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樂聽到那煙槍嗓問:“你要幹嘛?”
大黑痣笑道:“天氣太悶熱,把門打開,免得把她們悶死了。”
“不用了,馬上就要到了。”那煙槍嗓說。
大黑痣仍然要堅持開門,外邊傳來一陣哐當聲。莊子樂讓小筱扶住那個女孩,自己把剪刀緊緊抓在手裡,準備迎戰。
“把她們取出來,讓老子耍耍。”大黑痣說。
“放屁。對方要驗貨的。你不能這麼做。”煙槍嗓罵道。
莊子樂就知道,這狗日的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待會恨不得將這傢伙的話給剪掉。
大黑痣和煙槍桑在車廂前爭執起來。
莊子樂幸災樂禍起來,希望這兩個壞蛋鬥個魚死網破。轉念一想,這倆人若死了,這車廂打不開,等警察叔叔趕過來,自己在裡邊只怕都悶死了。
那煙槍嗓還是更厲害,把色膽包天的大黑痣給壓制下去了。大黑痣罵罵咧咧,又返回到駕駛座上去了。門始終沒有打開。不一會,汽車又開動起來。
莊子樂緊繃的神經暫時取消戰時狀態,和小筱一起扶住那個女孩。
小筱摟住她的同伴,小聲安慰着。
莊子樂感覺汽車仍在崎嶇的路上行駛着,他們一邊忍受着汽車的顛簸,一邊忍受着車廂內的悶熱。
小筱小聲問:“我們怎麼辦?”
莊子樂早已計劃好了。對方終究是要停車開門的。到時候,我們勢必會暴露目標。警方的救援一時半會還趕不過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趁門打開的一剎那跳車逃跑。
雖然這個方法十分之危險,但也可能是最好的逃生之策了。
好在小筱兩年前已經跟他經歷過一次歷險,對他有着充分的信任,會聽他指揮。
他吩咐小筱站起身,稍微活動一下全身,等待即將到來的戰鬥。黑暗中,他隱約覺得小筱的個子高了許多,不知是不是錯覺。
她的同伴大概蜷縮的時間太久,雙腿很麻,無法站起身來。莊子樂和小筱拼命地給她按摩着雙腿。他不自禁想到兩年前,小筱那晚在倉庫裡罰站了一晚,站得雙腿動彈不得的情景。
在他倆的努力下,那女孩說好了許多。他倆攙扶着她,試着讓她在車廂裡活動了一會。
見這女孩的活動機能逐漸正常,子樂稍感寬慰,這意味着待會的自救成功率在提高。
他讓小筱把小剪刀套在手上,用來防身。小筱有些害怕,說不敢用。
莊子樂鼓勵道,這兩個人渣王八蛋就是被你捅死了,都是活該,死有餘辜。
小筱半信半疑,全身都在發抖。
莊子樂明知自己這個說法有法律漏洞,但此時哪裡還顧得那麼多。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再次停了下來。莊子樂和小筱還有她的同伴,三人做好了大決戰的準備。
也許雙方實力很不對等,但他們畢竟在暗,可以先發制人。另外,人民警察是他們強大的後盾。期間給莊子樂發來兩條短信,說已經跟蹤到他們的定位,正在出警的過程中,要他們務必要確保自身安全。這個消息也讓三人信心大增。
莊子樂發現衣櫃裡竟然還有一根掛衣杆,便用剪刀把螺絲擰下來,拿在自己手裡當武器。
他守候在車門後邊,緊緊地握着手裡的掛衣杆。小筱按照他的吩咐,和那個女孩蹲在他身旁。
他聽到外邊有走路的聲音,大黑痣和那煙槍嗓再次走到車廂前,他們要開門了。
聽聲音似乎不止他們兩人,還有其他人。
他手心裡全是汗水。
鐵門吱呀一聲開了,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
幸運的是,對方並沒有開手電筒,莊子樂對準那個開門的人,狠狠地一棍子敲過去。那個倒黴的傢伙,顯然沒想到車內會有人,大叫一聲哎喲,倒在了地上。
莊子樂可顧不得他的死活,大叫一聲狗狗狗,這是他剛纔和小筱約好的暗號。兩個女孩立刻就往車下跳去。幸運的是,車外依然是一片漆黑。雙方都看不清對方,但莊子樂他們是有備而發,已經佔得先機了。他一隻手拉住小筱,另一種揮舞着掛衣杆,往黑暗中跑去。
大黑痣一方也立刻炸開了鍋,大叫着向他們撲過來。
黑暗中莊子樂來不及認路,硬着頭皮往前闖。很快,他的經驗告訴他,他們此時身處室內,有可能是一個地下停車場或是倉庫。他心中暗暗叫苦,如果是室外,逃跑的機率就大得多了。
這時更大的困難來了,小筱的同伴剛纔跳車時可能崴了腳,此時有些跑不動了。
莊子樂來不及細想,和小筱一起扶住這女孩的肩膀,強拉着她跑。
他們的身後射過來幾道光柱,大黑痣一夥端着手電筒追了過來。
莊子樂心想,像沒頭蒼蠅似的在黑暗中亂走也不是個事,便吩咐小筱打開手機內置手電筒,用來照亮開路。
那女孩步伐越來越沉重,已經完全走不動道了。
莊子樂說了聲,我抱你走。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她授權了,他一手摟住她腰身,一手托住她的雙腿,一使勁,給抱在了懷裡。
這女孩個子比塗嵐要高不少,也沉重得多,他抱在懷裡還真吃力。他將手裡的“掛衣杆”交到了小筱手裡當武器。
小筱一手拿棍,一手端着手機當電筒,不停地問莊子樂該往哪裡走。
莊子樂又如何知道道路?但他的優勢在於,他是學景觀設計的,頭腦裡空間感很強。大體知道一棟建築的常規佈局。
他之前的判斷的確是對的。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某個商場的地下層。
莊子樂想,他們應該是能夠找得到電梯或是樓梯的。電梯夜晚可能停了,走樓梯比較保險。
走着走着,他們被一堵牆給堵住了道路。常識告訴他,順着牆邊走,是應該能找到樓梯入口的。
他此時有點抱不動那女孩了,把她放下地,靠在牆邊,不停喘氣,手上,身上全是汗。
那女孩說了聲:“謝謝。我自己走吧。”
莊子樂和小筱扶着她,然後他們三人像貓一樣地在地上爬行。
幸運的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樓梯口。
莊子樂彷彿看到救星一樣,吩咐兩個女孩趕緊上樓梯。
他和小筱仍然攙扶着那女孩,他們三人拼了命地上樓梯。
大黑痣一夥對這裡的地形顯然更爲熟悉,他們很快也找到這裡來了。陣陣吼叫聲從樓梯口傳上來。
莊子樂三人連氣都來不及喘,不停地往樓梯上攀爬。
可惜這樓梯上到三樓就沒有了。他大失所望。更爲糟糕的是,他們的去路又被一個玻璃門給擋住了。
門上上了鎖,打不開。
莊子樂顧不得那麼多,讓小筱把掛衣杆給他,讓小筱她們站遠一點。他狠狠地向玻璃門上砸去。
他沒想到這平平無奇地玻璃門竟然這麼結實,任憑他怎麼使勁,壓根就砸不碎。那撞擊聲簡直轟鳴刺耳,讓兩個女孩感到十分恐懼。
眼瞅着大黑痣一夥就要上樓來了,莊子樂心裡急得要冒煙。他突然靈機一動,玻璃門砸不開,就用掛衣杆去砸鎖。運氣又站在了他們這邊,這門鎖經不住他的暴力砸掛,很快就報廢了。當然,這掛衣杆也一併陪葬了。
莊子樂趕緊推開玻璃門,他們三人往門裡跑去。
在手機電筒的照射下,他很快判斷出這是一個擺放傢俱的倉庫,裡邊有大衣櫃、牀頭櫃等各式各樣的櫃子,還有牀、桌子、椅子這樣的小型傢俱。他心中大喜,這樣的場合十分適合玩捉迷藏的遊戲。
大衣櫃是最適合藏人的地方,他正想吩咐小筱她們鑽進去,突然想起,對方肯定也能猜得到,不如反其道而行。
好在這個倉庫的面積足夠大,大黑痣他們要全部搜索一遍也得好半天。而且有黑暗的掩護。所以莊子樂三人僅僅是選擇了一組餐桌作爲掩護。他們一蹲下來,莊子樂趕緊將手機燈熄滅,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