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鈞的出場伴隨的從來都不是多麼平靜。
至少從屋子裡出來的人,都呆愣在原地了。
剛纔出言譏諷我的人,現在嘴巴也還是保持着張開的狀態。
似乎在驚愕。
似乎壓根就反應不過來現在的狀況。
“呃,我……”
剛纔譏諷我的女人,現在還試圖解釋一下剛纔的情況。
可是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話,明顯的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似乎還有種害怕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有通風報信的。
裡面剛纔還憤怒的老太太,現在也腿腳很麻利的拄着柺杖走出來,方纔的怒火全都看不出來了。
這麼看來,完全就是個慈祥的老太太。
“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都站在這邊幹什麼,多麼失禮啊。”
外邊的燈光不算是很亮。
只能看到走出來的人不少,卻看不太清楚每個人臉上的情緒。
“不用了,今晚最應該慶祝慶幸的是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故,不然的話,所有的陪葬都抵消不了可能會發生的事故。”
秦琅鈞說話的時候,帶着涼意的手指,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擦過我的臉頰。
很輕的動作,輕到幾乎都察覺不到,以爲是錯覺。
可這邊的氣氛,卻也是實實在在的低了下去。
沉寂的像是一汪死水,更像是墳地裡的寂靜。
一直等着走的時候,後邊的人都沒離開。
像是雕塑,一個個的站在原地。
從頭到尾看着像是十足十的恭敬。
可只怕在心底早就給咒罵了一個遍了。
這邊的人,哪怕我不想承認跟他們血緣上的關係,卻也是不得不說,比較起來別人,我更加的清楚他們的心思。
就像是現在,沒有討的任何的好處,反而還差點栽進去,他們的心裡肯定會恨死了。
“今晚不該來的,醫生還在等着你。”
秦琅鈞的聲音低沉濃啞。
頎長的身體,在夜幕中更加的挺拔。
他的嗓音過於的低沉,像是被煙給破壞了嗓音一樣。
我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他,卻沒看出任何的情緒。
只是看到周遭都是黑濃的夜色,完全的被籠罩。
這種暗度,絲毫的讓人感覺不到安全感。
“是,但是總是該來的,哪怕是走個過場。”
過了一會兒,我才說道。
還是最親暱的姿勢,他的手搭在我的腰肢上,我整個人被環在懷裡。
今天來這邊的事情,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告訴他,本來想着的是,我自己來這邊,徹底的打消那邊的念頭。
卻沒想到,最後他也會來。
只怕這邊的人,還是會衝昏了頭的上來。
畢竟這就好比一大塊肥肉,放在你面前,光是看着這個誘惑,就足夠的昏了頭的往前衝。
可我不是多麼期待,這一家子吸血鬼重新的覆上來。
“她怎麼樣了?”
我攥着他衣服的手,也是緊了緊。
若是說起來的話,溫濘的確算不上 是多麼的威脅。
我也從來不認爲,婚期定下,臨時會換新娘。
可是溫濘之前的話,卻像是魔咒,真真正正的卡在了我心臟上。
這是個威脅,潛在的危險,這一點,我很早就知道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去拔出來。
“你很在意?”
他低頭看着我,“情況不是很好,我想知道,上一次你去看她的時候,發現過什麼異常嗎?”
不太好?
我猛然的擡頭。
剛纔在家宴上聽過這樣的話,可是我卻沒放在心上。
現在驟然的聽到的時候,前後一聯繫,才琢磨出來了點味道。
之前我去看溫濘的時候,溫濘還好的不得了。
除了臉色蒼白,那暗藏鋒銳的語氣,還有那張白蓮花臉上的嫌惡表情,可都是格外的生動的。
可前後間隔不久的時間,就出了問題?
“沒有。”
我跟着他往前走,可是每走一步,身上的冷意卻多了些。
沒有人是傻子,很多事情,很多話聯繫一下就知道了。
“你是覺得我會動手害她?”
這樣的猜測,我覺得有些好笑,“我還不至於瘋了的去自毀前程,現在我好好地什麼都不用做,不照樣是坐在別人羨慕的位置了嗎。”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我攥着他衣服的手,卻沒鬆開。
大概是因爲攥的太緊了,或者是外邊的風有點涼,我的手揹我的骨關節都跟着有些涼了的僵硬。
這本來應該是最淺顯不過的道理。
可這一瞬間,我卻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
畢竟一邊是病重的青梅,一邊是有着‘明顯嫌疑’的我。
“你說不是,我就信你。”
秦琅鈞的嗓音還是那麼低沉緩緩的,明明很輕,卻意外的有種重重的感覺,也有種讓人心安的感覺。
可這種心安,卻不是永遠的心安。
這一次沒事,我想不出來,下一次溫濘還會做什麼。
那些心思千繞百轉的,最後才沉寂下來。
我故作輕鬆的主動伸手環着他的腰肢,另一隻手則是握着他略微涼的手,搭在我的腹部。
“那我就儘量的減少接觸,不就沒任何的牽扯了嗎。”
我防備溫濘可能會有的動作,但是不會去主動的動溫濘,至少是現在不能動。
若是原先的話,我早就無所顧忌的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還不行。
我不敢冒險,不敢拿着肚子裡的孩子來冒險。
“你還沒說,她到底是怎麼了?”
我依舊是好奇這個。
不管是不是溫濘自己做出來的,我都是好奇,她爲了所謂的對付我,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輸液的瓶子裡,被注射進去了別的東西,並且輸液瓶子上發現了另外一個針孔。”
“注射的量不多,被發現的及時,搶救回來了。”
每個字都足夠的讓我震驚。
雖然我聽不懂很多專業性的術語,但是不妨礙我明白了,這是個什麼經過。
能夠到達搶救的程度,只怕這注射進去的東西,危害可不是那麼小。
我喉嚨微微的發乾,卻沒說什麼。
如果是溫濘自己做的,那可真是能狠的對自己下的去手。
“跟溫家合作的項目,都完成了。”
他的薄脣擦過我的耳尖,像是個承諾,也像是個肯定,我只聽到沉重的呼吸,灼熱的要燙傷我,然後又聽到他說。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希望看到你跟溫家有任何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