的時候,李東家去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難道是福生和祥子?
心思一轉,姚甜甜的目光逡巡開來,果然在人羣裡看到了一臉焦急詫異的福生,姚甜甜衝着他點了點頭,福生神色一鬆,終於笑了起來。
按照姚甜甜的示意,福生分開衆人來到了姚甜甜身邊。姚甜甜對着悄悄議論的衆人深深的一個萬福,然後鄭重的介紹道,“這位是我山海閣的大掌櫃,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了。”
說完,姚甜甜稍稍的後退了一步,福生心領神會,對着衆人也是團團一躬,接着姚甜甜的話茬,說到,“在下楊福生,承蒙姚東家不棄,做了山海閣的掌櫃的。以後請大家多多照應了。山海閣開業一個月內,原翡翠軒的老主顧統統九折優惠。”
福生此言一出,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出口,衆人再次沸騰了起來。剛剛的宴席上,山海羹的美味還在每個人的脣齒和舌尖流連呢,那到讓人回味無窮的美味菜餚,馬上就可以在寧縣天天吃到了,還有九折的優惠,這怎麼能不讓好吃的寧縣人熱血沸騰呢。
大家都帶着回味和憧憬告辭走了,牛老爺這才一臉疑惑的轉過了身來,“世侄女,楊掌櫃的,你們二位請留步。”
其實不用牛老爺挽留,姚甜甜也不準備就此告辭的。一來,棗花被牛府的姨太太們拉去討論繡活去了;二來,李東家和福生當場給大家帶來這麼大的驚喜,姚甜甜知道自家的底子,她們是沒有現銀來盤下翡翠軒這個大酒樓的,她地親自去聽聽李東家的條件,而李東家也是進了牛府的內宅的。
這麼多的事情還沒有了呢,姚甜甜怎麼能夠就此告辭離開呢。因此,她欣然應到,“好,牛世伯,甜甜也要借貴府的寶地,有些事情要和李東家談談,還要在攪擾牛世伯一番了。”
“不用太見外了,二位裡面請。”牛老爺對翡翠軒李東家爲何突然說出那番話來,還是很好奇,聽姚甜甜說還要在找他談談,自然是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牛世伯請。”姚甜甜謙讓着,帶着福生,跟隨牛老爺一起,往牛府的後宅走去。
福生跟隨在姚甜甜身後,壓低了聲聲,問道,“東家,翡翠軒的李東家爲何突然間那麼說?”
聽了福生的話,姚甜甜一愣,眉頭蹙到了一起,她也壓低了聲音,疑惑的反問道,“怎麼?不是你們和他談妥的麼?”
“沒有,我只是按照你的囑咐,在恰當的時機,提了一兩句要開酒樓的事。”福生趕緊搖了搖頭,接着,有些同情的說道,“當時我們從冒兒衚衕救出李秀兒的時候,那姑娘整個人都神志不清,自己一個人縮在角落裡,見人靠近就嚇得直哆嗦,我們哪好意思在那種情況下說別的事情啊。”
姚甜甜曾經聽九紅說起過李秀兒的情況,她自己也曾經從一些影視作品中看到過類似的例子,一些遭受了類似厄運的姑娘,一時受不了,精神崩潰,見人就怕。
張敖真是造孽啊,他欺騙利用了九紅還不算,還把主僕多年的李秀兒給害了,真不是個東西,姚甜甜心頭一酸,問道,“那,後來呢?”
“她親近的人,李秀兒都不讓近身,李東家、小順子誰都不行。最後,竟然是被虎妞一個巴掌給打的清醒了些,抓着虎妞的手就是不撒手了。按照你的囑咐,咱們還要來這牛府做山海羹呢,只好把她也一起帶了來。當時是牛府的四姨太帶着她們去安置了,從那以後我還沒看到過他們呢。”福生一臉的憤慨,把當時營救劉秀兒的相關情形簡單的說了一遍。
“張敖那個混蛋當時也在場?”姚甜甜咬着牙問道。
“那個混蛋消息靈通的很,”福生遺憾的跺了跺腳,低聲說道,“我們帶着人剛拐進去了冒兒衚衕,就看到他從衚衕的另一頭溜了出去,沒有抓住他這個惡人,李東家氣的不行,一直頓足捶胸的說識人不明,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寶貝閨女,使他讓秀兒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姚甜甜和福生本來是悄悄的說李秀兒的事的,可是說到後面,兩人都氣張敖的無恥,都憐惜李秀兒的無辜,不知不覺地聲音就大了許多,他們的後半段對話被牛老爺一字不差的聽到了耳中。
牛老爺氣的臉色鐵青,踱着腳說,“張敖其人,實在可惡,竟然這麼對待對東家,欺負我的世侄女。你們不用擔心,就是把寧縣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這個狗雜碎找出來,替李家父女出這口惡氣!”
牛老爺話音剛落,李東家匆匆忙忙的從牛府的內宅跑了出來,他徑直跪倒在了姚甜甜面前,“姚東家,求求你救救我可憐的秀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