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還有人文地理記述。《海經》部分大量記述了當時的一些區域的社會人文風俗、經濟發展、科技成果等。有許多關於先民對於疆域的開發,如《海外北經》提到“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於九山。相柳之所抵,厥爲澤溪。禹殺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樹五穀(種)。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爲衆帝之臺。在崑崙之北,柔利之東。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臺。臺在其東,臺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衝南方。”
其實不管是許陽,還是大多數人,想到山海經,馬上就會想到裡面的神曾仙禽。可以說這是華夏最早的一部神話書籍也不爲過。而且還是相當全面的一本書籍,後世很多神話故事之中的神獸,妖獸都出自這本《山海經》。
山海經》最重要的價值也許在於它保存了大量神話傳說,這些神話傳說除了我們大家都很熟悉的如夸父逐日、精衛填海、羿射九日、鯀禹治水等之外,還有許多是人們不大熟悉的。如《海外北經》中載:“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於九山。相柳之所抵,厥爲澤溪。禹殺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樹五穀種。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爲衆帝之臺。在崑崙之北,柔利之東。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臺。臺在其東。臺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衝南方。”這個禹殺相柳的傳說充滿了神奇色彩,既可從文學或神話學的角度來研究,也可以從中看出共工、相柳、禹三人之間的關係,由此可見古代民族部落之間的鬥爭。
其作爲神話學文獻,《山海經》至少有三方面價值:一、對七大類華夏上古神話做了程度不同的記錄;二、留下了關於神話世界空間的可靠的文字根據;三、保存了大量的凝聚着原始文化信息的原始物佔,蘊含着潛在的神話學價值。對於華夏神話的分類,不宜採取以其所體現人類意識和精神成長曆程爲根據的西方神話分類原則,而應把神話的主要內容、基本精神、內在結構以及由此形成的重要特徵作爲主要根據。《山海經》對追溯事物起源的神話(創世神話、部族起源神話、文化起源神話等)記錄較少,而對英雄神話、部族戰爭神話記錄較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國歷史文化的基本特點和文化精神的價值取向。
《山海經》中大量存在的這些神話傳說,是今天我們研究原始宗教的難得材料。例如:巫咸國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羣巫所從上下也。(《海外西經》)有靈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大荒西經》)
在《山海經》的神話中,不僅可以看到巫師的活動,也可以看到古代民族的信仰、崇拜等。在《山海經》中,存在着大量的神奇動物的記載,這些動物主要是鳥、獸、龍、蛇之類,它們往往具有神奇的力量。這些動物很可能就是古人的圖騰崇拜。如上文所引的《海外西經》中的文字。“巫咸國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蛇可能就是巫咸國的圖騰。研究中國古代的宗教信仰,《山海經》是必不可少的參考資料。
《山海經》中的神話傳說不僅僅是神話傳說,同時,在一定程度上它又是歷史。雖然由於濃厚的神話色彩,其真實性要大打折扣,但是,它們畢竟留下了歷史的影子。把幾條類似的材料加以比較,有時還是可以看到歷史的真實面貌的。例如上文所引《大荒北經》中黃帝戰蚩尤的記載,剔除其神話色彩,我們可以從中看到一場古代部落之間的殘酷戰爭,但卻極無荒謬,很難看清其中的真僞。又如《大荒西經》、《海內經》中記載了一個黃帝的譜系:黃帝妻嫘祖,生昌意。昌意降處若水,生韓流。韓流擢首、謹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顓頊。(《海內經》)顓頊生老童,老童生重乃黎。帝令重獻上天,令黎邛(印)下地。下地是生噎,處於西極,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大荒西經》)這個譜系具有傳奇色彩,具有神譜的性質,但是,它與《大戴禮記·帝系篇》、《史記·五帝本紀》、皇甫謐《帝王世紀》基本相同。
《山海經》又是一部科技史,它既記載了古代科學家們的創造發明,也有他們的科學實踐活動,還反映了當時的科學思想以及已經達到的科學技術水平。例如,關於農業生產,《大荒海內經》載:“后稷是始播百穀”,“叔均是始作牛耕”。《大荒北經》載:“叔均乃爲田祖。”關於手工業,《大荒海內經》載:“義均是始爲巧亻垂,是始作下民百巧。”關於天文、曆法,《大荒海內經》載:“噎鳴生歲有十二。”《大荒西經》載:“帝令重獻上天,令黎邛下地。下地是生噎處於西極,以行日月星辰之次。”諸如此類的記載不勝枚舉。有一些自然現象的記載尤其珍貴,這在其他書中是看不到的,如《海外北經》載:“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爲晝,暝爲夜;吹爲冬,呼爲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爲風。身長千里。在無{上啓下月}之東。其爲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
山海經》中還有關於先民科技成果的記載。《山海經》大量記載了中國先秦時代數千農耕文化的科技生產成果。它還記載了農業生產情況:“西南黑水之間,有都廣之野。后稷葬焉,愛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穀自生,冬夏播琴。鸞鳥自歌,鳳鳥自舞。靈壽華實,草木所聚。”從這些原始的農耕文化中我們可以看到當時人們的科技生產水平和科技生產的成果。在《山海經》中還有許多關於水利、車船製造、耕牛使用、樂舞產生及投壺遊戲的記載。
山海經》的文學價值是豐富多樣的,可以從多方面進行探究。至少可以從神話思維(即原始思維)對浪漫主義文學創作傳統的影響、原始邏輯的表述方式、人文關懷中豐富的情感體驗和實用主義的審美判斷等視角對《山海經》的文學價值予以解讀和探究。《山海經》中包含着豐富的神話思維,它對浪漫主義文學創作傳統有巨大而深遠的影響。深入地研究神話思維並揭示這種影響,不僅有利於從源頭上來探討浪漫主義文學創作傳統形成的深層次影響因素,而且對於弄清各種文學現象形成和發展的規律都有很大幫助。
《山海經》一書的書名,最早見於司馬遷《史記·大宛傳》:“至禹本紀、山海經所有怪物,餘不敢言也。”這表明司馬遷讀過《山海經》。在司馬遷之前,《山海經》的書名應當早就已經有了;而在更早之前,雖然還沒有《山海經》的書名,但是《山海經》的文獻資料應該也是早已存在。
有學者推測:秦始皇、呂不韋及其門客、屈原都應該讀過《山海經》。理由是秦始皇對海外求仙篤信不疑,是因爲對古代典籍的信任;後兩者,因《呂氏春秋》記述有許多《山海經》的內容,而《天問》中有大量與《山海經》相同的內容,屈原的其它文章亦有與《山海經》相同的記述。莊周則可能讀過《山海經》,因《莊子》裡面的豐富想象力,應該得益於《山海經》的“荒誕”內容。老聃,則應該讀過並整理過《山海經》,因他長期就任周朝國家圖書館的館長,他完全有條件閱讀到周朝國家圖書館收藏的各種典籍文獻,其中應該包括周朝以及前朝的地理文獻。應當指出的是,中國人考察山川物產、部落分佈,當然不是自《山海經》而始。事實上,對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的瞭解、觀察和記錄,可以追溯到人類社會的早期。
以上是司馬遷之前的《山海經》情況,其後,《山海經》的版本沿革基本上有案可查。其中,西漢末年劉秀(劉歆)校訂的《山海經》版本,已經不能直接看到了。現能看到的最早《山海經》版本,是晉代學者郭璞的《山海經傳》,有宋、明、清三代的刻本,也是迄今(2013年)能看到的並確認的最早《山海經》版本,它包括《山經》5篇和《海經》13篇,各卷著作年代無從定論,其中14卷爲戰國時作品,4卷爲西漢初年作品,有宋代、明代、清代的刻本。多數學者認爲,郭璞《山海經傳》應當是傳自漢代劉向、劉歆(即劉秀)合編校後的版本,根據在於,郭本《山海經傳》卷首有劉秀《上山海經表》一篇,劉秀明言獻上《山海經》18卷,但其所獻古籍早無存世,內容無考。
東晉時小學家郭璞對《山海經》進行了整理,並作了精細的註釋工作,對於瞭解《山海經》原文有極大幫助。現存《山海經》均來源於郭璞注本,如果沒有郭璞的註解,《山海經》這部珍貴古籍也許會被湮沒在歷史長河中。並且,郭璞版的《山海經注》是帶注、贊、圖的,但郭本原圖早已佚失,較重要版本、近人袁珂的《山海經校注》,所附插圖150幅,絕大多數都是採用吳任臣的《山海經廣注》一書的附圖,其它有附圖的《山海經》版本大多也是選用明清學者《山海經》版本的附圖(明、清以前更早的《山海經》版本所附的古圖亦均已失傳,現所知道的山海經附圖,均爲單幅插圖,沒有涉及地理方位)。
之後,據袁珂《山海經校注》一書,比較重要的《山海經》版本及其研究專著,計有明代學者撰寫的《山海經補註》(楊慎)、《山海經釋義》(附圖,王崇慶),以及清代學者撰寫的《山海經廣注》(吳任臣)、《山海經存》(附圖,汪紱)、《山海經新校正》(畢沅)、《山海經箋疏》(郝懿行)、《山海經地理今釋》(吳承志)。
20世紀前80年,由於朝代更迭、戰亂、日本法西斯侵略中國,以及政治運動等多方面的原因,中國大陸地區沒有《山海經》研究專著出版。根據張步天的《山海經概論》一書的統計,中國20世紀80年代以來,出版的《山海經》研究專著有,袁珂的《山海經校注》、《山海經校譯》、《山海經全譯》,徐顯之的《山海經探原》、《山海經淺注》,喻權中的《中國上古文化的新大陸:山海經·海外經考》,扶永發的《神州的發現:山海經地理考》,宮玉海的《山海經與世界文化之謎》,王紅旗、孫曉琴的《新繪神異全圖山海經》(附《山海經點注》),馬昌儀的《古本山海經圖說》(2007年後又出增訂版),張步天的《山海經概論》、《山海經解》。此外,王善才主編有《山海經與中華文化》一書,5次《山海經》學術研討會分別出版有論文集,例如第一次全國性的《山海經》學術研討會(1983年,成都)就出版有《山海經新探》一書(筆者的論文《山海經試注(選)》亦收入其中)。需要補充的是,丁振宗(馬來西亞)的《破解山海經古中國的x檔案》。
這就是《山海經》目前爲止出現過的全部,只是許陽手中的這本山海確不同於這些史書上記載的東西。這套絹帛很可能就是史記中記載過的那套司馬遷曾借閱過的那套《山海經》!
至於這套古怪的絹帛還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