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有條不穩的說完,說得衆人一時都目驚口呆起來。
整個大廳都徘徊着一股威脅的意味,直衝王氏,當家主母威望誰敢挑釁,偏偏錦玉總拿這事不放。
而錦樂聽完,橫眉怒瞪道:“你簡直胡言亂語,荒唐至極!自古嫡庶有別,妾有高低,哪來什麼公平公正?”
衆人:“……”
王氏心神一震,她不由得白了眼錦樂,這些話可是狂妄自大了點,要是府裡的長輩在此,可是要掛臉色了。
雖然話是那個話,但也不至於搬出檯面來有失教養。
妾是有高低,但在鎮國公府用膳,主母的確需要把各房叫齊到膳廳用膳,這是鎮國公府老祖宗很早立下規矩。
所以錦玉一番話越是在理,越讓她眼眸森冷起來,看來她今個遇見個不好對付的反常妖了。
她強壓住一股躁氣,儘量聲音平和道:“仔細一聽,五小姐似乎說的挺在理的,確實當年是我糊塗,誤判了你和六姨娘,居然五小姐和六姨娘居然沒得惡疾,自要從今日起,恢復身份,住回露籬院,至於五小姐打了嫡姐,就當還了當年我的那個錯誤情,我自會上報爵爺,向他請罪,至此,在座的人最好忘了今日之事,否則我絕不輕饒!”
錦樂一聽,當下就不幹了,誓有不報一掌之仇絕不甘心決心,王氏嗔怒罵道:“你是豬腦子嗎?人家都把話拿檯面了,你還能吃多少便宜?”
說完,王氏掛着個難看至極的臉起身就直接離開了。
錦樂一臉的氣憤難消,心裡特懊惱,事情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已經算計好,要拿這小賤人是問,可偏偏被她三言倆語挽回局面不說,還居然恢復身份住回露籬院。
太氣憤了,她從來沒有那麼憋屈過,不由得離開前狠狠懷着恨的瞪了眼錦玉。
至於在座其她姨娘和小姐見王氏都離開了,這膳也沒什麼好用的了,便都假意跟錦玉告了身走了。
現在錦玉在她們眼裡的身份可是高了起來,一直以來,鎮國公府都是王氏一手遮天,無人敢反。
但今天錦玉居然公然與她作對,讓她們簡直另眼相看。
見王氏第一次落敗而走,不由得讓她們內心頓時特別暢快,被壓的死氣沉沉的鎮國公府因爲錦玉一鬧,猶如讓她們看見了希望。
王氏雖然身份高貴,但是若主母做得失風範,必會撤下來。
她口口聲聲說會跟國公爺請罪,其實就是關自己祠堂幾日念念經罷了。再在國公爺枕邊吹吹枕邊風,國公爺還不是會爲她動容?
加上時隔那麼久,國公爺對梁氏感情早已淡了,看在身份懸殊,他自然會輕辦此事。
但若梁氏真要當衆追查此事,國公爺也可能順勢嚴辦,可梁氏就是個綿羊性子,壓根不會爲自己強出頭。
然而讓人沒想到是這五小姐卻發生了大變化,如果她真要替她娘倆討回公道,誓必能借次打壓住王氏。
這樣說來錦玉似乎剛剛太沖動了,不該煽錦樂那巴掌,搞得王氏竟用這罪平息了她當年不是。
然而事實上錦玉明白,錦樂是個什麼性子人,霸道任性,就算不煽她那巴掌,她也會糾纏不休。
但開始就給她一巴掌教訓,會讓她這十幾年氣焰大消減,如遭冰雪襲擊,在座的各房小姐可是早就對她頗多怨言。
然而錦玉那一巴掌,讓她們不知有多幸災樂禍呢?
再者,她也是在給王氏臺階下,若不然王氏怎會讓她娘倆搬回露籬院住?
現在最主要是改善生活,而且鎮國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還好王氏沒有被驕傲徹底衝昏頭,順勢接了這臺階,雖然接的有點狼狽。
但她壓根就沒有想到她做過的事,哪怕再過分無人性,也不會有人敢公然向她討伐。
然而錦玉的莫名變化,實則讓她始料未及,如同打臉衝了胖子那般憋屈。
錦玉見人都走了,便愜意的拿起筷子夾了塊紅燒魚大快頤起來。
而梁氏及彩月站在旁邊已經徹底傻掉,錦玉吃着吃着,側過頭來看彩月和梁氏,眉皺道:“你們不餓嗎?還愣着做甚?其它事在溫飽面前都不重要,能把肚子添飽纔是最重要的,趕緊坐下吃吧!”
彩月受到邀請,也顧不得矜持,完全被錦玉煽動,立即眉開眼笑坐下拿起玉筷吃起來。
眼眸晶亮閃爍看着錦玉,只覺得小姐真的好厲害,讓她好崇拜,她居然能讓大夫人挫敗而離,留下一桌膳給她們,簡直太匪夷所思。
而梁氏雖然肚子餓得在響,可她那雙眼眸卻仍然掛着淚,心裡抽泣起來。
對於錦玉的膽大和冒犯她只覺得是場夢,根本不真實,她的女兒從來不會這樣。
錦玉見梁氏仍然不爲所動,便給彩月扔個眼神,彩月心領神會,便立即起身去扶梁氏笑嘻嘻勸說道:“姨娘,老天開眼,給醒來小姐賜了靈智,讓她能反敗爲主,這是喜事,您呀!就是苦日子過習慣了,纔不適應,但再不適應也該面對,趕緊吃吧!這頓飯絕對沒問題!”
梁氏目怔的看着眼前誘人食物,眼眸越來越模糊,大腦頓時空白,竟也動筷餓急了狼吞虎嚥吃起來。
王氏憋着口躁氣從前廳回到她的東院――幽籬閣。
她掛着張陰沉的臉坐在玉榻上,胸中
卻又亂又氣又怒。
她實在想不通,一個無能下作的庶女也能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禁在後院偏偏沒餓死她們,卻居然力挺跑她面前想鹹魚翻身?
如此狂邪,實在可惡。
而旁邊錦樂生氣的嘟着張嘴,對王氏埋怨道:“母親!您到底在怕什麼?不僅沒拔那賤蹄子皮,還讓她搬回露籬院,今日母親真是很讓樂兒失望,特別失威嚴風範!”
王氏臉唰地一黑,嗔怒道:“行了,你真以爲你母親是當朝皇后?就算皇后,也凡事按規矩辦事,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不怕暗地使壞,就怕正面揭你短。人家已經把話晾檯面了,有錯是你母親,你還能怎麼辦?難道真要我處處用勢力去任性妄爲,那我在外面的那些夫人面前還能擡得起什麼頭?名聲臭一地,對你對我對整個鎮國公府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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