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笑什麼?”
齊蘿笑着伸出雪白的手指將他腰間的布條解了下來,放在他面前讓他看了看,“這個,不是綁在腰間的,是要綁在頭上,這樣子看起來精神嘛!”
她說着便將布條遞給了北堂。
北堂伸手接過,垂下眼眸依舊將布條綁在了腰帶上。
齊蘿深深的皺着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北堂世子威武,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好好鍛鍊,別給藍隊丟臉。”
北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滿眼的嘲諷。
齊蘿恨不得踢他一腳,可今時不同往日,他昨日救了她一命,明日還是藍隊主力,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她是絕對不幹的!
“北堂世子,你今天可要多吃點飯,明天藍隊可都靠你了!我這個殘疾人,明天還要你多多照顧!”
齊蘿笑眯眯的同他道別,這出來一早上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北堂鋒銳的鷹眼瞥了她一眼,以及其狂妄的語氣應道,“嗯!”
第一次,覺得藍色很好。
齊蘿對於他們這種高傲,喜歡把自己的長處建立在別人短處之上的行爲已經司空見慣了,她轉回身,跑着回去找朝冰冰。
朝冰冰見她跑來,慌忙站起了身,她望着那抹藍色的背影,不安的說道,“那是北堂世子?”
齊蘿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點了點頭,“是啊。”
“嘖嘖,嫂子,聽說北堂世子都不和女子說話的,怎麼唯獨和你貌似還相談甚歡啊?”
齊蘿一個爆慄敲過去,“把你腦子裡的廢料除掉!回去吃飯!”
朝冰冰早就巴不得回府了,她走在她身後收起了笑容,昨日她受到的打擊不小,如今故作無所謂,是不想讓齊蘿難過。
哎,再過兩天她便真的要離開這裡了!去哪裡,如今都還不知道……
她們剛回到王府,朝景便去了主院。
齊蘿剛喝了一口茶水,便看到朝景從外面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朝景手裡捏着一堆黃色的衣服,冷冷的看着她說道,“你向皇叔提議了何事?”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了齊蘿身上的衣服,與他手裡的這件,唯一不同的便是顏色。
齊蘿的眼睛瞥向了別處,緩緩說道,“顏色代表隊伍,我猜你也不想和我這個惹事兒精在一隊吧?”
這個隊伍不是她分的,她只是這樣提議了,完全是由皇上定奪的。
朝景抿了抿脣,竟不知該如何搭話。
“朝景,你根本怨不着我,雖然我是大膽了一些,以你的名義向皇上提出了關於壽宴的提議,可你卻因此度過了難關,這也怨我嗎?”
齊蘿莫名的覺得委屈,她幫了別人都要落得如此嗎?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救她,不去贖她!
朝景並非是那個意思,如今看她委屈的垂下了頭,心中也不是滋味,直接將衣服放在桌上,一把將她從凳子上拉了起來,抱在懷裡。
“本世子沒有怨你,只是被矇在鼓裡的感覺,讓我心生挫敗感。”
饒是誰也受不了,以自己名義提議的東西,自己卻一無所知吧?那種不安和未知的感覺讓他抓狂。
連朝景都沒發現,昨天晚上無法鼓起的勇氣,卻在看到她委屈要落淚的那一剎那身不由己。
齊蘿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她的眸不斷的放大,棋枰的那些話又像魔咒一樣縈繞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她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動,只能感覺到朝景“咚咚”直跳的心臟!
“你的心跳的好快!”
齊蘿一隻胳膊擡不起來,便用另一隻胳膊環住了他的腰身。
朝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何事,昨夜輾轉睡不着腦海中想做的事,竟在這一刻做了!他卻沒有反應過來!
可齊蘿給他的迴應讓他欣喜若狂。
齊蘿的臉大紅,卻不似昨晚一般發燙,她抿着脣看向朝景,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發笑。
她在腦海中幻想着自己躺在大牀上,餓了叫朝景,渴了叫朝景,賣萌要抱抱也叫朝景,那樣的生活好不快哉!
“朝景,我餓了。”
她是這麼想的,也真的是這麼做的。
朝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提醒道,手卻抱着她不想撒手,“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吃午飯。”
齊蘿腦門上掛了三道黑線,她正欲發火,便感覺有人在拽她衣服,她惱火的扯了扯,發現那人鍥而不捨。
“你幹嘛!”
齊蘿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這才發現面前哪裡有朝景,芰荷無故被訓了,委屈的低頭站着。
她轉着腦袋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哪裡有朝景來過的痕跡,意識過來方纔的一幕幕不過是她臆想出來的,不由得沉沉嘆了一口氣。
“芰荷,對不起啊……”
齊蘿看到芰荷委屈的面龐,心裡也不是滋味。
芰荷咬着下脣瓣搖了搖頭,“世子妃,王妃差奴婢過來叫您過去吃午飯。”
“嗯。”
齊蘿應了一聲,換了身衣裳跟着芰荷去了前廳了,她剛一進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喝茶的朝景。
正巧朝景也望了過來,她慌忙別開了目光,笑着走到裴殷身邊,坐了下來,甜甜的喊了一聲,“母妃……”
夏侯笙晴詫異的看着他們,問道,“蘿兒,景兒,你們倆爲何不挨着坐?”
朝景默不作聲的看了齊蘿一眼,示意她過來坐,齊蘿無視之。
想到方纔的事情她就生氣!想到自己喜歡朝景她就非常生氣!
朝景輕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寬大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笑容輕揚,“世子妃莫不是還在生本世子的氣?”
齊蘿委屈的眨了眨眼,翻轉掌心握住了他的手,這是她心裡想做的,即便對朝景而言,這只是演戲。
“沒有生氣,只是怕夫君看見我心煩。”
朝景看到了她眼裡閃爍的淚花,不由得心頭一緊,握緊了她的手,他側着身子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昨夜是本世子不會說話,你莫要生氣了。”
齊蘿點了點頭。
夏侯笙晴見
他們夫妻二人這樣,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分明昨夜喜兒回來說他們的感情甚好,今日一見,果然是真的!
朝生安沉着臉從門外大跨步走了進來,帶進了陣陣寒氣,他一言不發的坐上了餐桌,掃了一眼衆人,緩緩開口,“蘿兒的提議深受皇上中意,如今皇上越來越看重朝安王府了,本王卻有了顧慮。”
夏侯笙晴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埋頭吃飯的朝冰冰,輕嘆了口氣。
朝冰冰感覺到了她的目光,眼皮也沒擡的擦了擦嘴角,站起來說道,“父王,母妃,世子哥哥,二哥,嫂子,我吃飽了,身子有些不適,就先行離席了。”
母妃如今全然不信她,儼然將她當成了外人,她再呆下去只會是自討沒趣。
朝生安深深的望了一眼朝冰冰的背影,繼續說道,“今日西夏國君不經意問道我朝中是何人出生時天有異象,皇上明顯龍心大震。明日景兒要表現適當,不可太過愚笨,也不可大放異彩。”
朝景蹙着眉點了點頭,他緊握着齊蘿的手,眉眼間劃過一絲隱忍,稍縱即逝。
吃完飯,朝景牽着齊蘿離開了前廳。
齊蘿低着頭看着他們相握的手,心情大好,不禁開口問道,“朝景,你是哪個隊的?”
“嗯?”朝景聞聲鬆開了她的手,詫異的看着她。
齊蘿心裡哀嚎着,早知道她不問了!心中另一個聲音嘲諷着她:出息呢!
她眼角抽搐着平復自己的心情,爲他解惑,“隊伍是按照今日宮裡派人來送的衣服顏色決定的,藍色的便是藍隊,黃色的便是黃隊,我是藍隊,你呢?”
“黃隊。”
朝景冷漠的轉過身,沉着的繼續往前走。
齊蘿緊咬着下脣,跟了上去,“朝景,你有中意的女子了嗎?”
裴殷站在他們身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們的背影,遠遠地還能聽到齊蘿的聲音,好像自從百里林回來,她對大哥就變了一種態度。
他站在原地獨自神傷,大哥總是能輕易擁有一些他渴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齊蘿跟在朝景身旁總是問東問西,全然沒了昨晚的清高。
通過一夜她想清楚了,感情是要自己爭取的,但不能倒貼!
走在她前面的朝景忽地停下,扭過頭說道,“本世子從未想過要三妻四妾,你一個人都讓本世子頭疼不已,如何還能娶得別人?”
齊蘿:“……”
丫的,不會又是幻覺吧!
她本想掐自己一下,卻發現自己現在是殘疾人,不適合自殘行爲,她便將臉伸到朝景面前,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朝景,你使勁兒拽一下我的臉!”
朝景一頭霧水,她又搞什麼名堂!
“快啊!”齊蘿見他不動手,便急急的催促着。
朝景冷撇了她一眼,果真伸起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沒有用多大的力度。
齊蘿一邊揉着臉頰一邊瞪着他,嘴裡嘟囔着,“不是剛吃過飯麼?勁兒怎麼這麼小。”
朝景冷眼瞧着她,“以後這種損己不利人的事兒世子妃莫要找本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