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癡相公 100 王府劫難(一)
安親王妃來了一趟,見到段雲容這樣子很是憐惜地嘆了一嘆,便讓她且先住了下來。
段雲蘇安頓好她,仔細瞧過了她臉上的傷疤,拿着藥瓶猶豫了兩下,還是重新替她配製了另外去疤的傷藥。
見着她情緒穩定了,段雲蘇方才她口中問出了不少的事情。聽聞段雲錦與皇子情投意合,這幾日便要擡了進二皇子府邸,如今她在將軍府的風頭可是大盛。她那一個所謂的後孃,聽說很得段常在的喜愛,明裡暗裡都在整着府中的姨娘。
而三姨娘恰巧撞到了槍桿子上,便被收拾了頓。
“三妹妹莫要在傷懷,既然說要休了三姨娘,那我便派人去將她接了過來,在京中買間院子,你與三姨娘兩人也算有了安身之所。”只是兩個女子在外實在是不便,段餘方是將軍府的男嗣,想脫離了將軍府怕不是那麼的容易,只能多派些人把守以護得兩人安危。
“謝姐姐替雲容着想,只是哥哥的傷……”段雲容自進了府,那眉頭便沒鬆下來過。
“我已經以王爺的名義派人前去看望了,若是真有什麼不妥,姐姐也不會袖手旁觀。”
段雲蘇拿起了太子留下的香囊,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現在還了回去。她將東西收好了,便坐在段雲容身邊替她把了脈,身子是有些虛了,今日身子溼透怕是會着了涼,先喝些薑湯,再處理好身上的傷口,莫要發炎了,其餘的倒也沒什麼大礙。
段雲蘇對她這般上心,讓段雲容有些不知所措,也明白自己在王府之中尷尬的地位。這些時日,她皆是靜靜地在這王府之中呆着,陪着段雲蘇說說話,照料着段雲蘇的身子,再做些針線,生怕會給段雲蘇惹來什麼麻煩。
轉眼間便是年三十,段雲容瞧着那紅對聯紅剪紙,又看着將軍府的方向有些失神。段雲蘇知道她該是想着自己的姨娘和親哥,至於那父親……
段雲蘇嘆了一口氣,按她的意思這事不能這樣便過了去,難道被這般欺辱了還要忍氣吞聲?只是段雲容卻沒能狠得下那個心對付那養育了十多年的父親,反而勸了段雲蘇放下了心中的打算。
“妹妹,陪着姐姐過年,就這麼的不開心?”段雲蘇見她整日都是這般的低落,便出聲逗道。
段雲容回過神,靦腆地搖搖頭,又勉強笑了一下。她只是不喜歡這寄人籬下的感覺,雖說大姐不在意,但卻怕私底下有人嚼着舌根,害了大姐姐的名聲。
兩人心中個有所想,屋裡靜了下來,直到趙賀辰走了進來。他瞧都沒瞧段雲容一眼,直接黏上了段雲蘇,一手還將兔子給舉了起來,抱怨道:“蘇蘇,小兔兔把辰兒親手給蘇蘇做的剪紙都咬壞了。”
段雲容一見趙賀辰進來,識趣地想要出去,只是看着趙賀辰手上的兔子,整個人都微微地怔住。
段雲蘇不解地看了段雲容一眼,說道:“妹妹這是怎麼了,這兔子有何不妥?”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白雪。”段雲容有幾分落寞地說道。
段雲蘇想了起來,太子曾將一直白兔送了給雲容:“妹妹出了府,那隻兔子可有誰照看着?”
卻不料段雲容突然哭了起來,抽泣着帶着幾分自責:“白雪已經沒有了,那些人害死了白雪……”
段雲蘇一愣。
“四妹妹喜歡白雪,見我不願意給,便將兔子給強搶了去,後來白雪回來,已經沒有氣兒了……”
段雲蘇眼光一沉,沒想到連一隻兔子都要折騰。這是北國的聖物,若姬夙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蘇蘇不可以不理辰兒。”趙賀辰見兩人只顧着自己說話,心裡邊不痛快了,直接坐在了段雲蘇身邊,一手將兔子擱在桌上,一手掏出一把匕首把玩着。
段雲蘇見着那出鞘之後的刀刃,寒光凜凜,擔憂道:“辰辰最近怎麼這般喜歡玩這東西,趕緊收好了,不要傷了自己。”
“纔不用呢,小姬姬說,要保護蘇蘇,沒有個東西怎麼行呢。”
“姬夙?”那傢伙好久不曾現身了,可又是走了?
趙賀辰似乎知道段雲蘇心中所想,說道:“小姬姬走了呢,辰兒還不知道,害得辰兒每天都去後林找他……”
他見段雲蘇不說話,環顧了四周一眼,終於想起了還有個段雲容,說道:“辰兒進來見着蘇蘇皺眉呢,蘇蘇不開心,辰兒替你出氣。”
段雲蘇笑着搖搖頭。
“辰兒知道,蘇蘇是因爲雲容妹妹受傷了纔不開心,辰兒去教訓那些人。”趙賀辰揮了揮手中的匕首,眼神微眯,擺了個惡狠狠的表情。
段雲蘇輕笑一聲,並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
與之後傳來的消息相比,這些都不過是一些小事了。宮裡邊傳來的消息實在是讓人震驚,一下子佔據了整個京城中人的心思。
當天皇上居然連夜下旨,廢了太子趙桓禛!
朝中之人頓時亂了起來,這個年也沒有心思過了,都在謀劃着自己下一步該往哪走。太子在外領兵,皇上居然將其廢掉,這無異是將人往死路上推!待那些將士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怕軍心渙散?再有太子手上可是有着兵馬,也不怕他想不開直接攻到了皇宮之中!
京城中人人自危,街上掛着的紅燈籠都顯得有幾分的寂寥,過年的喜氣一下子被沖淡,人人觀望着這事情會是怎麼的一個進展。
安親王被禁在王府之中,原本安排的打探消息的人被有意無意的阻擾着,幾日之後才收到更詳細的說法。
原來太子帶兵連夜趕路早已到達邊疆,卻不料戰事依然節節敗退,不過一日便直接被人攻下了城池。景帝大怒,又有大臣提起往日太子的錯事,太子無德無才,實在是難以擔當這家國重擔,手上兵馬四萬,再加上守城的兩萬將士,居然還打不過那進犯的敵軍!聽聞皇帝仔細思索,但還是下了這道聖旨。
這天是要變了!
安親王也顧不得皇上那不得進宮的命令,直接闖到了宮門前,最後卻依舊是被攔在外,看着裡邊莊嚴守備的侍衛,安親王進宮無果只能歸來。
王府之中氣氛沉到了最低點,安親王煩躁地伸手敲打着桌子,沉思着下一步路。
又過幾日,酉時十分,安親王收到秘密來信,打開一看,裡邊又是一信封,上邊的字,赫然是趙桓禛的筆跡。只是那裡邊的內容,卻讓安親王皺起眉頭,再未鬆了下來。
“王爺……”安親王妃看着他的表情,心情也沉重了下來。
“事情不妙了,京城即將大亂,咱王府還是想着法子脫身罷。”安親王將信伸到了燭火之中,火苗一下竄起,燃燒殆盡。
“此次太子領兵去征戰,根本就是個陰謀。太子信上說了,抵達西南之後,那原本說好的兩萬兵馬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帶領的那四萬兵馬,趕了一路還未休整,便被敵方得了信偷空襲擊了。”
“這是怎麼回事,兩萬兵馬,怎麼可能說沒有抵抗之力?”安親王妃很是不解。
“可還記得之前太子一直追究的罌粟一事?便是這東西害得不少人形如枯槁,不堪一擊,那西南百姓多是深受其害,太子推測還和當初商討建了的商道有關係。”安親王眼光一沉,一國軍隊的狀況原本就不會被人輕易地窺探了去,再加上其中定是有人刻意隱瞞,太子到了那地才發現了不妥,只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那暗中之人便像是撒好了網一般,只等着將太子縛住了。
這與朝廷中的說法,完完全全的是兩回事!
是誰這般大的手筆,居然敢拿邊疆戰事來設陷阱,也不怕被反擊了。
看着那不安跳動的燭光,安親王的聲音低沉:“皇上這個時候突然下旨,這事本就詭異。一國之尊怎麼可能這般莽撞?”皇帝在宮中見不着,不知裡邊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可要再進宮一趟?若是皇上得知真相,也不會被那些人給迷惑住了。”安親王妃建議道。
“進宮怕是難了,如今連那平日打探消息的人都難送上消息,明顯是有人在可以阻撓。”安親王爺修書一封,直接塞進了袖中:“明日我親自去宋府一趟,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將辰兒和雲蘇保住纔是正經。”
只是這宋府也不便多往來了,莫要將宋府也深深扯進了這灘渾水。往日那些權臣怕都是在謀劃着,如今時期自保其身才最是明智。
大風大雨都經過了,難不成還要這般輸的糊里糊塗!
今年的春節完全過不下去了,便是再重要的節日,人們也沒了那個心思氣氛。如今別說拜年了,出門便見街上那巡查的兵馬也多了起來,天子腳下過日子的人,一個比一個精明,該斷的聯繫全都斷了,就等着皇上的下一個旨意。
這氣氛僵持了好一段時日,宮中沒再有半分舉動,反而是傳出了喜訊。珍妃娘娘居然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宮裡邊難得多了分喜氣,這緊張兮兮的模樣總算淡了幾分。
瞧着似乎平靜無波的京城,老百姓可不管這麼多了,你們權貴要謀劃,我們百姓要吃飯,總不能因爲一個聖旨便不營生罷?誰當皇帝他們管不到,只要不打了起來便好。正巧這雪已經放晴了好些天,各家各戶出來走動着,京中又像活過來一般。
原本段雲蘇以爲這段日子便是要這般過去了,只是她卻是忘了,王府趙賀祁與劉府的婚禮,日子早已經定下了。
皆因原本見着皇上身子不好,京中許多人都是暗地裡揣測着,直接將自家的婚事都提到了日前,生怕上邊之人出個意外,這婚事便要耽擱了。
段雲蘇聽着谷秋的稟告,愣了好半晌才反應了回來,這時候辦喜事,不正是給王府裡添亂麼,只是這事早些時日便已商量妥當,事到如今似乎不辦也不行。
段雲蘇心裡邊總是不自在,有着些不好的預感。只是她同安親王妃說了心中的顧慮,但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答覆:
“此事原本說定了,皇上也是知道的,再推遲怕是不好。雲蘇的擔心有禮,只是那邊之人安靜那般久,你不也覺得奇怪?”
“孃親,我覺得我們顧慮的實在是太多了,這般長的一段時間,依我看該是直接動手處置了那邊的人才是。如今耗成現在這局面,若有一步差錯,怕是整個王府都要遭殃。”
段雲蘇心中的顧慮安親王妃也是明白,只是她卻長嘆一聲:“這裡邊豈又是那般的簡單,孃親最近心裡邊也是慌得很,這多年來的恩怨,總是要結算了罷。”
“孃親總是覺得,若這親不成,便不知溫府和劉府最大的謀劃。”
那王爺王妃是打算以身犯險了?這一步可着實是有些危險了。段雲蘇撫摸着那隆起的肚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勸服。
段雲蘇回到院中,直接將身邊得用的丫環全都喚到了身邊,說道:“谷秋這些日子仔細看着院子,二少爺成親,怕有些人會趁着亂子進了來。另外明月也是要仔細些,若是看見那邊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不管是何,都來稟告一聲。”
“是,大少夫人。”明月垂首應下,想起了今日外出聽到的小道消息,覺得還是需要稟告一聲:“大少夫人,奴婢聽聞雲容小姐的姨娘已經被休離,奴婢打聽過來,如今正在西邊的老巷子了,接着些針線活度日呢。”
“何時出了府?”
“看樣子似乎也是不久前的事兒,那姨娘可是不知道雲容小姐在咱王府?”
段雲蘇搖搖頭,三姨娘的性子通透卻也是有骨氣,定是不願意輕易承了王府的人情。三姨娘有些脾氣,她一個當妾的被休離,定是不願回了孃家被笑話。便是孃家接待了她,想來日子也不會有多好過。
西邊的老巷子,住的全是貧苦人家,那地方也是亂得很。至於她不來帶走段雲容,怕是不想她跟着自己在那落魄的地方受苦,便沒有過來說起罷?
段雲蘇示意谷秋往屋裡將一東西拿了出來,攤開一看原來是幾張銀票。段雲蘇接了過來交給聽荷,說道:“聽荷替我將這個交給趙方,讓他尋着機會出去買下間院子,不用太大,夠兩人過日子便好,最重要的是那地方要清淨安全。這事王妃也是知道了的,你讓他直接去辦了便是”
聽荷聞言接下。
趙賀祁成親那日,天氣出奇的好,只是這場面卻是遠遠比不上趙賀辰當日成親的熱鬧。一來這時候也不適合太過張揚,二來這庶子的排場始終是要差些,再者有王妃把持着婚事,也不可能讓此人太過風光。
原本新嫁娘的嫁妝是要前一日便擡進王府的,但這時候人人都想着要趕緊的,這走過場便算了,於是在第二日方纔跟着新娘子的隊伍擡了過來。
王府宴請之人不多,賓客看着安親王妃平靜無波的表情,皆是客氣地虛套了一番,便各歸各位等着新郎新娘拜堂。
今日人手忙亂,安親王妃生怕段雲蘇會有個磕磕碰碰,便讓她呆在院中不要理會那前院之事。只是趙賀辰卻是被王爺給拉走了,想來是要帶着他多見些人。
前廳中,坐在上首的自是安親王與安親王妃兩人,溫側妃卻是沒有資格來受這新人的一拜,趙賀辰站在下邊,瞧着這四處都是紅、一派喜慶的場景,微微有些晃神,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那吹打禮樂之聲傳了進來,段雲蘇眼神一定,想起了當初與趙賀辰成親的景象。當日的婚事聽說排場的很呢,只可惜明明嫁人的是她,這婚禮也是她的,偏偏自己卻是被一方紅蓋頭給擋住,兩眼一抹紅,什麼熱鬧也瞧不見。
待那鼓樂之聲停了下來,段雲蘇想着成親的步驟,現在該是新人拜堂了,也不知那溫大人來了沒有,這一切便是他們想要的?
見這婚禮到現在都是再順利不過,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段雲蘇秀眉輕皺,難道是他們想錯了?
卻在此時,明月匆匆忙忙進了來,微喘着氣,臉上有些着急,髮絲被風吹着有些凌亂。她撩開了簾子便進了來,段雲蘇一見,問道:“可是有什麼發現?”
明月搖搖頭,又是點點頭,看着段雲蘇有些迷糊了,方說道:“奴婢和妹妹四處看過了,那邊的人都不見有什麼不妥呢,只是奴婢倒有個發現。”
段雲蘇聞言臉色一定。
“二少夫人那三十二擡嫁妝進府後便直接擡去了二少爺的夕澄院,奴婢瞧着那妝奩似乎挺沉的樣子,那些下人可是廢了不少力氣。劉家這般看重二少夫人,每個妝奩都裝的這般滿?”
段雲蘇聞言眼光一閃,嫁妝她自己也是有的,自是見過是什麼樣子。一部分沉些是可以理解的,但這三十二擡都是滿滿的分量,那可就是不妥了。
段雲蘇站起身來,念秋一見便虛扶着她一把。只聽段雲蘇說道:“明月你將消息同王爺說一聲,念秋谷秋我們去那夕澄院看看。”
三人來到夕澄院,只見院中收拾的一片喜氣洋洋,那守着院子的下人一見段雲蘇,向前攔着了三人的腳步,說道:“大少夫人,如今新人還在拜堂呢,不知大少夫人來這邊所謂何事?”
“沒事本夫人便來不得?我過來瞧瞧新房一應物事可準備好了?”段雲蘇朝着念秋使了個眼色,念秋直接向前將那人擋了回去。看見段雲蘇進去的身影,那下人似乎有些着急了,擡腳便想追了上去,念秋回頭看了他一眼,趁人不備一個手刀便落下,那人便倒了在地上。
一進夕澄院,只見有不少的小廝丫環正在忙活,見着段雲蘇的身影,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要行禮。大少夫人今日是作甚,之前可從未踏足過這院子呢。
“二少夫人的嫁妝放在了何處?”段雲蘇看着前邊不熟悉的路,直接抓住一路過的下人問道。
那下人被嚇了一大跳,大少夫人這黑着的臉色,怎麼像是捉姦的一般精彩。啊呸!什麼捉姦,大少夫人可是和二少爺半點聯繫都沒有。
那下人隨手往左邊的小道上指了指,又哈着腰說道:“大少夫人可是要瞧那嫁妝?小的方纔遠遠看了一眼呢,都是些金銀珠寶,貴重的很呢。”
“哦?可都是開始收拾嫁妝進庫房了?”段雲蘇挑眉道。
那下人剛想回話,卻被後邊過來的小廝扯了扯衣裳,突然之間反應過來二少爺之前的交代,急忙止住了到嘴邊的話。
段雲蘇見此輕哼了一聲,也不理會這兩人的小動作,擡腳便往裡走去。
只見那妝奩有些已經打開了,又有小廝將地上的東西直接送到了庫房中去。段雲蘇上前看看,還真是些金銀首飾,方纔那人說的倒不假。她伸手便打算進去翻弄兩下,卻不料身邊的嬤嬤出聲阻攔着。
“大少夫人,這看嫁妝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如今正等着存進庫房,大少夫人來的可真是不巧了。”那嬤嬤說道。
“嬤嬤可是新來的?本夫人似乎未曾瞧見過你。”段雲蘇將視線落在了那略顯圓潤的嬤嬤身上。
那嬤嬤回答道:“奴婢姓秦,是二少夫人身邊的人,今日頭次進到將軍府。”
段雲蘇點點頭,又見兩下人擡着一妝奩準備進去。那用來挑起的木棍都被微微壓彎了,想來裡邊的東西極重。
“你們站住。”段雲蘇喊住兩人,走向前去:“將東西打開給本夫人看看。”
那兩人該不是王府之人,見段雲蘇這般說話,雖是停了下來,卻也沒聽得她講將東西放下,反而說道:“這位便是大少夫人?小的們正忙活着呢,這裡邊不過是些珠寶首飾,令有瓷器琉璃,實在是不方便打了開來。”
段雲蘇冷哼一聲,直接示意念秋按她的說法去做了。那兩人見念秋伸手便要掀了箱蓋,心裡邊一急,直接上前阻止了。念秋毫不留情地將兩人拍到一邊,雙手用力,直接將它給打了開來。
只見那上邊真如這兩小廝所說,那些個南海珍珠青翠翡鐲,件件玉石珍寶極其搶眼。谷秋翻看了上邊,沒找到任何東西,便看向了段雲蘇。
段雲蘇朝她使了個眼色,念秋一見便直接往妝奩裡邊的東西往外放,似乎要將東西翻個底朝天。
那東西被弄亂了,秦嬤嬤和那些下人有些驚慌,沒想到這大少夫人是個不好處的!“大少夫人,這些東西動不得。”
那東西全都被翻了過來,居然真的毫無發現,段雲蘇暗道一聲怎麼可能,身子一轉又看向了另一妝奩。
念秋谷秋知道小姐心中是有着計較,又怎麼會被矇混了過去。她與谷秋兩人一見直接上前,合力蹲着身子將那東西往地上伸手一掀,直接將東西倒落在地,那些畫卷滾了出來,依舊是一無所獲。
“大少夫人,便是你不喜二少夫人,也不能這般屈辱了新娘子!今日你將這嫁妝全都弄亂了,可是赤裸裸的挑釁!”那秦嬤嬤向前一步,毫無畏懼的看着段雲蘇:“我看大少夫人還是住手罷,否則別怪奴婢不客氣了。”
秦嬤嬤話音剛落,原本在忙活的小廝齊齊放下手中動作看了過來,似乎有些不解這邊的動作。
今日進府的定是不止秦嬤嬤這麼一個劉家人,段雲蘇眼睛微眯,越發覺得事情有古怪:“秦嬤嬤,若是這嫁妝中沒有問題,你何必如此緊張,本夫人看過自會給你收拾好。新娘如今也順利地拜了堂,你擔憂什麼。”
“念秋,給我繼續找!”段雲蘇眼中寒光一閃,聲音冷了幾分。
秦嬤嬤臉色微沉,看着段雲蘇的眼光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味道。怪不得來時主子還特意交代了,原來這段雲蘇還是不容小覷了,居然這般快找了過來。只是這東西你找不找得到,那可就不一定了!
谷秋念秋兩人繼續翻找着,一些妝奩裡不過是四季的衣裳,仔細打開了看,裡邊居然還夾雜這不少的金條銀錠,段雲蘇眯眼看向秦嬤嬤,卻見後者得意一笑:“老爺憐惜小姐,所以備上了不少金銀之物,大少夫人見着可有其他東西了?”
難道明月說這箱子比別的沉,就是因爲這些金銀?段雲蘇凝眉思索,這嫁妝擡進來也不久,這些人的動作便這般快,難道還能將東西給藏好了不成?
她走到那上邊擱置的綢緞布匹之上,見秦嬤嬤身形一緊,卻有裝作不在意。段雲蘇伸手便抱起了一匹布,感覺比平日的布匹沉上了不止一兩分,正想直接拆了開來,卻聽秦嬤嬤說道:“大少夫人,這布匹可是溫大人求得皇上賞賜下來的,連溫大人都不能隨意打開,你怎麼可以動了這御賜之物?”
段雲蘇冷哼一聲,想威脅她?這理由也太過拙劣了一些。只見她將手中布匹一扯,秦嬤嬤終於緊張了,身子一撲便要上了來,念秋一見一個箭步上前將人擋住,只聽得身後傳來“哐當”的一片聲響,回頭一看,卻見地上跌落着的,是那閃着寒光的刀劍!
原來嫁妝裡藏着的是這些東西?!
段雲蘇扶着腰想撿起一把來瞧瞧,谷秋一見急忙搶了來幹,將一把長刀撿了給段雲蘇。只見段雲蘇拿刀上下左右細細查看着,突然間眼神一定,臉色凝重,聲音中帶着不同以往的冷冽:“谷秋,速去將王爺請了過來!你們幾人,給我去庫房裡搜!還有你們,將這些東西全都給我翻到底!”
嫁妝之中藏着的,居然是給軍隊打製的刀,不知這裡邊藏着了多少!她出來時便給王爺傳了消息,怎麼還沒過來?!
那秦嬤嬤一見事情敗露,向着身邊那幾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劉府之人直接從嫁妝底層“鏗”的一聲抽出刀劍,朝着段雲蘇幾人衝了過來,念秋隨手撿起一把劍便迎了上去!
段雲蘇寒着臉:“這幾人不能留,念秋你無需刀下留情。”
念秋聞言心中一震,大少夫人這意思便是讓她下殺手,看來這事真的嚴重了。
就差這麼最後幾箱便可以辦完事了,不料被這段雲蘇從中攪亂了。秦嬤嬤的老臉也拉了下來,想起主子的吩咐,二話不說便像段雲蘇給撲了過去。
段雲蘇早已看見她的動作,身子向邊上一側,躲過了秦嬤嬤的襲擊。那念秋眼光往段雲蘇的位置一瞥,身子靈巧一轉,伸手便從身邊的嫁妝中拿起一銀錠,“嗖”的一聲往秦嬤嬤後背的穴位上擊去。那秦嬤嬤身子一歪,站穩身子卻感覺頭頂一片暗影,擡頭一看,只見段雲蘇手中拿着一青釉彩雲瓶,眼中殺意一顯,直接往她頭上砸下!
那秦嬤嬤躲閃不急被砸個正着,鮮血直接留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嬌弱的女子,身子微晃,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汩汩鮮血自頭上傷口流出,不一會便沒了動靜。
段雲蘇收回微顫着的手,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地上之人臉色微微發白,朝着那些早已傻愣的下人一聲呵斥:“今日之事誰敢傳了出去,小心你們頸上人頭!你們幾人,去將院門口守住,莫要讓他人進來,剩下的全都給我找,一件都不能留!”
這時念秋也收回了劍,一張臉如千年寒冰,劍身之上正滴着鮮血,與院中那紅燈籠詭異的相稱。那些下人被驚回了神,看着地上那一地的鮮血和幾人屍首,心中害怕不已,慘白着臉忙去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