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曾經的他,盡了一切在討好她。
只是,現下,是全然的真心,已沒了從前的利用。
他已經廢了、他已經沒用了。
若再失去她,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君佑祺,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的心,已經變了。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自從我認定了君寞殤的那一刻起,今生與你,將再無交集。”她的目光向着屋宇轉角看過去,“君寞殤,因爲愛你。所以,我很坦白,並不想隱瞞你什麼。你也不要擔心,我會變心。我說過……今生,只要你不負我,鳳驚雲就是死,亦不會變心!”
一直隱藏在屋宇轉角的君寞殤走了出來。
他一襲黑衣,左頰上戴着黑灰色的玄鐵面具。
那血色的瞳子冷森若冰,似乎比冬日的霜凍更嚴寒。
氣勢尊貴,邪魅若鬼。
然而,他的目光裡卻閃過了然、畏懼,震驚。
他並沒有看到君佑祺吻鳳驚雲,在君佑祺說不需要鳳驚雲的歉疚,問她爲何他快死都不曾看一眼時,他那時纔到了此院子裡。他是以特異功能隱身,躲過了外頭君佑祺已派遣駐守的一萬名兵士、躲過了雲起山莊裡的兩千死士,從而進了雲闕居。
原是想現身的,但他亦想知道,她爲何連君佑祺在島上快死了,都不看他。
是以,他站在屋宇後頭,沉靜地聽着君佑祺向他心愛的女人表白。
聽着她面色無波的闡述着一切,聽着她說,她曾經的選擇……並不是他。
多麼殘酷的話。
他聽得那顆有了溫暖的心,在滴血。
揪心、剜心的痛。
可聰明如他,早已清楚、瞭解了這是事實。只是,區別在於,原來聽她親口說出來,心,竟然會那麼深刻地痛楚。
不過,她確實非會對男人一見鍾情的人。她確實值得他傾盡生命,傾盡一切相待,確實值得他付出一切,纔夠格換得了她的愛。
雖然,她愛上他很晚。
終歸,她是愛上他了。
曾經,她所選的不是他,卻好險,她是選了、愛了他了。
他太慶幸君佑祺那個蠢蛋用心欺騙、算計她。從而,他纔有機會得到心愛的女子、得到所愛。
想到他得到她的初夜,都是因爲她要用反間計,下個套中套,欺騙君佑祺。他就覺得苦澀難當,很是痛苦。
又覺得高興,她要的是他。
她的人、她的心,從始至終只有他、亦只給了他。
畢竟,按常理來說,她未愛任何男人時,未嫁時,她是有權利選擇的。可他還是會嫉妒、會吃醋,會恨不得滅了所有打她主意,或她多看一眼的男人。
她總說他與她很像。
有一點,確實像。
他君寞殤卑鄙狠毒、殺人如麻。是個沒有心的邪魔厲鬼。
可他與她一樣,若是真的用了心的愛,從不曾利用愛情。
不是他不去利用。
望着她美麗絕倫的臉,她那雙翦水秋瞳,盛滿睿智與透世的涼薄。
他隱隱地從心底裡,在未曾發現自己愛上她時,就打心底裡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