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小兔崽子,你還敢出來!”莊老太揚起柺杖就朝沐瀾衝過來,那一揮手,力氣不小,真真有把人直接打趴下去的架勢。
沐瀾見着街坊鄰居都來了,心裡對莊老太的恨意都多了幾分,不過,好在姚花枝已經找人通知她了,自然應付起來也沒有那麼猝不及防了。
“老太太,要不要進來坐坐?做幾天是我孃的大喜日子,你正好進來喝杯水酒吧,”爲了崔氏,莊沐瀾先忍下來了,但願莊老太太也敬她這個孫女幾分,也全了這十幾年的祖孫情。
莊老太太的眼珠子狡猾一提溜,便將柺杖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大哭起來,“真是沒天理了,小賤蹄子連他父親都敢打,真是大不孝啊……”
這些戲文裡都挺爛了的詞,沐瀾聽着耳朵都起繭子了,她挖了下耳朵,感覺莊老太的哭聲又洪亮了幾分。
雖然是三四月的天氣,地上不涼,可是地面潮溼,莊老太沒坐多久,那薄薄的褲子就潮溼了。
“老太太,你起來好好說話,地上太潮溼了,”有好心人忍不住提醒道。
莊老太聽有人關心她,哭聲便又高昂了不少,原本還是聽清楚的話,這下子被哭聲掩蓋去了,她在說什麼,已然沒幾個人聽得明白了。
也就是因爲這樣混淆視聽,所以對沐瀾更加不利了。
街坊鄰居的,有不少知道崔氏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還嫁給玄秋平,多少會也有些猜疑。
從知道莊老太會來找不自在,沐瀾便有心爲崔氏正一正名聲的。
莊老太不願意起來,圍觀的人便又是一番指指點點。
沐瀾無奈,走近前彎身要拉莊老太起身,不過,這人就是這麼不知好歹,白費了沐瀾的力氣還坐在地上。
沐瀾放下她,眼眶瞬間就紅了,“奶,你到底是爲了什麼麼?”
聽着哭腔,北宮良垣倒是想一愣,奇怪地看着她。
沐瀾不着痕跡地橫了他一眼,又接着說道,“奶,你以爲孫女兒不想在您跟前盡孝麼?那是爹爹不給孫女兒機會啊,爹爹前後和別人家的小妾勾勾搭搭,我娘愣是一句話都沒有,爹爹還是要和娘和離,娘不想爹爹揹負壞名聲,就主動寫了休書給爹爹,後來,我們去了老前坑……”
說到這兒,沐瀾重重了擤了下鼻涕,又接着哭訴道,“後來爹爹帶着人去山雞坪鬧事,我和我娘不也是一句話都沒有,接着就前兩天,爹爹夥着村裡的叔叔伯伯們去老前坑搶糧食奪土地,被我設下捕野獸的鐵架子弄傷了,結果,那些人也還是我給醫治的,您說說看,孫女兒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您還要孫女怎麼做?”
沐瀾這連珠炮似地一竄話,說得有條有理,街坊們聽得也是十分明白,完全能聽出來莊敬業這號爹爹是在外頭勾搭別人妻妾的男人。
但凡有點兒良知的人,對這號人都是很不齒的,接着便是崔氏的休書,這天下哪有女子寫給丈夫休書的,崔氏怕是第一人,於是,他們便多了幾分敬意,最後,關於去莊子搶奪的事情,那便更憐惜沐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