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卻在高湛的笑聲中聽到了一抹無能爲力。
“阿緯有雅榕自是不差。”依舊閉着雙眼的高湛呢喃着開口:“但是仁威卻有你。”
高湛緊緊地閉着雙眼,小憐雖然挺清楚了他說的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卻沒能理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麼。聽到高湛提到了斛律雅榕,小憐下意識的就直起身子側過身看向站在身後的斛律雅榕。斛律雅榕似乎也沒有想到高湛會提到自己,在對上小憐疑惑的目光時,她自己也是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
“我是想給仁威更多,但我是做不到了。”
小憐的目光還沒有從斛律雅榕的身上收回來,高湛又聲音空靈的說了一句。
像是知道了什麼,小憐再次轉過身子,身子緊緊地貼着牀沿,焦急地問:“我知道你身爲一個皇帝、一個父親,你瞭解自己的兒子,也知道誰接手這個江山最好。是不是胡韻對你做了什麼?”
高湛原本還沉着冷靜的面容突地多出一份與他表情不相符的意味。
他的眼睫毛一顫。
良久,高湛緩緩地張開了雙眼,他的眼眸不再似剛剛那般透着無盡的疲累。他掙扎着想要坐起身子,小憐看着他的動作覺得自己就要知道一個天大的真相,她忘記動了,也忘記去攙扶身體還軟弱無力的高湛,倒是站在身後的斛律雅榕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走神,幾個小跨步就到了牀榻邊,用力的扶着高湛坐起了身子。
“我原本身體就不好。”坐起了身子,高湛靠在牀柱上,微微一笑,臉上卻依舊透着疲容:“彥通也勸過我好幾次,是我不聽,嗜酒成性。”
彥通?
外界的傳聞小憐也多多少少聽過,胡韻與和士開的那些苟且之事她也聽得不少,但是當她親耳聽到高湛親暱的喚着和士開的小名時,她忽然就弄不懂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是什麼了。
難道,真的和傳聞中的一樣?
“難道……”小憐有些嘲諷的看着高湛:“你是說,你變成這樣,都是你自己的問題?”
斛律雅榕不知道小憐和高湛曾經見過面,也不知道小憐在當初是要以正妃的身份嫁給高儼,更不知道高湛將高儼娶到李憐的事情視爲是自己的錯誤。在這緊繃的氣氛裡,小憐剛剛的那一句話中冷笑的意味她聽得很明顯,她覺得小憐太大膽了,就像故意的一樣。
斛律雅榕不說話了。
高湛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瞥了小憐一眼,想要大笑幾聲,卻突然被自己嗆得咳嗽起來,胸脯劇烈的顫動着。
шωш◆ttka n◆¢〇
高湛咳得似是肺臟都要裂開一樣,小憐皺着眉,忍無可忍的起身到離牀榻有些遠的桌上倒了一杯已經涼透的茶水回來,遞到了被咳意嗆得眼眶裡滿是淚水的高湛面前。
“咳……咳咳……”
高湛竭力的壓抑着咳意,他艱難的擡眸看向遞給他茶杯的小憐,咧着乾澀的嘴脣似是不知道教訓的又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笑出聲音,也不像剛剛那樣是想要故作豪氣的大笑。他只是裂開嘴巴輕輕笑着,在這靜謐的殿內小憐也只能聽得到他這笑意中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