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赫拉的請求
暗星二號基地，怎麼規模變這麼大了？
楊洺站在東風號的艦橋上，眺望着下方大地上鋪開的、宛若苔蘚附着石面狀的金屬建築羣，禁不住扭頭看向了律。
“新增的建築，都是你的主腦？”
“是的老闆，”律露出了溫婉的微笑，“您答應過我的，讓我可以用之前百分之八十的收益，擴充自己的硬件，我可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
楊洺抱起胳膊，笑道：“壓力這麼大嗎？”
“什麼壓力？”
“你前輩給你的啊，”楊洺笑道，“果然啊，壓力能讓人快速成熟，伱最近倒是越來越成熟了。”
律翻了個白眼，學着楊洺抱起胳膊，淡然道：
“我並沒感覺到什麼壓力。
“反倒是老闆您自己，伴生機械思維體的實力，與宿主掌控的資源量息息相關。
她低聲說着：“抱歉，上次因爲父親的死，我有些失去理智了。”
楊洺嘆了口氣，主動張開胳膊。
楊洺打了個哈欠，看着窗外越來越近的地面，那些新增建築羣的輪廓和構造也越發清晰，各處金屬建築空空蕩蕩，只有一些機器人在自行運作。
楊洺笑道：“你倒是打了個好算盤。”
“洺，我想你了。”
有個可愛的小女孩正用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盯着他，脆聲說了句：“抱。”
楊洺立刻坐了起來，皺眉看着赫拉。
池邊的腕錶突然震動，律難得不避嫌，直接跳了出來。
小婆娑掙扎了幾下，楊洺鬆開了她的腿彎，她靈巧地跳到了地面，對着楊洺擺擺手。
如果不是，楊洺扭頭時，視線餘光看到了在玻璃房拐角處，正瞪着大眼注視室內的026與婆娑，他肯定不會踩急剎車。
……
赫拉雙眼放光：“是的，母蟲卵存在於低緯，母蟲個體的成蟲狀態存在於高維，高維世界中，繁衍失去了意義，它們的進化中拋棄了快感機制。
“你自身能量的提升，受限於基因還是太慢了，當我掌握的生物能超過你，我還會忍不住對你下手。”
“當時女王是要對我進行意識同化，讓我成爲她龐大意識體中不起眼的一部分，但她很快就發現，我還是一個人類。
“我有點擔心你的精神狀況，”楊洺沉聲道。
鑲嵌在地下千米深的倒金字塔金屬框架，抵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擠壓力，在內裡展開了全景模擬系統，構建出了居住面積超過二十萬平米的模擬小鎮。
“我現在不需要做什麼，因爲有你在幫我做這些，當你獲得了跟我同級的基因，我就可以依附在你身上，完成能量躍升。”
“我倒是聽律說起過。”
赫拉麪露恍然，隨後眯眼注視着楊洺，又伸手勾住了楊洺的脖子。
“你是我的情人，”赫拉立刻補充了句，“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這個是不一樣的，而且因爲你資助我的研究，我稍後會把我所有的研究成果共享給你，讓你獲得面對蟲羣時的優勢。”
赫拉疲倦地打了個哈欠，低聲道：“你最近沒有女伴嗎？”
“我後面還要回去，研究工作還沒完成。”
“我在極爲有限的條件下，觀察了公蟲和母蟲交配的過程，當然不是那隻巨大的六階母蟲。
“快累死了，”赫拉嘟囔着，“雖然我是個生理需求正常的成年女性，但你的體力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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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楊洺嘆了口氣，看着天花板上投影出的星空，小聲道，“回來了就不要走了。”
赫拉輕輕咬了下嘴脣，索性又恢復了平躺，右手摸索着握住了楊洺的左手。
“暫時還不能。”
“這對我來說沒什麼，對你來說可以算是獎賞嗎？”
小半天后。
赫拉輕聲笑着，游到了楊洺身邊，擡手撫摸着楊洺的下巴。
楊洺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蟲族沒有快感機制？”
楊洺禁不住揉了揉眉心。
最壞的那種情況，可千萬不要出現。
赫拉道：“有可能，不過如果實驗成功的話，說不定就能改變蟲族……相信我，銀河系人類文明面對這裡的蟲族有足夠的勝算！”
他心頭莫名多了幾分火熱。
褲腿被人輕輕拽了下，楊洺收起了念頭，低頭看去。
“那、你孩子嗎？”
楊洺笑道：“要錢要船要設備要機器人，放心，我都會給你準備好，誰讓我中了你的毒。”
“我要不斷產生快感，通過母蟲個體信息交互的網絡，向銀河系蟲羣不斷傳遞這份快感。
楊洺哭笑不得：“不是你自己非要瘋的嗎？”
“我們去新聯邦旅遊好嗎？就去拉姆星附近，或者去銀河系蟲族勢力附近，不過這個比較冒險。
楊洺：……
小婆娑突然向前點頭，額頭與楊洺的額頭輕輕觸碰。
楊洺嘴角輕輕抽搐。
“不是，你研究這個課題，能對付蟲羣嗎？”
楊洺撓撓頭。
她嗓音輕柔地說着：“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我今後的大部分行爲，都是爲了科研工作，但洺，我是愛你的。”
“快感是什麼？”
走出電梯的楊洺，第一眼就看到了在落地窗角落站着的瘦小身影。
赫拉眨了眨眼，低聲道：
“我沒事，洺，”赫拉轉身跳到了池水中，身體轉了幾圈，“我現在感覺很棒，你完全不必爲我擔心。”
她還生氣了。
“比如，爲了繁衍而不斷進行的良性互動帶來快樂，飢餓後獲得食物的滿足感，極度疲乏後讓自身休息所獲得的輕鬆感，一件日思夜想的夢想實現，也能獲得快感。
“我去玩了，早點拿到細胞團。”
“這裡就不能變得不透明嗎？”
赫拉。
“回來了？”
暗星二號基地位於落風帝國疆域中樞位置，當前律已經建起了十二道信息高速公路，可以通過暗二輻射落風全境。
赫拉忙道：“不用擔心，我還是赫拉，人類赫拉，女王最後關頭選擇了放棄。”
“但我想，如果讓銀河系現如今的這些蟲子，都能理解什麼是快感，尤其是那個即將升維的大女王，讓她將快感機制帶去高維世界，那會怎麼樣？這必然很有趣！”
026抱着小婆娑跟在楊洺身後，好奇地看向了赫拉所在的方向，下意識地含住了一根手指，小聲嘀咕着：
稍後只需要落風與周圍小國的同盟正式建立，簽訂信息互通協議，律就能瞬間掌控那幾個小國的一切網絡資源，完成楊洺勢力的擴充。
擺渡車將他們直接送到了房間入口，楊洺示意026帶婆娑隨意去逛逛，自己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赫拉輕輕嘆了口氣，開始講述起了她當時的經歷。
赫拉側過身，撐着自己的臉頰，溼潤的秀髮貼在她臉蛋上，她眼中則是濃濃的依戀。
楊洺直觀感覺中，律現在似乎承受着某種巨大的壓力，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
“快感是低維度宇宙生物，比如我們人類，基於身體激素分泌和神經元迴路構造，比較原始的自我獎勵機制。
“我有個比較瘋狂的計劃，可能需要你配合……
026連忙捂住了婆娑的大眼，轉身跑向了稍遠處的房間。
楊洺注視着她美麗的身體，提醒道：“我們認識了已經幾年，你的肌膚狀態反而越來越好了，這其實就是那些微生物的影響。”
“呸，我可是淑女。”
“嗯！就是這個！”赫拉麪部毛細血管有輕微的充血現象，“可以嗎？”
楊洺低頭將小婆娑抱了起來，笑道：“無聊了嗎？船上的遊戲都玩過了？”
赫拉本還想矜持一下，向前慢走了幾步，但她終究是沒能壓制住心底的衝動，快步衝向楊洺，咬着嘴脣跳到楊洺懷裡，一雙纖長的小腿勾住楊洺的腰身，低頭索吻。
“她啊，”楊洺嘆了口氣，“某種意義上，我是她的孩子，不過只是部分基因……她就是女武神。”
“現在的我，只爲了兩件事而活——提升人類對蟲族的理解，滿足自我的求知慾。”
“至於新聯邦，我對這個國家已經沒了任何歸屬，拒絕成爲蟲族的使者毀滅他們，已經是我力所能及的做的一切。
“我就是比較忙，沒有太多時間，”楊洺仔細想了想，“這樣會不會把蟲族刺激到直接跟人類文明決戰？”
赫拉坐了起來，輕輕舔了舔嘴脣：
一股溫暖的力量在楊洺額頭擴散開，他體內的細胞宛若經歷了一場短暫卻清爽的沐浴。
楊洺有點不敢置信：“就這事？”
“還沒，”婆娑看向窗外，“這是你的基地嗎？”
好消息是：赫拉完成了調整，她又回到了那兩年的快樂時光。
不如還是從長計議吧，而且他現在也沒那麼多時間。
不過話說回來……
楊洺和赫拉躺在游泳池的託墊上，一隻浴巾搭過了兩人的身體。
“當然能，”楊洺打了個響指。
“我能理解。”
“赫拉……”
赫拉皺眉問着，隨後意識到自己掛在楊洺身上太不雅觀，低頭跳了下來。
“快感的過度滿足會產生反作用，也會出現邊際效用遞減。
四面透明的巨大房間被茂密的綠植包裹，享受着從地面利用超感光纖接引下來的恆星光照耀。
好傢伙，她現在成自己的投資人了？
那多來點貸款，他也不是很介意。
“我們面對蟲族最有利的武器，不是艦船，而是原始的身體。”
“之一。”
“把生物進化的規則進行簡化理解——當生物完成某個對生存有利的行爲後，爲了讓自身記住這類行爲，大腦就會形成快感迴路，驅使着自己去重複這件事。
婆娑問：“你做這些，想成爲人類的皇帝嗎？”
“上次大女王派人襲擊我們，不是因爲感覺到羞辱，蟲族沒有人類這麼複雜的社會認知觀念，是因爲我們之間的互動，讓大女王受到了刺激，她在升維邊緣，不能承受這部分的刺激。
“當然，蟲族對宇宙和空間的認知更接近於本質，她並不懼怕人類的文化和文明，她所擔心的是……”
“有……爲什麼這麼問。”
“那只是一種行爲刺激，讓母蟲獲得更多的生物能量，併產生更多的‘自我保護’僞蟲族羣，它們沒有快感，而且它們畏懼快感。
“我一直在跟那頭女王進行持續的交流，上次，女王率百億蟲羣侵襲新聯邦之前，她曾試圖吞噬我的意識。”
楊洺指了指自己。
楊洺的專屬休息室，突出的就是兩點，舒適與豪華。
只需要跟赫拉這樣那樣，他就能爲人類文明作出貢獻，他肯定不會拒絕，問題是……這個……總感覺像是被那頭大女王偷窺……
婆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聲道：“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
楊洺緩聲道：“這也是我立足的根本，我在外面不斷活躍奮鬥，取得的資源就會填補到這裡，等它發展到一定階段，又能反哺我。”
楊洺給了她熱烈的迴應。
楊洺愣了下，納悶道：“你又給我能量了？”
“老闆，即將進入六號維護船塢，赫拉小姐已在您的專屬休息室等您，我們做過了詳細的測試，她的身體數據沒有變化，已開啓了全星球生物屏蔽設備。”
“什麼玩意？”楊洺的表情滿是茫然。
嗡、嗡！
“你不問我爲什麼要回來嗎？”
“沒有慾望的蟲子是沒有軟肋的，但只要我們賦予它們快感迴路，它們就有軟肋。”
律的心情，好像一直不太好。
要是同處一個時代，他可真不一定輸！
赫拉自問自答：
“我想，不用任何生物屏蔽裝置，恢復那兩年我們的生活，不過我不會每天都把時間花費在工作上，而是花費在陪你上。
赫拉道：“人類的快感。”
“我有技術更迭和後發優勢，和那位前輩的差距，可比老闆你跟利維·謝爾曼之間的差距小多了。”
楊洺清清嗓子：“講。”
楊洺：……
婆娑提醒道：
“你應該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這些方面。
思維空間中，律嘟囔着‘銀河浪子’、‘花心蘿蔔’、‘這就是人類’，將玻璃房改成了全遮擋模式。
“所以，不去完成這些行爲，直接刺激大腦產生生物信號獲得快感，本質上就是生命個體的自我墮落。”
楊洺額頭掛了幾道黑線。
“非同物種，對宇宙的認知是有區別的，對死亡這個概念的詮釋也是不同的。
“爲什麼？”
楊洺注視着這個小傢伙屁顛屁顛跑走的背影，也是有點愣。
楊洺沉吟幾聲，繼續斟酌着。
“女王判定，如果同化我的意識，她龐大的意識體將會產生病變，類似於被人類的認知觀影響。
赫拉收斂起笑容，正色道：
“洺，我現在的研究方向，已經與保護人類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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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樣子，赫拉身上並沒有潛藏什麼危險。
這就是‘休息室’。
當時，她拒絕了女王的條件，眼前出現了意識的深淵，那深淵一口將她吞沒。
“吞噬意識？”
“不是，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楊洺笑道，“我有自己奮鬥的目標，當然，如果成爲利維·謝爾曼那樣的存在，能更好的完成我的目標，我也不會刻意壓制我對權力的野心和慾望。”
壞消息是：赫拉已經自主完成了自我認知的改變，無所顧忌地邁入了偏執科學家的路途。
那傢伙是幾萬年前的‘歷史人物’了。
“快感就是慾望被滿足那個瞬間，身體作出的獎勵機制。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赫拉笑了聲，柔聲道：“空間蟲族是高維生物，一階蟲族到六階蟲族，都是蟲族在幼體的發育階段。這裡必須說的是，蟲族承認的個體，只有母蟲本身。”
“不是這個，我現在的研究，人類現階段的儀器已經沒什麼用了，”赫拉沉吟了幾聲，“我先彙報下我當前的研究方向吧，老闆大人。”
“當你獲得了古神細胞團後，你就擁有了踏入高維文明的入場券，接下來就是積攢能量、提升自我、完善基因的過程。”
“我去安排歡迎儀式，維護父的威嚴，”律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嗯，”楊洺點點頭，心情莫名有點忐忑。
“所以，這算是投資。”
當然，這個只能說不一定。
楊洺笑道：“所以，你現在要我配合你做什麼？”
楊洺道：“這些我倒是都瞭解過了。”
“是什麼？”楊洺問。
赫拉已經轉過身來，一雙大眼宛若平靜的湖水，隨着楊洺的呼喚，這湖水泛起了少許漣漪。
楊洺暫時推開赫拉，後者已經呼吸急促。
舷窗外，地面緩緩裂開，像是深淵巨獸張開了大嘴。
“說實話，我對這個話題已經麻木了，我做到了我能做到的一切，我並不虧欠人類這個種族什麼。
赫拉下意識捂胸蹲入池水。
“老闆！”律雙眼冒光的看着楊洺，“我在東風號上的主腦剛接收到了巨量信息！跟上次一樣！跟打婆娑的那次一樣！”
楊洺精神一振。
法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