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芳閣有一樣東西幫了我很大的忙,從各種明裡暗裡到羣芳閣尋歡的客人之中,不泛朝廷命官,不管是什麼人,他在溫柔香裡的時候,總是最放鬆的時候,最放鬆的時候,就會講一些讓他們更加放鬆的話,而我,又是個喜歡打聽小道消息的人,它讓我知道,當今皇上是一個極爲涼薄的人,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以他多疑的性格,如果大將軍之死,真的有什麼冤屈的話,在他聽到大將軍反叛的流言之後,既使是假的,他也不會不生疑,疑心生暗鬼,他一定會讓人去查證這件事,而查證這件事的人,應該給了一個讓他極爲滿意的答案,讓他順理成章的入罪大將軍,但是,他又怎麼去面對大將軍的手下呢?他只有用賞賜的方法暗示,大將軍的罪是這個人證實的,有什麼仇,你們去找他報吧!
這種借刀殺人,殺了人還把罪責推到人家身上的方法,雖然十分簡單,但自古至今,皆然,何況,大將軍打了敗仗,自己身中箭傷,眼看不能再帶兵打仗,那麼,在皇上的心裡,他的價值已降爲零。
對皇上來說,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加上如此多的叛國流言,大將軍不死,也不成了。
今天,我照例到小藥房裡,爲嫺妃娘娘配製藥物,沒曾想,在長廊之上,遇到了一個人,明月海,三品帶刀侍衛,可能是來向嫺妃娘娘報告什麼事兒的吧,我倆面對面,撞了個正着,我一看見他,就想起講帶色兒的笑話,讓他捉了個正着的事兒,臉上未免有些尷尬,再加上自己漢奸加叛徒的身份,臉上想自然也自然不起來,他顯然早已知道我的存在,倒沒說什麼,我忙向他行了一禮,慌慌張張的躲入了小藥房。
走進小藥房,卻發現,紫蘭正在那兒呢,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眼中卻冰寒徹骨,全無笑意,我想,這是怎麼回事?咱倆的關係不是好轉了嗎?怎麼這一轉眼又結上冰了?
我忙陪着笑上前:“大人有何吩咐,只管叫奴婢去辦好了,奴婢必定竭盡全力,在所不辭。”
紫蘭笑了笑,道:“我怎麼敢指使你呢,你現在可是大紅人,連侍衛長都認識呢?”
我想,她這聲音怎麼這麼個陰陽怪氣兒的呢?轉頭一想,明白了,她這是在吃醋呢,確實,剛剛那情景,不明白的人看了,肯定以爲我與明月侍衛長有不可告人的暖味存在,我肚子裡笑了,還以爲紫蘭嚴縫密合,全無破綻呢,原來,明月海纔是她的破綻?
我望了望紫蘭,心想,她現在可是我的頂頭上司,可不能得罪了,我嘆了口氣道:“明月侍衛長如此俊秀的人物,我怎麼能高攀認識得了呢?”說着,我面上十分的苦惱,看在紫蘭的眼裡,就整個單相思的模樣,“我看,只有姐姐你,才能配得上這種人物,這不,他還問了我紫蘭姐姐您的情況呢……”
紫蘭聽了,看了看我並不出色的容貌,心中除了放鬆,還有些鄙視,當然,自古皆然,女人們如果有了一個共同敬仰的對像,而另外一個是相貌平凡根本沒有機會的,那麼她心底,多多少少會把她當成同盟的。
更何況,我還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紫蘭面色紅紅的問我:“他問了我什麼?”
我道:“就問我姐姐今天做了些什麼事兒,高不高興啦……”我信心胡謅,反正她也不會去證實,說着,我又帶着妒意的眼光望着紫蘭,道:“姐姐,我真羨慕你……”
我感覺我這眼光讓她五臟六肺都熨貼起來,她看着我,就帶了一點兒救世觀音的慈悲了,那是一種對弱者的慈悲,看來,我在她眼中,就是一位得不到男子稍微一點好感的可憐人,哎……
從那以後,我與紫蘭的關係更加好了,雖然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但是,她對我,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敵意,有時候,忙不過來,她也會讓我辦一些較爲重要的工作,例如,引着其它的命婦去拜訪嫺妃,給她們端茶倒水什麼的。
我才發現,這位嫺妃可真是長袖善舞,幾乎朝中所有重要大臣的妻妾,與她都有點兒來往,而且人人對她一幅恭敬的樣子,簡直把她當成了皇后。
比較奇怪的是,嫺妃與她們單獨見面的時候,往往不要人服侍,而且經常是單獨接見,連紫蘭也常常被她關在門外,這引起了我很大的好奇心,心想,這位嫺妃娘娘難道見客的時候不需要飲茶,不需要吃點心?看她一見某位朝廷命婦,就兩三個鐘頭的樣子,難道說她自己動手倒茶?這可不像她貴婦人的作派。
而且,她見那些個命婦的時間,也太長了一點,長得不像是在聊家常,倒是像在商量什麼重大的事一樣。
我的好奇心越來越大,就忍不住整天在嫺妃娘娘的宮外轉來轉去,想看看嫺妃娘娘與那些命妃躲在宮中頭幹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天,我正在宮外頭轉着呢,邊轉邊掃地,看着地下落葉旋轉着飛舞,眼角卻掃着嫺妃娘娘的宮門口,時光一點一點的過去,宮門口兩位宮女面無表情的守着門口,那兩位宮女中有一位是瓊花,那是我絕對打動不了的主,她目光警惕的盯着我,盯得我連在宮門口轉來轉去都有點不太自然。
在她的如狼似虎的眼光的狠盯之下,我還能辦什麼事兒,我只好裝模作樣的掃乾淨了地,走回了自己的那間雙人小屋,其實,嫺妃娘娘的寢宮離我住的那間屋只隔了幾間屋子而已,可就這麼遠的距離,對於我來說,卻似乎隔了千遠萬遠,她在裡面做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小福子順利的進了公主府,去陪他的附馬老爹,已經幾天沒來了,我不由得有點兒想念小福子,當然,這種想念,肯定是帶了目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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