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嘴邊上的笑容,都帶着幾分的瞭然和自信。
這舉動,可不是真的要放那兩個男人過來,眼睜睜的看着殘殺。
無非就是一種威脅的手段。
等待着敲斷了秦琅鈞的這硬骨頭,然後等着他來主動的讓步。
那箍住兩個男人的保鏢,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手下的動作的確是鬆了點,但是卻沒徹底的放開。
這是一場僵持,也同樣的是一場博弈。
只是看看誰能贏得這場比賽。
“你可是要想清楚了,我要是鬆開的話,這人傷着或者怎麼着你了,可就是跟我沒關係了。”
秦老爺子現在的語氣才平緩下來。
雖然還帶着幾分的沙啞,可是語速卻是比剛纔慢了下來。
不急不慢的說道。
燈光下的眼睛,雖然渾濁,可是卻帶着明顯不過的精明。
住着柺杖的樣子,都從容淡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了手掌心裡一樣。
可是秦老爺子的話說完了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我對秦老爺子沒多少的興趣,只是心臟還是有些抽的發緊。
看着另外一邊。
剛纔秦琅鈞推開我的時候,手臂上被刀子割了一下,
現在那白色的襯衫上都帶着斑斑點點的血跡。
看着格外的醒目,並且也是格外的刺眼。
可就算是他身上這個樣子,臉上的情緒卻還是那麼的冷淡,甚至可以說 是冷漠。
只要是面對秦家人的時候,他的情緒向來是如此的。
比平時的溫度都要冷上那麼幾度。
在秦老爺子明顯的暗示性的話之後,他還是一動沒動,甚至腰板比之前還要挺拔。
不說話抿着薄脣的樣子,也更像是無聲的嘲諷。
這樣子的姿態,更是激怒了老爺子。
秦老爺子每走一步,手裡的柺杖都是重重的砸到地上的。
那泥土地上,都差點砸出一個個的深窩。
“你是覺得這兩個人不會動你,還是覺得我不會大義滅親?你可是直到,想要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可從來都不少,不是缺了你就不能運營的。”
秦老爺子的語氣比剛纔還陰沉了下來。
像是徹底的失去了耐心,直接撕開了所有的僞裝一樣的說道。
“就算是現在你運作的比較好,可以後呢,要是被頂替了,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只要是不出現差錯的話,我照樣能夠保着它幾十年都運轉的好好的。”
說完,秦老爺子往前走了幾步,柺杖指着我的位置,看着我的眼神都兇冷無比。
在燈光下,這種兇冷的情緒都看的清楚。
想必,他對我的恨意,不像是要殺了我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在我背後的那陰冷的視線,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住了一樣,讓我渾身都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不是多麼舒服的感覺。
甚至都有一種恨不得避開的感覺。
可是感覺歸感覺。
秦老爺子那柺杖都擡起來指向我的位置了,這意思在明顯不過來。
那眼裡的厭惡,我可不認爲那是給別人的。
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狼狽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是擡起頭來,對着他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
只是這個笑容沒之前那麼燦爛,卻也是足夠了。
足夠的膈應的秦老爺子的臉色更是難看。
“之前一直放着你不動,是覺得沒必要,可現在看來,再不管的話,等着你登堂入室的話,那可真是就讓別人笑掉大牙了。”
“一個這個身份出生的,你現在還覺得光榮?”
秦老爺子說不出來多麼難聽的話,也爆不了粗口,可也不妨礙他說話的語氣很重。
甚至因爲情緒厭惡激動的,說話都有些斷續。
那厭惡的情緒,我絲毫不懷疑,下一秒他就打算直接把我分屍在這邊了。
“那我很期待。”
我喉嚨有些乾啞,說出來的話都比平時的聲音低了幾分。
腿腳的現在已經是恢復了知覺了。
我手搭在腹部上,微微的挺直了腰板,看着秦老爺子迴應的說道。
秦老爺子看着我的視線,就像是看死人一樣。
情緒濃烈的讓我根本都忽視不了。
這邊秦老爺子還沒說話呢,那邊的人反而先是開始動作了。
我脣角揚起的弧度不小,只可惜現在沒鏡子,我看不清楚自己的樣子。
估計不會是多麼的好看,但是也不會多麼的狼狽。
畢竟剛纔所有的事情都是被秦琅鈞攔住了,真正傷到我的,也只是在車上的顛簸的那幾下子而已。
其他的根本就沒任何的傷害。
可比較起來我,秦琅鈞的樣子不是多麼的好。
他的手臂上的傷痕甚至都來不及去包紮。
現在被秦老爺子的人給攔着,他也沒動,只是平靜的跟秦老爺子對視。
我看着把秦老爺子氣的差不多了,才落下脣角那強撐起來的笑容,本來身上的力氣也不是很多,我也不想浪費在這邊。
並且我也不敢真的去激怒了秦老爺子。
不然的話,秦老爺子真的動怒起來的話,我更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被秦老爺子一直視爲眼中釘的孩子,會不會被他趁機給弄掉。
這麼一來,我就不敢賭了。
秦老爺子的視線本來也不怎麼在我身上,我拽下身上的外套,往秦琅鈞那邊過去。
他手臂是自然下垂的,那血滴也是一點點的砸落下來。
可是他卻像是絲毫沒感受到痛苦一樣,還是站在原地,薄脣揚起一個似嘲非嘲的弧度來,站的筆直,像是一個沒任何感情沒任何生命的雕塑一樣。
“攔着!”
秦老爺子的聲音更冷。
大概是年紀大了,身上就算是披着厚外套,可還是止不住的咳嗽。
只是這種咳嗽,絲毫沒減弱他身上的戾氣。
其中一個人,直接攔在我的面前。
和其他的保鏢一樣,面無表情的,只是完全聽從命令,擋着我,冷聲的說道:“勸您配合點,不然的話,我只會聽從命令。”
這攔着我的保鏢,雖然臉上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可是在看到我隆起的腹部的時候,才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冷硬到硬邦邦的,可卻是個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