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到十二月份了，還有幾十天，二零某某年就過完了。莊子樂人生中第二個本命年，經歷了好多事情，結識了這麼多女孩。
楚嫣、小筱、乃大力、樂敏，她們特色各異，那麼的鮮活。
尤其是楚嫣，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女孩。心中感慨萬分，想寫些文字記錄一下，卻不知如何下筆。
莊子樂先去做了件簡單的事，去理髮店把長頭髮給減掉了，還原到入學軍訓時的板寸長度。鬍子也給掛了個乾淨。看着鏡中的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剛來楚源時的那個狀態。
因爲大考臨近，樂敏和肥洋的來往越來越少，整天把自己關閣樓裡讀書。更沒時間每天和肥洋一起去接楚嫣下班。
每天晚上，肥洋的車裡只載楚嫣一個人回來，有肥洋這樣的司機兼保鏢，莊子樂也很放心。
這些事都是肥洋在微信上告訴他的。
肥洋見他長期夜不歸宿，問他到哪裡鬼混去了。
即使肥洋跟他關係這麼好，他也不想將自己和乃大力之間的爛事如實告之。
只好撒了個謊，說公司裡有項目，爲了工作方便，經常在公司宿舍夜宿。
以肥洋的智慧和對他的瞭解，哪會相信他的鬼話，問他是不是有意躲着楚嫣姑娘。
到底是他老鐵，一猜就中。對莊子樂而言，當然恨不得天天伴隨楚嫣左右，陪她哭陪她笑。
可她不願意啊！
莊子樂現在也不是懵懂少年了，他已經知道，楚嫣這就是在婉言謝絕自己。
可每當楚嫣那嬌俏的身姿出現在他面前，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波動。
到底是她美過分了還是自己太好色了？
“我到底喜歡她什麼？”莊子樂有時也在暗中問自己。
所以，迴避，可能是最無奈確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肥洋說：“你花這麼多錢，租這麼貴的房子，現在又不來住，一點不心疼嗎？”
莊子樂知道對方肯定有所圖，就問他有什麼狗屁快放。
“你那間房空着也是空着，讓給我來住吧！省得我兩頭跑。”肥洋說。
“我靠，房租是我出的，妞被他泡到了，租金也落入了他的荷包，還搭個國色天香的大姨姐在身邊。這還不夠，還要把我這間房給物盡其用。”
莊子樂突然發現，這死胖纔是最大贏家啊。
怪不得這傢伙先前肯降價租給他們，只怕早算準了會出現今天這局面吧。
“那你乾脆把我那份房租還給我吧，你愛怎麼住就怎麼住！”莊子樂說。
“我無所謂啊，那你真的就捨得永遠不再見楚嫣姑娘了？”
莊子樂想，這胖子果然夠老道，早掐死他的軟肋了。他怎麼可能真的放得下楚嫣呢？這租房一天不退，他和她就還存在一天的精神羈絆。
最後他還是和死胖子達成了共識，只要楚嫣姐妹不反對，肥洋就去住好了。當然，哪天他要回來住，肥洋就得無條件讓位。
於此同時，莊子樂跟乃大力的曖昧關係早在公司傳開了，說他倆已經開始 。
莊子樂到不在乎這些，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只要那些亂七八糟的視頻不被他們看到就行。
因爲他截胡了蔣駝子的追逐目標，蔣駝子跟他的關係已經處在破裂的邊緣了。
莊子樂也無所謂，反正和蔣駝子也就是酒肉朋友而已。
這段時間，老周還在不斷給莊子樂通風報信。莊子樂對此頗爲感激。這老傢伙對自己還是蠻好的。
其實，整個公司裡他真正在乎的人，唯塗嵐一人而已。
不知不覺，他跟塗嵐認識有一年半了。而他對她的感覺變得越來越複雜。對楚嫣，他就是喜歡她的氣質和性格，迷戀她的絕容顏和身材，非常簡單單純。對小筱，親情般的關愛，也很簡單。跟乃大力就更簡單了。
對塗嵐呢？她工作能力、辦事能力確實強，他所認識的女生中，唯有班長苗卉能與之相比。
而她對工作的用心和投入，他至今還沒看到哪個女生能做到她那樣的程度。這些都讓他很佩服。
如果細細體會的話，她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並不少，全分佈在平日的工作和生活的點點滴滴上，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效果。
本來之前和塗嵐的關係是有一些回暖的。但這段時間，莊子樂只顧着和乃大力鬼混，嚴重地耽誤了工作，極大地加大了塗嵐的工作量。
如果換做以前，她早發脾氣，把他叫過去訓斥了。而現在，她又對莊子樂不聞不問，把他當成透明人了。
莊子樂感覺得出來，她跟楚嫣類似，是故意在冷落他。從她偶爾看他的眼神中，他讀出了失望和惋惜之意。
跟乃大力鬼混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他不想在跟楚嫣漸行漸遠後又跟塗嵐成爲路人。
能跟她回覆到之前那種相對默契的合作狀態是他所期待的。
他注意到，塗嵐這幾天都忙得不行，連續加了幾天的班。
整個人顯得特別疲憊，尤其是今天，一整天狀態都很差。
莊子樂想起上次她帶病加班的事。他暗中看了一下，她把本該是他做的工作自己全代包了。他心中充滿着歉意，有意幫她分擔一些工作壓力。
熬到下班的時候，同事們都走光了，就剩塗嵐一個人還在加班，她並沒有注意到莊子樂的存在。
他主動走進了塗嵐的辦公室，想跟她好好談談。
塗嵐忙完了手裡的工作後，才淡淡地問了一句：“下班了，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莊子樂說：“塗經理，你還在加班嗎？”
她大概覺得他問的是廢話，並沒有迴應。
他則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塗嵐似乎感到有些意外，擡頭看了看他，冷冰冰地說：“你玩夠了？”
雖然只四個字，莊子樂聽得出她憋着一肚子火。
他不敢跟她去辯駁，儘量態度誠懇地跟她道歉。
塗嵐把桌上的一摞圖紙給扔過來：“你能畫嗎？”
莊子樂看了看圖紙上密密麻麻的線條，說：“能。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就行了。”
塗嵐冷哼了一聲，說：“我今天很累，不想說了。”
莊子樂見她臉色不太好，想起了那晚和她去醫院之事，就問她是否身體不太舒服，有沒有發燒。
塗嵐搖搖頭，收拾了一會桌面，讓他明天再來談工作。
兩人一起出了辦公室，坐電梯下樓。
他這才注意到，她臉紅得厲害，有點不對勁，一問之下，得知她今天陪公司的客戶吃飯，喝了不少酒。
他知道塗嵐酒量一向小的可憐，喝酒就是遭罪，說：“我開車送你吧。我現在車技還過得去的。”
塗嵐覺得身體有點扛不住，同意了。
認識她這麼久，這是第一次去她家。
在莊子樂的想象裡，以她這麼高的收入，怎麼也要住個很豪華的小區。萬萬沒想到是，塗嵐讓他把車開進了一個破舊的街道里，在一個路口讓他停了車。
塗嵐一臉疲憊，跟莊子樂輕輕說了聲謝謝，莊子樂說沒什麼，下了車。
看塗嵐又坐回到駕駛座上，很快就將車開走了。
看着周圍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老房子，莊子樂不敢相信塗嵐就住這片區域。
比較合理的解釋是，她在這裡買了套二手房，或者，本就是她家裡的老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塗嵐人沒到，卻發來條微信，要莊子樂把她桌上那摞圖紙交給易大師處理。
他發現，塗嵐雖說是公司的二把手，真正能信任的人並不多。如果他自己能算一個的話，另一個就是易大師了。
塗嵐一整天都沒來公司，快下班的時候，又發來條微信，問莊子樂能不能把易大師改過的圖紙拿過去給她。地點還是昨晚他下車的地方。
莊子樂拿着圖紙等了好半天，塗嵐也沒過來。
他覺得挺奇怪的，塗嵐一向是個守時守約的人。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沒有接，卻發了條文字過來：“抱歉，馬上就來。”
不知又等了多久，他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這才發現塗嵐從人羣裡急匆匆走來。
她頭髮亂蓬蓬的，穿着個拖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莊子樂暗暗吃驚，她何時以這樣邋遢的形象面對過他？
她接過莊子樂遞過來的圖紙，說了聲謝謝。
他注意到她眼鏡也沒戴，眼圈看起來紅紅的，忍不住問：“塗經理，你身體不舒服，是嗎？”
塗嵐搖搖頭，說：“沒什麼。”
莊子樂覺得她聲音怪怪的，似乎剛纔哭過似的。心裡一陣感慨，她這麼堅強的女強人也有這麼柔弱的一面，順便說了句：“塗經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好嗎？”
塗嵐說：“謝謝，我吃過了。”
她正要走，莊子樂不知爲何生出一股勇氣，攔住她，說：“多少去吃點吧，把身體餓壞了不好。”
塗嵐說：“你又知道？”
莊子樂說：“直覺。”
塗嵐把他帶到附近一個小餐館，找了個空座坐下，服務員立刻拿來菜單，塗嵐讓莊子樂點菜。
莊子樂也沒點太多，就是幾個簡單的家常菜。
塗嵐胃口的確是不太好，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莊子樂是餓極了，大口大口地扒飯。
塗嵐一聲不吭，把那捲圖紙打靜靜地看着。
莊子樂忍不住說：“別看圖紙了，看多了很傷神。”
塗嵐哼了一句：“我沒你那麼好福氣，不上班躺着也能賺錢。”
莊子樂臉一熱，心想這段時間自己可不是靠“躺”吃飯麼？
吃完飯，莊子樂有意想送她回家，又陪她走了一會。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她住的房子到底是什麼樣子。
塗嵐這麼聰明，當然猜得出他的意圖，說自己沒事，要莊子樂早點回家。
莊子樂也不好厚着臉皮跟隨，跟塗嵐告別。
看着她漸漸遠去的瘦小背影，不知怎的，莊子樂生出一股同情之意，發出一條微信：“千萬別把自己累壞了。工作始終沒有身體重要。有什麼事儘管交給我和易大師去做。”
塗嵐沒走多遠，拿着手機刷到這條短信，想想自己這段日子受了不少委屈，又無人傾訴，難得這傻傢伙竟主動關心一下自己，心裡頗爲感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