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楓晨的聲音再次傳來:“懦夫們!一起上啊,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麼?做壞事時,就沒想到過會有這一天!”
孫宏是徹底凌亂了,對身後的一羣后生面孔道:“罷了罷了,你們剩下的一起上吧,生死由命,這也是你們人生的一道劫,如果能夠度過,應該學會怎樣好好做人,家族少了你們也不會怎樣。只不過未來是再也難以擡頭做人了。哎,我真是老了老了,怎麼會對你們縱容至此!”
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猶豫,但還是走了上去,他們沒有回頭路,他們也只不過是跟着幾個大少爺的跟班跑腿而已,家族連少爺的命都無法保住,還會在乎他們的這幾條賤命麼。
如嗜血的狼一般盯着自己的獵物,良久後,楓晨嘴角邪邪的一笑,終於開口:“很好,很好,一共三十六名,一個不差,記得反抗哦,不然真的好無趣。”
“反抗你麻痹!”一個彪形大漢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憤終於是頗口大罵。
“好,就從你下手。”
“上啊,大家不要被他嚇到。拼死一搏還有活路!”剛纔的壯漢帶頭衝向楓晨。
楓晨沒有動,渾身氣勢不斷凝聚提升,血色氣息再次瀰漫全身,一股殺氣逐漸外放,楓晨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手中斜握的幻化之刃竟是如有意識般,自動化作了更利於劈砍的大刀形態。一股股灰色氣流從刀身上彌散開來。
一股攝人心魄的無形能量彌散開來,讓衝過來的幾十人渾身一機靈,打了一個寒顫。彷彿被深淵深處的惡魔盯上的感覺讓他們極爲不舒服。
在最前面的壯漢距自己還有三米的時候,楓晨動了,卻是直接掠過了壯漢,直接從其側翼殺了過去,他要將壯漢留到最後一個,讓其好好感受一番死亡的來臨,靈魂的戰慄。
迅捷如風的速度,犀利無比的寶刀,頃刻之間,三顆眼中滿含怨恨和不甘的頭顱飛向高空。鮮血灑向高空,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更加富含了一絲淒厲之感。
瘋狂了整整一天的人們此時似乎才注意到已經是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的光景。
不停的殺戮還在繼續,隨着敵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楓晨已經是渾身浴血,仿若從血塘中走出的人兒。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已經讓人無處下腳了,最後楓晨甚至直接踩着屍體行進。
原先颶風弄出的深坑,甚至已經被鮮血填滿了近三分之一,開始變得濃稠的血液,散發着一陣陣刺鼻的難聞血腥味,膽小的觀衆甚至已經開始嘔吐不停了,可卻挪不開目光。
原先說要將女兒嫁給楓晨的大媽此刻目瞪口呆,看着場中的血腥場景,更狂吐不已。
一羣嗜賭如命的老賭徒,也是被驚的夠嗆,屍橫遍野的場景,他們也只是敢想想。但他們唯一不會改變的就是對賭博的熱情。
隨着場中每倒下一個人,他們都會跟着數着:“二十,二十一……三十四,三十五……”尤其是買楓晨全勝的賭徒更是瘋狂的狂吼着,這可是真是上天眷顧,這一次的豪賭,幾乎讓他們將過去輸的幾年的本錢都贏了回來。
他們可是愛死了楓晨,現在楓晨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不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而是來自天國的天使。
隨着“三十五”的叫聲戛然而止,場中只剩下了最先叫囂的壯漢。此刻壯漢已是到了奔潰的邊緣,渾身上下沾染的都是同胞們的血液,甚至嘴裡也不知道吞下了多少。
望着提着正不斷滴血的大刀一步一步接近的楓晨,他是真的害怕了,恐懼不斷的侵襲着全身的每一寸細胞,可偏偏此時他的感官卻是如此的真實,空氣中不斷增強的血腥味折磨着他的神經,腳下溼漉漉的地面讓他覺得踩着同胞的血肉更是噁心。他多想昏迷不醒,可神經敏感的讓他根本不能自已,兩眼瞪的老大望着楓晨的接近。
他漸漸的開始有點渴望了,渴望楓晨直接一刀劈死自己,讓自己早點解脫,這種心靈上的折磨他真的是受夠了。
“你,認罪嗎?”楓晨冷冷的聲音響在大漢耳邊。
看在距離自己一米的楓晨,大漢平生第一次是如此的渴望死亡。
“我認,大哥,我認,我是禽獸,那般混蛋讓我做,我就做了,當時我本可以拒絕的,但我沒有,因爲我覺得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們這麼一大幫人,我真的錯了,大哥,你就讓小弟得到解脫吧,不要再折磨小弟了。”壯漢已是聲淚俱下。
手掌翻動,橫刀切過,頭顱滾落地面,熱血噴涌而出,楓晨伸手接過一捧灑向高空。
單膝跪地,面向西沉的夕陽,夕陽下,楓晨彷彿看見了徐大嘴憔悴的面容,看見了老王女兒呆滯的面容。
一切都結束了,殘陽如血,映照着血流成河的賭鬥臺,臺上少年筆挺的身姿讓數萬人記住了這個身影,映照着如血的夕陽餘光,這如死神般的身影釘入了多少人的靈魂深處。
除了少年,沒人知道這一切是爲了什麼,人生之中,不外乎愛恨嗔癡,恩怨情仇。人們記住的只是活着的少年,而不是逝去的亡者。
白髮老者終於上臺了,作爲裁判,他幾乎快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場中的少年勾起了他年輕時的回憶,怒髮衝冠,只爲博紅顏一笑,只是他理解錯了楓晨的動機而已。
在面對夕陽的時刻,楓晨笑了,這是自從妹妹被劫掠之後,他難得和少見的笑容,自己終於有實力爲關心的人做一些事了。少年笑的格外燦爛。
在白髮老者宣佈楓晨獲勝時,楓晨終於是久戰身心俱疲,轟然倒下。秦楚良立刻飛掠而去,準備接下楓晨。
可是,一陣遠古巨猴的叫聲瞬間傳遍全場,一股巨大的威壓,讓場中的衆人動彈不得,一道比秦楚良快得多的黑影摟過楓晨的身軀,飄掠而去,直奔城外。
場中能看出黑影本體的除了秦楚良外,只剩下白衣老者。黑影消失後不久,衆人才從震驚中恢復。
大佬們一個個驚懼莫名“這是什麼魔獸的氣息,如此強大,竟是那小子的後盾,如此可怕的實力!”
見有人想追出去一探究竟,秦楚良這個武士公會會長終於發話了:“不用追了,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這個能力。”
確實,楓晨光明正大的贏得了這場賭鬥,而秦楚良也不認爲自己這個人類九階強者鬥得過那道黑影中的人形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