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二叔要投奔的大人是誰?”
這個蘇嬸嬸不知道嗎?陳七大力的吸了吸鼻子,聞着米飯的香氣。
“就是駱叔叔啊,駱總兵,和嬸嬸也是朋友的那位。”
•tt kan •CO
駱崢,蘇微晴手上正在掰的菇子,瞬間就被捏爛了,菇子裡水份順着指縫流了下來。
假使現在手裡有一支箭,她能插進駱崢的心口上!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還是無法平靜下來。蘇微晴叫來個小丫鬟。
“我頭有點兒疼,飯菜你來接着燒,口味清淡一點兒就行了。”然後想要站起來,結果腿腳使不上勁兒,差點兒就軟倒下去,所幸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門框。
“蘇嬸嬸,你沒事兒吧?”陳七也不弔兒郎當了,連忙上前來攙扶着蘇微晴。
“大概是這幾天沒睡好,蹲的時間久了頭暈。扶我到房間裡的去歇會兒也好。”
她不知道等會兒小辰放學了,回來後,她該用什麼面目去看他。
“嬸嬸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快快快,回房歇着。”
蘇微晴勉強笑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抱有一絲絲希望。
“小七,你二叔之前追隨的也是駱總兵嗎?”
陳七撓撓頭,這個他是真不知道。
“應該,是吧?”
蘇微晴回房去後,躺了一小會兒,依然心慌的厲害。坐臥難安,苦捱了好一會兒後,還是歇不住。
找來件長斗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從後門出去,牽了一匹駿馬,直奔護國寺。
總想着萬一呢,萬一陳二爺弄錯了。萬一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呢?
護國寺也在南郊,離莊子並不遠。蘇微晴縱馬狂奔,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地方。
急急的上去,問了小沙彌,西角荒院的方向。她自己一個人就過去了。
那口據說投放了原本想要陷害她的男人的屍體的枯井。一路找過去後,蘇微晴乾脆又從寺廟裡借了繩索,綁在腰上,親自下井。
十年已經過去,枯井裡嗅不到什麼腐屍的味道。但是蘇微晴摸到了一副骸骨。根據盆骨來看,的確是一具男屍。她想找到一些證明身份的東西,奈何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什麼都沒找到。
心情愈發沉重的蘇微晴上來之後,就一直愁眉不展。
借繩索的小沙彌,擔憂的道了聲佛號。
“女施主心中有惑,不如去佛祖身前拜一拜,佛祖會解答女施主心中之惑的。”
拜佛?作爲一名無神論者,蘇微晴確認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
“勞煩了,這是我給護國寺添的香油錢。”
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腐枝爛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就把斗篷穿好,匆匆離去。
小沙彌看看手裡的銀子,再看看蘇微晴的背影。真是個奇怪的人,搖搖頭,帶着繩索也離開了。
趕回來的蘇微晴直接繞道先去了陳家,有些話在家裡說不方便。她在茶館要了個雅間和陳二爺說說話。
“蘇夫人。”
“駱崢?”蘇微晴擺手。
“是的。”
“我去了趟護國寺,那具骸骨我見過了。你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
蘇夫人願意聽就好,陳二爺哪敢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的道來。
那是十年前初春的一個深夜,大人被六公主下了額,那種藥。只是六公主被人利用,大人中根本不僅是,而是與劇毒。兩種藥效混合在一起,眼看着大人就要不行了。要是大人因爲中了而死,怕是要成爲大周幾百年最大的笑柄。他們不得不連夜逃入護國寺,找空寂大師求助。
空寂大師對兩種毒都有所瞭解,但是毒得一樣一樣的解。便被排在了前面。
陳二爺當時是大人的第一帶刀護衛,把人扔在空寂大師那兒後,就火急火燎的去找處子。
而這個時候,他恰好聽見兩個人在密謀。餵了大小姐藥,然後領進去個販夫走卒,與大小姐一度,讓大小姐身敗名裂。
他那時並不知道大小姐是哪家的,不過既然有現成的人可以用,他就沒有捨近求遠了。
於是,他就把已經神志不清的蘇微晴裹了裹,送去了大人的禪房裡。
這一夜兩個都不甚清明的人,巫山到天明。而此事已結,他生怕幕後黑手會追過來,就早早的又揹着大人拿着空寂大師開的方子跑了。
“蘇夫人,你也別怪大人。他那個時候神志不清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微晴抽笑了下,還真是怪不了。可不湊巧嗎,駱崢他真的失憶了。
當初在苗寨藉助蠱蟲,才找回一部分記憶。顯然這一段不在找回之列了。
“所以,你明明可以下山,找個女支女給人解毒。但是你偏偏挑上了我?”
陳二爺窘迫的搓手,事情緊急,刻不容緩,他也是沒有辦法。
“你對不起我。”
陳二爺連忙點頭。
“那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請講。”
“這件事不要告訴駱崢。”
啊?陳二爺傻眼,爲什麼不告訴大人。那孩子明明就是大人的種啊。
“做得到嗎?”
陳二爺糾結,怎麼辦,明明知道老大的兒子就在眼前,但是卻要瞞着老大。等將來事情暴露了,他應該會被剁碎了餵馬吧?
“空寂大師已於五年前圓寂了,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你我二人。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可是,大人他,或許……”
“他不記得,放心吧。”
陳二爺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沒能下定決心,他只能試探的問。
“蘇夫人你爲什麼不願意與大人相認?獨自撫養孩子,很艱難。”
爲什麼?蘇微晴低垂下眼瞼,盯着茶杯裡起伏的茶葉。
“我養了十年的兒子,冒出來個貓三狗四的,就想認親?白得一兒子,想得美!”
這話說的粗俗,也震的陳二爺啞口無言。蘇夫人,人不可貌相原來還如此霸氣,大人,也不是什麼貓三狗四吧……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你不是要去投奔駱崢嗎?好好幹。”
陳二爺欲哭無淚,這這這,他還怎麼好好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