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兩全之法

靈界,落櫻谷

雪靈說完,不等其他人應允,就趴在了雪櫻樹坑邊上用兩隻前爪小心翻找起來。怕傷到雪櫻樹種子,雪靈並沒有用指甲,它只是用毛茸茸的腳墊一點點扒拉。那日恪妖王妃出事的地方雪靈記了個大概,所以沒費多少工夫,一顆桃核大小的璀璨“鑽石”便被它刨了出來!

“找到了!”雪靈開心地用爪子上的絨毛蹭去了雪櫻樹種子上沾染的浮塵,鼻子一拱將它拱到了旁邊的草地上,展示給衆人看。

王母正要伸手去撿雪櫻樹種子,卻被玉帝攔住了。靈脩聖仙從腰間取了個冰瓶出來,裡邊還有一根若有似無的細絲。他抽出細絲,一端纏繞在食指上,另一端似有生命一般自動繞上了雪櫻樹種子。

“咔啦”一聲,雪櫻樹種子已被安置在了冰瓶之中,靈脩聖仙撤了細絲遞給佛羅,又抹平了冰瓶瓶口交給玉帝,這才低頭看雪靈。

“給我看看!”靈脩聖仙首先就要檢查雪靈的前爪,一旦發現傷口,後果不堪設想。

“沒事,好着呢!”雪靈嘻嘻哈哈地拍拍爪子,舉起給靈脩聖仙看,還好,依舊粉嫩完好。

靈脩聖仙安心一笑,專心和玉帝他們觀察起冰瓶內的雪櫻樹種子。

入夜,昱靈王妃由恪妖王妃陪着回了落櫻谷。昱靈王和恪妖王到天庭看雪櫻樹種子去了。

“哈咻!啊咻!”兩人剛到落櫻谷,遠遠就聽到雪靈在打噴嚏。

“雪靈?”昱靈王妃低低喚了一聲,白天的事對她刺激不小,雖然心情平靜了不少,但她總也提不起勁來。

“王妃!啊咻!恪妖王妃!”雪靈正趴在雪櫻樹坑邊上,跟昱靈王妃和恪妖王妃打着招呼,對方已到近前。

“昱說是你幫忙找到了雪櫻樹種子,辛苦你了!”昱靈王妃淺笑着謝它,只是她的笑很虛弱,淡得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王妃言重了,這只是屬下爲自己的過失贖罪而已。”雪靈可不敢說自己是將功補過,它只是找到了雪櫻樹種子,至於以後會怎樣,它想都不敢想。

“夜裡涼,你要多注意保重自己,有需要只管說就是了。”

“多謝王妃,屬下謹記。”

“你休息吧,我和恪妖王妃隨處走走。”

昱靈王妃剛要從雪靈臉上收回目光,卻無意間瞄到了它鼻尖上一個細若微塵的出血點。

“雪靈,你鼻子上這兒是什麼時候弄的?!”昱靈王妃彎下身子緊張地問雪靈,語氣的突變讓雪靈和恪妖王妃緊張不已。

“有嗎?哪兒啊?”還不自知的雪靈完全感覺不出昱靈王妃口中不對勁的地方。

“就這兒。”恪妖王妃也把臉湊了過來,果然看到雪靈黑亮的鼻頭上有一處小小的破皮,她指頭按了上去,指給它看。

“可能是不小心在哪兒蹭的吧,不礙事的,王妃!”雪靈看着昱靈王妃緊張兮兮的樣子,覺得她是被嚇暈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打噴嚏的?”昱靈王妃又問。

“嗯……大約下午的時候,大概是風中有花粉的緣故,沒事的。”

昱靈王妃蹙眉看了看雪靈鼻頭上的傷口,又看看雪櫻樹坑,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昱靈王妃快速蹲下身子,掌心向下懸浮於土壤上方一指處,不消片刻便提取出了綠豆大小的靈氣,這幾日只彙集出這麼點,還好夠用。

“王妃!”雪靈還在不時打着噴嚏,看到昱靈王妃掌心的晶瑩水珠,它還沒多問,昱靈王妃就已經把手覆上了它的額頭。

恪妖王妃親眼看着雪靈鼻頭上的小紅點消失,明白了昱靈王妃緊張的原因,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不要再靠近這個樹坑,到花田那邊休息吧。”昱靈王妃由恪妖王妃連拉帶扶地幫忙起身,聲音又低了不少。

雪靈看着二人漸漸走遠的背影,給昱靈王妃深深行了一禮。

仙界,天庭,碧宸宮

“這就是雪櫻樹的種子?”昱靈王拿起冰瓶,不自覺眯起了眼睛。

在落櫻谷剛挖出這種子時,大家以爲是陽光的緣故才把它襯得璀璨打眼。可進了碧宸宮,光線遠比不得室外,但冰瓶中的種子光芒絲毫不減。

“是啊,你找個角度看看,確實有些紅血絲在裡面,牡丹仙子所言不假。”玉帝給昱靈王指了指。“現在東已經到手了,咱們得開始想主意了。”

“昱靈王妃中了炎漠石,得靠着雪櫻樹重生,但雪櫻樹重生就必須要恪妖王妃差不多全部的血,一命換一命的事,棘手啊!”王母等人早就合計一下午了,完全沒有頭緒。

“其實有個辦法叫置之死地而後生,蛇王夫妻當年不就是用的這個法子嘛!”

玉帝下午就提起過蛇王夫妻的先例,但王母首先就不贊同。三界一下子有兩個正主子下界輪迴,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一時間羣龍無首,出了亂子就完了!

“皇兄的建議其實可以考慮。”昱靈王想起之前允諾過昱靈王妃下界做一對白頭夫妻的事,正巧有這個機會,如果怕靈界出亂子,那他辛苦些就是了,左右是陪昱靈王妃的。

“昱靈王你有兩全之法!?”王母聞言眼前一亮,恪妖王也豎起了耳朵,下界輪迴這事可是有點意思的!

“有!”昱靈王背靠着椅背慢悠悠道,“只是有些規矩得稍微改改。”

昱靈王挑眉似笑非笑的不在意樣子玉帝和王母見得太多了,他這是勢在必得啊!玉帝和王母立馬就寒毛直豎、興致缺缺了!

而靈脩聖仙一聽昱靈王的意思,也在心裡犯上嘀咕了。他這個徒弟基本不做虧本買賣,他所謂的“有些規矩”和“稍微改改”估計得把所有規矩都擱一邊,一切按他的意思辦,那……玉帝可怎麼跟下面的人交代啊!

“哎,你倒是說啊!”昱靈王老狐狸似地看着玉帝王母和靈脩聖仙,恪妖王也猜到了一些,只有佛羅還在好奇昱靈王的方法。

“左右是小雪需要下界修煉,本王只是陪她,那本王留着記憶和靈力就是了,在人間照樣不耽誤處理靈界之事。”

昱靈王這話說得倒真是冠冕堂皇,搞得跟他多熱愛自己事業似的,其實他就是想給自己行各種方便!要知道,下界輪迴能否順利回三界是要看造化的,三界經歷的人生大事得在人間把時間一一對上,安然度過,這樣才能歸位啊!蛇王夫妻在人間經歷了九世情緣,而且是在三界各種巧合安排之下,才勉強過關的!如果按照昱靈王的要求,那他們跟走過場有什麼區別,完全就是形式大於內容啊,雖然可以兼顧靈界和人間,可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恪妖王可不是這樣想的,他認爲昱靈王的安排實在是太妥帖了,倒不是他想霸着恪妖王的位置不放,主要是他的麟麟能少受不少苦呢,妖界又能繼續維持安定狀態,何樂而不爲呢!

“皇兄,昱靈王的提議值得一試啊!”恪妖王順着自己的心意說出了看法,玉帝一拍腦門徹底沉默了。

“今天先這樣吧,我和玉帝商議一下,最晚明日此時給你們回覆,這樣可以吧?”王母不好直接回絕,畢竟靈妖兩界的女主子都快掛了,再來談什麼規矩那不明擺着搞事情嘛!

靈界,昱靈王宮,花園

夜露深重,昱靈王和恪妖王及靈脩聖仙、佛羅珊珊而歸。昱靈王妃正在花園池塘屋外的躺椅上閉目養神,恪妖王妃在旁邊支了個凳子陪她。

“麟……”恪妖王剛輕喚出聲,恪妖王妃趕緊食指封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恪妖王只得把嘴邊的話又生生嚥了下去,空留個寬厚的笑容在臉上。這幾乎已經成爲他見到恪妖王妃的條件反射,傻傻的笑,能點亮任何黑暗的地方。

恪妖王妃起身,昱靈王已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他小心抱起躺椅上的小人兒,又聽到了恪妖王妃交代。

“剛在落櫻谷,妹妹發現雪靈中了炎漠石,便提了靈氣幫它去除,應是太累了,睡得不太安穩。”

昱靈王點點頭,剛轉身要送昱靈王妃回日月樓,昱靈王妃一個激靈睜開了眼,對上昱靈王低頭探尋的目光,昱靈王妃嬌憨一笑又睡了過去。

“本王先帶小雪回去了,你們自便!”

靈界,昱靈王宮,日月樓

把昱靈王妃溫柔放在內室大牀之上,昱靈王爲她蓋上被子,又脫了衣服,淨手潔面,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他照顧這個小糊塗蛋太多次了。

“昱……”昱靈王剛把昱靈王妃的手塞回被自己,還沒來得及鬆開去洗漱,整條手臂就被她強拉硬拽地反手拉進了懷裡,同時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夢囈。

“嗯?”昱靈王笑笑地應了一聲,保持着趴伏在牀上的高難度姿勢好一會兒,也不見昱靈王妃鬆手,想拽出手臂也不行,只好嘆了口氣,擡腿合衣躺進了被子裡。

昱靈王妃像是有預謀的,昱靈王剛躺好,她就開始不老實了,小手鬆開了他的手臂不說,連衣服也幫他拽開了。正當昱靈王美滋滋地以爲可以謀得些福利時,昱靈王妃一個粉拳狠狠打在了他的小腹上,還聽得罪魁禍首氣呼呼的囈語。

“哼,叫你不給我吃肉!”

昱靈王吃痛地捂着肚子滾在一旁,心裡想着,“不給你吃東西你都這麼大力氣,等你吃飽了那還有我的活路嗎!?餓着你就對了!”

“昱……”昱靈王妃又嬌滴滴地喚了一聲,昱靈王循聲一回頭,正遇上她迷濛不清的睡眼和嘴角沾了些口水的乾燥紅脣。

“幹嘛!?”昱靈王防備地看着她,這丫頭明擺着還在雲裡霧裡穿行呢,一個不小心就得遭她無意識的毒手。

“嘿嘿……”昱靈王妃傻樂了幾聲,翻身又對着牀內睡了過去,搞得昱靈王很是鬱悶,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平白捱了一拳。

看昱靈王妃確實睡得不安穩,昱靈王也不去洗漱了,只下牀就着昱靈王妃洗剩的涼水擦了擦,便更衣就寢了。

昱靈王一睜眼,就迎上了昱靈王妃有些生氣的眼神,不覺心裡一突突。

“早啊,小雪!”昱靈王賤兮兮地笑道。

“不早了!”昱靈王妃憤懣地翻了個白眼,轉身把背對這昱靈王。

“怎麼了?”昱靈王輕搖着她的手臂,卻只惹來昱靈王妃一聲賭氣的輕哼。

“想吃肉了?”昱靈王記掛着昱靈王妃前一晚的夢囈,心裡盤算着待會兒去找找恪妖王,跟他一起到玉帝王母那兒再努把力,爭取這幾日就讓昱靈王妃吃上東西。

雖然昱靈王沒說對昱靈王妃心裡最正確的點,卻說中了她長久以來最重要的點,瞬間就讓她原諒了昱靈王,不過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不想吃!”昱靈王妃吞了口口水,轉回身子,點着昱靈王的肩頭,口是心非道,“你昨天怎麼沒叫上我!?”

“幸好沒叫你,你看你一進去就暈過去了,還是我把你抱回來的呢!”

“我……我那是被你嚇的!你都沒看你當時的樣子!”昱靈王妃又把責任推給了昱靈王,趁機爲自己待會兒的要求多拉些籌碼,其實她當時是看到牡丹仙子慘死急火攻心了。

“好好好!我的錯!下次我注意!”昱靈王擺擺手,卻不料又被昱靈王妃借題發揮。

“還有下次!?你下次又要處置我哪個姐妹啊!?你是在可惜我沒被牡丹仙子姐姐整死是嗎!?你很期待下次是嗎!?”昱靈王妃喋喋不休地質問着昱靈王,每說一句,小手還在他身上輕輕招呼一下,沒一會兒她的動作就跑偏了。

“小雪,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昱靈王幫昱靈王妃擺好位置,把她壓得平平的,隨時準備開動。

“我要去人間!你幫我搞定!”領會了領導意思的昱靈王妃摟上他的脖頸,長腿攀着他的腰,以實際行動討好他。

“行!”昱靈王一口應下,反正這本來就是他手頭上的事,由昱靈王妃提出來也好,免得她回頭怪他不事先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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