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兩姐妹忽然對視一眼,對彼此心思頗爲了解,異口同聲,一臉認真的點頭。
風馗首虛眯着眼睛,打量着這對赤|裸|裸的小狐狸,忽然抱緊了這對小狐狸在懷裡,緊緊摟着,語氣平和自然道:“你們現在修爲尚淺,不過道子修爲,雖然本體天生不凡,資質卓越,乃世所罕見的雪狐,被高人點化,化爲人形,但終究實力不夠,心智也不夠老辣,倘遇到厲害人物,你們別說圖謀人家陽元,反要被別個吸盡陰元,化成狐狸身,輕則虛弱不堪修爲倒退,重則道基毀損,再難進步。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我這樣,讓你們姐妹來佔便宜,還對你們和顏悅色。你們這樣到人世裡,其實危險萬分。”
兩姐妹不住點頭,連聲道:“我們早知道了,不然也不會躲到萬花船上不敢出去,成靜公子的玩物,任她擺佈!”
阿狐說着,聲音裡不無驚恐後怕。
“你們吃過虧了?還敢這樣大膽對付我?”
風馗首一陣詫異,想不明白這一對狐狸丫頭哪來這麼大膽子,虎頭虎腦就敢奪自己陽元。
阿狐阿狸一臉羞紅,不敢去看風馗首眼睛,很是委屈的說道:“哪知你這麼厲害,以爲那迷藥早迷住了公子,所以……其實我和阿狸一來到雷州就吃了虧的,便是被那張固遇見,打不過便被捉了,本要藏着我們,做他的奴隸,後來爲了討好靜公子,便獻了我們,我們才倖免於難。”
“好罷,我難得幫人,也算你們這對蠢丫頭有福氣,我便助你們一把,賜給你們一絲我的本源真氣,讓你們體內真氣更上層樓,變得純正圓融,以後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風馗首心念一動,對這兩個無意爲惡的狐狸精有一絲憐憫,一夜露水情緣,更有幾多收買之心,便許了好處。
將阿狐阿狸緩緩扶起來端坐在牀上,風馗首便擡起手掌,打出一道天龍真氣來,不過這道天龍真氣異常純粹,乃是精髓,緩緩從阿狐阿狸的後背打入,行走周身百骸,點點融入,使得阿狐阿狸身上升騰起一層矇矇亮光,全身真氣漸變的純粹起來。
良久,待到那天龍真氣完全融匯到阿狐阿狸身體,真氣品質提升幾個層次,風馗首才收了手,微微疲憊的躺下。
阿狐阿狸滿臉興奮,面面相覷,然後叫了一聲:“這是龍元!”
情不自禁的兩姐妹控制不住周身強悍的真氣流轉,全身浮現出淡淡粉色,背後出現模模糊糊的兩隻雪白狐狸影子,眼看要打回原形,趕緊鎮定心神,努力調息。
風馗首淡然一笑,自覺疲憊不堪,很快就睡着了。
海上日升,乃是無比壯闊的景象,風馗首原本心裡惦記着,要早起觀賞的,但怎奈昨夜消耗實在不小,美美的睡了過去,竟然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
待到風馗首神采奕奕的睜開眼睛,發現兩張精緻臉龐,張大雪亮眼鏡,正一左一右靜靜看着他,素手託着香腮,格外迷人。
阿狐阿狸有些感慨,昨夜事情如夢似幻,早上醒來,發現牀上男人睡的香甜,收拾打扮停當,便百無聊賴的去看奪了她們身子的男人,居然癡癡然,當發現風馗首張開眼睛,嘻嘻笑道:“風公子醒了啊!阿狐阿狸服侍公子穿衣吧!”
兩丫頭也不害羞,溫柔款款的扶起風馗首,幫風馗首拿來衣袍。
風馗首坦然受之,起了牀,才發現兩小狐狸站在牀前,細碎的議論什麼,像兩字嘰嘰喳喳的百靈,這貨便到牀前去看,發現那裡斑斑血跡,開滿了朵朵臘梅,咧嘴一笑道:“快些換了吧!”
阿狸溫順點頭,連忙去換,阿狐才說道:“靜公子要見你呢,早早差人來叫了一回,我們說了公子還在酣睡,待醒了便去。公子快些去吧,現在時候已經不早,恐怕靜公子那邊都生氣了!”
風馗首捏了捏一身紅袍的阿狐臉龐,發現這兩姐妹換了打扮,不帶着魅惑,反而清純端莊,宛若小家碧玉,頗爲驚豔,沉聲道:“怕什麼!秦思靜生氣,我更氣。我都沒發作,她還敢?”
語出,威嚴展露,幾多狂傲,使得阿狐阿狸都是一愣。
阿狸嘻嘻一笑道:“風公子厲害好了吧!不過阿狸要告訴公子,靜公子的姘頭清早已經到了萬花船,是個厲害的人,公子要多加小心哦!”
風馗首一陣詫異,忍不住問道:“秦思靜不是喜歡女人麼?她的姘頭難道是女人?”
“男的!”
阿狸禁不住發笑,替風馗首理了道袍上一個皺褶,終於止住笑意,認真道:“是個追求靜公子的傻子,頭破血流都一往無前,簡直着了魔。別的男人對靜公子笑一下,多看一眼,他都可能把人家殺了。”
“嘿嘿,那我得小心了!”
風馗首笑了聲,出了門,到了昨夜喝酒的大廳裡。
大廳裡寧靜一片,只兩個身影坐在那裡,侍從丫鬟都遠遠站在外頭,靜靜等差,寂寥無語,相隔很遠。那兩人,一個是秦思靜,端着酒杯,緩緩品嚐,另一個的確是個男人,刀削一般的臉龐英氣勃發,微微仰着頭,似在打量着對面漫不經心旁若無人的秦思靜,但始終一臉冷酷,顯得不苟言笑的樣子。
風馗首遠遠走來,也不見那男子有任何反應,只是看着秦思靜,他彷彿眼裡只有秦思靜一個人,其他的一切都不過是裝飾。
風馗首見這人如此作爲,便也不把他當回事兒,大刺刺在離秦思靜不遠的地方坐下,嘿嘿笑道:“思靜小姐,起的好早啊!”
“早麼?”
秦思靜挑了挑眉。
“比我早!”
風馗首自斟了一杯酒,看着秦思靜毫無表情的臉龐。
“阿狐、阿狸可聽話!”
秦思靜忽然問道,兩個人都沒去理秦思靜對面男子。
“聽話,簡直言聽計從!”
風馗首一臉陽光燦爛,似在回味一般,那般表情,韻味十足,不露絲毫破綻。
“思靜,什麼時候去無相島?”
對面裡男子眉頭一皺,見風馗首和秦思靜自顧自聊天,絲毫沒有理他的意思,終於說了話,語調平平,波瀾不驚,依舊不去正眼看風馗首一眼。
風馗首挑眉去看,做了一副這才發現的樣子,驚詫向秦思靜問道:“思靜小姐,這位是?”
“雷韻宗真傳弟子、大瑞國國相次子蘇浩!”
秦思靜淺飲一口,依舊漫不經心。
“原來是蘇浩兄,在下風馗首,一介漂泊過客,有緣相見,先敬一杯!”風馗首是給足了面子,舉起酒杯先行飲了一杯。
蘇浩哪裡理他,只看向秦思靜道:“思靜,請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了算!”
秦思靜微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就今日便去!海上危險,我們辦完事情便返回,我實在不忍思靜你在海上冒險。”蘇浩話落,便走了出去。
“人啊人……”
風馗首一口飲了杯中酒,重重的將就被扔在桌上,使得蘇浩步伐一頓,但依舊不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風馗首頓覺無趣,也出了去,撇下秦思靜一個人。
很快,萬花船便調轉了方向,加快了速度行駛起來,沿途經過好多荒涼小島,寥寥幾棵大樹生長,抵擋着海風的吹拂,不住落葉,很是荒蕪悽清。
是夜,狂風驟起,怒海生潮,萬花船一路顛簸,破浪前行。
時烏雲蔽空,漆黑一片,耳內所聞只有駭浪澎湃之聲,眼裡所見唯獨暗淡海面,一時間連鮫人的歌唱也聽不清楚,遠處的小島全看不明白,好像墜入了一副漆黑的畫面裡。了無盡頭的樣子。
立在船頭,風馗首一臉冷峻,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好似船上的一截桅杆,無論船身如何顛簸,都巋然不動。
不遠處,秦思靜和蘇浩也默然站立靜靜觀察,觀其神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忽然間,海面之上泛起點點光輝,星星點點,呈現銀白顏色,亮閃閃好似天上星辰在永恆的夜空裡閃爍,好生奇怪。
但是浪花翻滾,根本看不清是什麼,但依稀可以判斷,那銀白光點隨浪潮而來,正逐漸逼近萬花船。
正在此刻,高高的船桅上瞭望的水手忽然驚恐的叫了一聲,那水手也是女人,因爲害怕,所以嗓音尖利,非常刺耳,道:“旋窩,我們要開到旋渦裡了!轉舵,速度轉舵!”
秦思靜和蘇浩同時一躍而起,到了上空展開眼界去看,果然發現一個巨大旋窩橫在前面,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逐漸擴大,萬花船很快就要開進去,已然大勢難回。
風馗首隻看着船頭浪花,忽然發現浪頭上,一顆美人螓首露出水面,隨着浪潮翻滾,攸乎之間,消失不見。
“鮫人?”
風馗首驚詫叫了一聲。只覺得船頭忽然往下,整艘船一下開入了巨大旋窩之內,隨着水流回旋不停打轉,很快就要被吞噬。
秦思靜和蘇浩在半空,看見萬花船直入巨大旋窩,被周圍巨大水牆包圍,下一刻恐怕就要被吞噬,臉上表情變得冷冽起來,雙雙對視一眼。冷酷如常的蘇浩忽然雙手上舉,口裡念起法決,做引風雷雲霞的姿勢,引動周圍十里,氣象驟變,烏雲匯聚,厚重如一塊巨大黑石,壓在旋窩上頭,內裡明光閃爍,乃是道道雷電閃爍。
轟隆!
巨大的雷霆爆響壓得海浪聲音蒼白無力,簡直震耳欲聾。
風馗首便看見旋窩水牆之上,一個個露出水面半截身體的壯碩男人手持黑森森長矛,虎視眈眈的看着搖搖欲墜的萬花船。
蘇浩猛然暴喝一聲,漆黑雷雲雷電爆發,猛然發出一道雷光,打入漩渦之內,引得水裡鮫人吃痛,一陣咆哮,變得惱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