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皇宮門口,道長看着蔡天生,目光中有些猶豫,他頓了一下道:“你當真有把握?要知道無論是在哪個國家污衊皇室子弟的罪名都輕不了。”
蔡天生神色鎮定,目光輕柔:“若是道長害怕,當初就不該與我合作,既然合作了就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一旦選擇了就再也沒有後退的機會,而且我相信道長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道長不看他,目光只是盯着皇宮的門口:“難道蔡院士不信任在下?我既然已經說了想要投奔在蔡院士麾下,自然要拿出一點誠意來,請蔡院士放心,這次我陪你闖。”
“那就多謝道長了!”蔡天生微笑着點點頭,道長現在已經將鬍子什麼的全部刮掉,是一個俊俏的書生模樣,唯情郡主剛開始肯定認不出他來,只要將唯情郡主逼急了才能夠讓端木傾城對唯情郡主下手狠一點。
對別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蔡天生向來不會給自己的對手以緩衝的機會。
蔡天生的馬車緩緩在道路上駛過,在這條道路上她有過榮耀,也有過背叛,而這次她進來與之前的都不同,這次她要對付的是皇上最爲寵愛的妹妹,一旦事情發生一點意外,別說是她,就連道長也會隨着她一起葬身於此。
一路上他們二人無語,下車之後,唯情郡主站在門口看着他們,當她看到道長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看到道長衝她做的一個手勢,心中頓時明瞭。這個手勢是他們兩個的暗號,因此無論道長變成什麼樣,唯情郡主都能夠對他確認無疑。
端木傾城一直將目光放在道長身上,他記得唯情郡主說過這個道長臉上長滿鬍鬚,頭髮花白,眼中佈滿血絲,而眼前這個男子眉目瘦癟,臉龐輪廓清晰,明明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後生,若不是他穿着道服,端木傾城肯定會以爲他是進京趕考的書生。
“蔡天生,朕讓你去尋找對付唯情郡主之人,你將這個後生找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敷衍朕嗎?“端木傾城的話語裡充滿疑惑與憤怒,以爲自己是被蔡天生耍了。
“皇上息怒,他是不是皇上要找的人,只要問問唯情郡主不就知曉。”蔡天生將目光放在唯情郡主身上,“不知郡主否認識此人?”
“不認識!”唯情郡主目光閃過一絲狡黠,蔡天生看着唯情郡主那一張楚楚可人的臉蛋,覺得生的俊俏到底是有好處,而最大的好處就是容易得到別人的同情。
“郡主難道不認識在下?在下就是前幾日郡主見到長滿絡腮鬍子的道士,當是郡主還讓在下給郡主算過命,難道郡主都忘了?”道長看着唯情郡主急切的說道,目光如矩,唯情郡主心裡知曉他的真是身份,但他此刻說出來,與當時他們所制定的計劃有出處,因此唯情郡主只當做不知的搖搖頭。
唯情郡主慢慢衝着道長走過去,這個人她怎麼會不認識,是她好不容易纔託人介紹的黃鷲國國師的弟子,可是剛纔他的態度卻讓唯情郡主有些不解,爲了安全起見,唯情郡主還是覺得再等等比較好。
“說你爲何接近唯情郡主?”端木傾城對道長一聲怒喝。
道長噗通跪在端木傾城面前耷拉着腦袋不說一句話,眼中露出一絲驚慌,目光不時往唯情郡主身上看過去。蔡天生看着他在這做戲,心想唯情郡主還真是會找,可惜信錯了人,人總是這樣一步出錯,就永遠翻不了身。
“皇上明鑑,我只是給唯情郡主占卜,並沒有別的意思,且是唯情郡主主動向我詢問關於姻緣之事,至於我接近唯情郡主這話可從何說起?”道長的語氣有些急,說話也是磕磕巴巴,但儘量每一個字都能夠讓端木傾城心聽清楚。
道長面目老實,確實不像是騙人錢財的江湖騙子,見端木傾城臉色並沒有多少變化,道長接着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弟子,自來只曉的如何解籤,占卜,又怎麼會害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唯情郡主,就算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
“道長,你難道忘了你對我使用迷香來控制我心智的事情,就因爲你的一念之差,我差點傷了皇上,你難道還不認錯,還不將你的幕後主使交出來?”唯情郡主怒聲喝道,本來柔弱的臉也因爲此事扭曲的有些變形。
“我完全不知道郡主到底在說些什麼,難道郡主是想將我殺了滅口?”道長驚恐的看着唯情郡主,剛纔唯情郡主的話已經承認了她與這個道士相識,只要她認了,後面的事情蔡天生也就只有看熱鬧的分了,她倒要看看這個道長的誠意到底有多少。
“我爲何要殺你滅口,你又有何資格要我殺你滅口,這次蔡院士抓你前來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就如此胡攪蠻纏,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了。”唯情郡主總感覺這個道長說的話不對,雖然不停的衝道士使眼色,他卻充耳不聞,一昧將責任推到唯情郡主身上,唯情郡主決定先發制人,既然這個人不能爲她所用,爲了避免被他反咬一口,決定先下手爲強。
“皇上草民冤枉,草民根本就不知道郡主到底想要說什麼。”道長跪到端木傾城面前,“難道就因爲唯情郡主是郡主,就能夠胡作非爲?一些事情草民本不想說,但是若唯情郡主執意要對我不利,那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蔡天生一邊靜靜的聽着,一邊掐算時間,想賭蘇墨離會不會來,如果蘇墨離來的話,她就有辦法讓唯情郡主再也沒有辦法翻身,如果蘇墨離不來,她也有信心讓唯情郡主徹底在端木傾城面前失了寵愛,如果沒有端木傾城對她的庇佑,就憑唯情郡主一沒有身世,二沒有能力的樣子,想要在這裡立足可以說難如登天。
“表哥,你別聽他胡說,他分明就是蔡天生找來污衊我的,若是連表哥都不信我了,唯情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道士還未開口,唯情郡主就先來一個惡人告狀,依照端木傾城的猜忌,若是唯情郡主不說話,端木傾城或許還會信她三分,可是現在唯情郡主這樣做,端木傾城想要不猜忌她都難。
若是她心裡沒有鬼,何必做出這樣一副樣子來博取同情,加上近段時間唯情郡主的所作所爲哪一樣都足以令端木傾城寒心,以前他總是寵愛這唯情郡主,覺得她做錯了只要能改就行,可是現在他看着唯情郡主一錯再錯,居然想要用裝瘋的事情來殺人,就再也沒有辦法忍受。
“唯情你先起來,我們且先聽聽道長所言,然後再做出定論!”端木傾城任由唯情郡主在那裡跪着,沒有想要扶她起身的意思,唯情郡主心裡明白這次她是徹底將端木傾城激怒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端木傾城看着道長,臉上沒有什麼變化,眸子裡卻多了一份狠絕,只要道長說錯一句話,端木傾城就會命人將他拖下去杖斃。
若是別人看到端木傾城這個樣子定然會十分畏懼,可是他從小就在國師身邊長大,見過不少這樣的人,有的甚至比端木傾城更加面目可憎,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絲毫沒有被端木傾城的神色嚇到。
“那天有人來到我家,說唯情郡主想要見我,當時我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以爲是開玩笑,沒想到這幾個人見我沒有要去的意思,竟然將我綁到郡主面前,郡主知道我來自黃鷲國,懂得蠱蟲之術,所以……所以……”道長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說,目光卻不時瞥向唯情郡主,好像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唯情郡主主使的一樣。
唯情郡主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反咬一口,怒視着他道:“胡說什麼,我堂堂一國郡主怎麼會主動去見你這麼個下流坯子?”
唯情郡主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冤枉的滋味,看着這個道長,氣的牙齒癢癢,她知道這次定是中了蔡天生的計,於是跪到端木傾城面前:“表哥你相信我,我除了去寺廟上香的時候見過他之外,別的時候我從來不曾與他相遇,更別說知道他精通什麼蠱蟲之術,表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端木傾城看都不看唯情郡主一眼,對道長道:“所以什麼?”
“所以唯情郡主就向草民要了一種叫同心蠱的蠱蟲,草民不給,郡主就要以草民性命作威脅,草民萬不得已只能將蠱蟲給了唯情郡主,哪裡知道後來唯情郡主又找上在下,說希望配合她演一場好戲,草民雖然人小卑微也知道害人性命的事情做不得,正要要逃走,被蔡院士抓住,蔡院士說可以解我之困,所以我纔跟蔡院士來到宮中,希望能夠還草民一個清白!”道士說的有板有眼,聲淚俱下,想不信任都難。
“你說什麼同心蠱,我根本就沒有見過,更不知道長什麼模樣,你若是要用這個來威脅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唯情郡主叫囂的衝道長和蔡天生道,她本來做好準備要對付蔡天生,哪裡想到竟然會中了蔡天生的詭計,她知道一旦罪名成立自己肯定躲不過,對上蔡天生的目光,眼中露出幾許冷意。
“同心蠱會一直在人身上,皇上若是不信,草民可以想辦法將同心蠱引出來,以證明草民的清白,還請皇上恩准。”道長看都不看唯情郡主一眼,話語也都是對端木傾城而言。
端木傾城對於蠱蟲之術也算是有所耳聞,此時聽到他提起,神色間自然出現了一絲疑惑,隨即道:“同心蠱有何作用,可會對人體有所傷害,你老實回答,若是說錯一句話,立刻拉出去斬首。”
道長戰戰兢兢的對端木傾城道:“皇上明鑑,同心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使人同心,若是有一人背叛,則會吐出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