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俊哥識字,”春花的眼裡立時冒出了精光,灼灼得滿懷期待,忽地又覺着不好意思了,訕然道,“我們那山頭就滿俊哥的爹是讀書人,所以滿俊哥跟着學了一些。”
滿俊?他不行。
莊沐瀾在心裡立刻否認了滿俊,這人見着漂亮姑娘腳步都挪不動了,豈不是更加容易被人利誘,回頭是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不知道姑娘問這個幹什麼?”莊沐瀾的沉默讓春花十分的糾結,袖子都被捏得皺皺的了。
“沒什麼,”莊沐瀾一笑而過,不再提及此事,又和春花家常了幾句把人給放走了。
崔氏回來的時候,眼眶都紅了。
“娘怎得哭了?”莊沐瀾十分奇怪,這聊個天,還能將自己聊哭了?
“哎,”崔氏坐下,歪着身子長嘆了一聲,心裡又忍不住難受起來了,“瀾兒,你說說看,都是女人,爲何要如此相待?”
這話怕說的就是張正山家的了。
知道崔氏心裡不舒服,莊沐瀾便在一邊坐下,聽她說了一堆張正山家的事情,無非就是張婆子現在容不下張氏,就想着給自己兒子換個媳婦兒,也虧得張正山挺護着自己娘子的,因此張氏還能在自己屋裡住着,不然的話,估計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瀾兒,不然幫幫她?”崔氏捏着袖子印了下眼角,平靜了思緒後這才和莊沐瀾說話。
許是將心比心,讓崔氏感慨了,這纔有了這種訴求。
張氏無疑是幸運的,至少丈夫還護着她,可是崔氏卻是十分不幸,守了十幾年的活寡,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
可是這個忙要怎麼幫?而且幫了之後還不能讓張氏抱怨?這是門技術活啊。
莊沐瀾凝眉沉思,既然要幫,那就幫個徹底,讓張婆子不要三天兩頭就出來興風作浪,免得影響了張正山,耽誤自己莊子裡的事情。
“瀾兒,人好歹是你救回來的,你也不想她過不下去,是不是?”
莊沐瀾回神,朝崔氏微微一笑,應下了,“知道了,娘,這事兒我心裡有數,您不要急,女兒曉得分寸。”
崔氏這顆心才落了定,拍了拍手起身去吃飯去了。
過了一夜,天未亮,地裡頭就熱鬧起來了。
莊沐瀾起身推開窗戶,懶洋洋地趴在窗櫺上呼吸新鮮空氣,她以爲是莊子裡的長工正熱火朝天做事呢,可細聽之下才知道事情居然不是這樣的。
崔氏敲了下門,便推了進來,見莊沐瀾只穿了件中衣起牀,便拿了件衣裳給她披上,“這一夜就沒消停過,真真是氣死人了。”
崔氏說的不是別人,還是張婆子。
“怎得了?”莊沐瀾道。
“說是老婆子在正山屋裡坐了一夜,愣是不讓兒子進屋睡,這不明白着讓張正山去隔壁屋子麼,”崔氏說着也忍不住臉紅了。
張正山那處屋子左右兩間,左廂房是張正山夫妻睡的,右廂房是張婆子睡,現在聽說哪裡帶來個姑娘,怕也是睡在右廂房,這不是明擺着讓自己兒子去睡人家姑娘。
這麼一大早就鬧騰,八成是張正山沒聽老太太的了,也不知道他這一宿睡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