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就算沒有那些罪名，皇帝一樣可以用保全皇室顏面爲藉口要我的命，再不濟，他也能用父親的身份將我囚禁在宮裡，至於王府那邊……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夕顏自嘲一笑，故作冷漠地偏過臉去，“如今我退出，剛好成全你和墨清漪。”
鬼王殿下頓覺頭疼：“你能不能別提她？”
她涼涼挑眉：“怎麼？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
“算了，怪我自己不懂事，要是當初早些識趣地把王妃的位置讓出來，也不至於被人挖出身世，追打到這種地步，你還沒當上皇帝，我就被人逼進了冷宮，等以後她成了皇后，還不把我往死裡整？”
“你可以閉嘴了。”鬼王殿下涼涼地盯她一眼，似乎頗有些不悅，“越說越不像話。”
夕顏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她迅速地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大爺一般地隨手扔了筷子：“吃完了，你可以滾了。”
鬼王殿下認命地收拾碗筷：“洗漱休息，本王留下來陪你。”
夕顏本想拒絕，但是剛準備開口，就聽到隔壁傳來了女人的哭聲，淒厲悲涼，叫她渾身發毛。
她果斷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矯情。
冷宮這種地方，死了太多的人，也瘋了許多人，一到晚上就感覺陰森森的，再加上偏僻冷落，與外面的隔絕，真的是挺嚇人的。
就算她不怕鬼，也怕皇帝會趁她睡着了派人來對她下手，有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暖牀神器自願留下，她傻了纔不要。
但是話說回來，冷宮這地方的環境，真的是惡劣得厲害。
一張破舊的木板牀，他們兩人躺在上面，稍微動一下便嘎吱作響。
鬼王殿下本來還想做點少兒不宜的事，但是估計不用兩下這牀就該塌了，爲了避免造成尷尬，只能識趣地放棄。
“對了，喬正南當時是不是被你帶走了？”夕顏伸手在他身上戳了下，“他人呢？”
“送走了。”
“送走了？”她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幾個度，“你沒殺他？”
“本王答應留他一命，就只挑斷手腳筋，割舌剜目，送去給墨天傲了，至於他殺不殺，就不是本王能管的了。”
夕顏：“……”
把人家弄得生不如死就算了，居然還扔去嚇墨天傲。
估計喬正南會後悔讓他留他一命。
“夜墨寒……”夕顏枕在他肩頭，伸手扯他的衣角，“你聽，外面有人在哭。”
“冷宮這種地方，有人哭很正常。”
夜墨寒的態度顯得很是淡定，似乎已經習以爲常，“瘋一批，死一批，又會有新人進來，之後又是循環。”
夕顏挑眉看他：“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母妃被廢黜之後，我跟她在這裡住了兩年多，之後母妃過世，才被送去了大周。”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語氣淡定得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冷宮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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