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蘇炎笑了笑,打開酒壺,濃郁的靈氣頓時溢了出來,他將鼻子湊近深深聞了聞:"當時恰好遇到天都護國院一個不長眼的精英弟子想割下我的頭顱,於是我就殺了他那頭流着獨角獸血脈的坐騎,在聚寶閣內請總管事等人吃肉。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將靈酒拿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娜塔雅看着蘇炎,不知道他是裝傻充愣還是真的不瞭解聚寶閣:"你知道聚寶閣身後的聚寶宗是隱世勢力嗎?他們從來不直接現身於修煉界,在外活動的只有聚寶閣。而聚寶閣自創建以來差不多有萬年的歷史,但他們從來不會靠近任何一個陣營,一向保持中立。所以,他們不會與任何勢力的人有深交。"
"是這樣嗎?一壺靈酒罷了,你卻說了這麼多,後面還有嗎,你繼續說下去。"
"我對聚寶閣還算有些瞭解,所以知道你手中的靈酒絕對不是普通的靈酒。聚寶閣背後的聚寶宗內有兩位大師,一位煉藥,一位煉器。聚寶宗雖然創建了聚寶閣,但是兩位大師煉製出的靈藥和器物卻從來都不對外出售,基本上也不會贈予他人,哪怕是持有聚寶閣貴賓金卡的人。"
"他們肯把這樣的靈酒贈予你,看來你和他們的關係匪淺,或許是看重了你某方面的潛力。但是你得注意些,或許不小心就被人利用了。"
"看來你是真的挺關心我的。"蘇炎笑道,也不管娜塔雅眼中突然升起的冷意,他取出三件靈器,控制裡面的萬變陣圖,讓其變成一個餐盤和兩把小刀,然後將獨角獸的肉切成若干小塊,道:"嚐嚐吧,體會體會精氣四溢的感覺。"
"不用,我從不沾葷腥。"
"我讓你嚐嚐。"蘇炎用小刀叉起一塊肉送到娜塔雅嘴邊,有些霸道地說道:"把嘴張開!"
娜塔雅黛眉微蹙,最終張開嘴咬住了那塊肉,剛一咀嚼,精氣頓時溢滿口,不斷涌向四肢百骸,並且從耳鼻口中溢了出來,這讓她面露驚色。
她沒有想到蘇炎口中的獨角獸血肉竟然蘊含如此多的精氣:"那獨角獸是三階靈獸?"
"算是吧。"
"三階靈獸,你在外界是怎麼將它殺死的?"
"很不幸,那獨角獸本是三階,但因爲某些原因而跌落了境界。"
"原來是這樣。"
"怎麼樣,味道如何,好吃嗎?"
"嗯。"
"我親手烤出來的肉,味道絕對是不錯的。"蘇炎開始嘚瑟了起來。娜塔雅看他滿臉得意的樣子,冷冷淡淡地說道:"看你燒烤的手法純熟,經常烤肉吃吧?"
"是的。"說起這事,蘇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眼中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從小我就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我是南玄宗附近的一戶獵戶收養的。記得小時候從幾歲開始就跟着義父外出打獵,由於我從小就擁有超乎尋常的力氣,倒是也能幫上義父一些小忙。"
"有一次義父在獵殺猛獸的過程中受了傷,再後來他去世了,義母也因此鬱鬱而終。那時候我尚只有幾歲,只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山中捕獲各種動物爲生,過着野人般的生活。如果不是恰巧與路過的師尊相遇,我恐怕現在還過着那樣的日子。"
蘇炎說得雲淡風輕,可是娜塔雅卻感覺自己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
。
第一次見到蘇炎的時候,她對蘇炎談不上好感,沒有計較他將黃金魔熊引來,只是覺得他能在黃金魔熊的追殺下活下來,還算有些本事。
往後再相見,卻發生了那些讓它羞憤難當的事情,有時候她真覺得蘇炎這個人很可惡!然而,現在他突然對蘇炎的童年產生了憐憫與同情。
"曾經我也在童年的時候失去了父母,親眼看着他們被惡魔族的武者釘在木架上,活活被焚燒致死。那一幕,我永遠都忘不了……"
"後來我死裡逃生,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古時強者留下的傳承,這纔有了今天的獵魔人娜塔雅。"
聽着她平靜地說出這些悽慘的往事,蘇炎突然間也明白了她爲何會對惡魔族以至於修煉魔道功法的人如此憎恨。那是童年烙印在心靈上的傷疤,或許是永遠都無法修復,也無法抹去的傷疤。
"我也不知道爲何會跟你說這些,就連忠叔都不知道我童年的事情。"娜塔雅微微看着夜空中閃耀的星辰,眼中泛動着晶瑩。蘇炎心中微怔,娜塔雅眼中的晶瑩不是倒映的星光,而是眼淚。
突然間,蘇炎的心也變得有些柔軟。得知了娜塔雅的童年如此的悲慘,再想到自己這般對她,一時間不免感到於心不忍。他將酒壺遞了過去,輕聲道:"喝一口吧,酒很烈,或許醉了就能暫時忘卻那些傷痛。"
或許是因爲童年的那些回憶,娜塔雅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她的心不再枯井無波。看着蘇炎這個與自己的童年有着相似遭遇的人,一時間不禁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接過蘇炎遞過來的酒壺,也不管蘇炎纔剛喝過,娜塔雅使勁喝了一口,頓時被烈性的靈酒嗆得臉蛋通紅。
就這樣,沒過多久,娜塔雅就已經有些醉了。她沒有使用真氣去化解酒勁,刻意要讓自己喝醉,忘卻那些她做夢都想忘記的往事。
醉酒的娜塔雅並平時少了幾分冷豔,多級幾分嫵媚,完美到至極的絕美臉龐上紅彤彤的就跟抹了胭脂似的。
蘇炎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大塊布匹,然後找來些柔軟的乾草墊在地上,將布匹鋪在乾草上,把已經喝醉的娜塔雅抱起來放在上面。
"父親、母親,你們不要離開小雅……小雅不要你們死……"
睡夢中,娜塔雅傷心呢喃着,美麗的眼角滾落晶瑩的淚珠。
蘇炎心中一顫,將旁邊的布匹拉過來輕輕蓋在她的身上。看着睡夢中淚流的她,他突然覺得娜塔雅其實很可憐,而且她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冰冷無情。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存在這一片柔軟的地方,只要被觸碰到了,她就跟普通女子沒有什麼區別,也會表露自己的情緒,也會哭也會笑。
自認識娜塔雅以來,蘇炎對她的印象就是冷豔果斷,下手狠辣絕不留情,而且從來都是冷漠得讓人感受到不到絲毫人類應該有的情感波動。她就像是冰,一塊經過萬年的歲月而凝聚出來的玄冰。
此刻,蘇炎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她心裡最柔軟最脆弱的一面,不禁嘆息,不管怎麼說,她始終是個女人。
對娜塔雅有了更深的瞭解,再想到以往的那些事情,蘇炎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生不起怪她的心思了,反而對她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憐憫和同情。
篝火漸漸燃盡,火焰快要熄滅了,夜晚的山谷吹着風,夾雜着絲絲寒意。熟
睡中的娜塔雅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還是感覺到了冷意,嬌軀微微蜷縮着。
蘇炎挨着她盤坐下來,黃金血氣溢出體外,形成金色的護罩,將娜塔雅和他自己都護在其中,擋住了山谷中的夜風。
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大地,喚醒了新一天的生機。
娜塔雅顫動着長長的睫毛,睜開眼睛就看到蘇炎盤坐在自己身邊打坐調息,撐起血氣護罩將自己護在其中,眼眸中突然閃過一抹複雜。
此時此刻,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看向蘇炎的眼神也沒有那麼冷漠了。
"醒了?昨晚睡得還好吧?"蘇炎停止調息,血氣護罩漸漸消散,轉身看着娜塔雅說道:"去打盆水來,我要洗把臉。"
娜塔雅心中剛升起的一絲柔軟頓時就消散得無影無蹤。這個討厭的男人,昨晚那麼細心,用血氣護住自己,可是清早一醒來就開始指使自己伺候他!
她輕輕咬了咬潤澤性感的紅脣,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保持着沉默,冷着臉走向湖泊,取出靈器變幻成臉盆,打了慢慢一盆水端到蘇炎面前。
她拿出一塊絲帕,放在水裡浸溼,然後擰乾,就要給蘇炎洗臉。
"行了,看你情不願心不甘的樣子,還是我自己來吧。"蘇炎將絲帕從她手中拿了過來,剛湊近臉部就嗅到了一股特別的幽香,不禁一怔,那是屬於娜塔雅身上的香味。
蘇炎才意識到這塊絲帕是娜塔雅的貼身之物,而娜塔雅似乎也纔想起來自己這樣做有些不妥,臉不禁有些泛紅,伸手就要將絲帕收回來,卻被蘇炎避開了。
好好洗了把臉,蘇炎纔將絲帕還給她笑道:"其實有時候你也不是那麼差,別整天跟冰塊似的就好了。看在你今天早上表現得不錯的份上,我以後儘量不爲難你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娜塔雅將絲帕洗了洗以真氣烘乾貼身收好,沒有接蘇炎的話題,而是以枯井無波的美眸看着他說道:"接下來,我們去哪裡。你不會打算一直都躲藏在這裡吧?"
"我蘇炎不是那種只會躲藏的人。只是現在還不能出去,各大勢力肯定都派出了強者攜帶禁器滿天下尋找我們。這個時候出去,一旦被一羣手持禁器的人圍住,情況可不妙。"
"你有什麼打算,如果一直藏在這裡,天都王朝那邊的事情你怎麼辦,難道你不管你的師姐靈夢了嗎?"
"你知道天都王朝的事情?"蘇炎很驚訝,她知道娜塔雅指的多半是天都王朝想要打開古地封印的事情:"難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化氣境區域的人都知曉了不成?"
"天都王朝發現失落的古地已經不是秘密,但是他們要以武者的精血來血祭古地封印之門的事情卻很少有人知道。你的師姐會有危險,你會不管不顧嗎?"
她果真知道這個秘密!蘇炎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的,但也沒有多問,只說道:"我們只需要在這裡待上幾日便可。想要光明正大在外行走而不被那些蒼蠅攪鬧清淨,唯一的辦法就是震懾。"
"震懾?你想用什麼方法去震懾那些人?"
"他們不是想殺我奪寶麼?既然他們的貪婪之心如此熾烈,那麼我們便利用他們的貪婪,挖個大坑等着他們往裡面跳。到時候來的人越多越好,最好是各大勢力駐紮在不死神界的所有武者全部都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