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上路了。周橋對老黃說:“現在,我有**成把握可以肯定,這些美女被人劫持到了一個小島上。道理嘛,很簡單,許浩揚把家裡的漁船開走了,顯然他是用漁船來作案,來運送這些美女。而用漁船來運送,目的地除了某個島嶼還會是哪裡呢?”
老黃搔搔他的胖腦袋:“有道理,但是知道了這一點,也沒太大用處。因爲附近的島子實在是太多了,這裡的漁民用的普通漁船,航程有三百多公里,以此爲半徑,我想各種島嶼大大小小少說也有一百多個,而且有的還很大,上面住着幾千人。如果一個個查找起來,那不知要到什麼時候。龍經理還惦記着星期六晚上的總決賽呢,這哪裡來得及?”
周橋點點頭:“是啊,還是需要其他的有力線索啊。”老黃說:“沒錯,你是不是掌握了什麼新的線索呢?”說着,他把目光緊緊地盯在了周橋的臉上。周橋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急忙打了個岔,問道:“許浩揚的三叔有沒有去找過?”老黃把目光收了回來,平靜地說:“已經找過了,這個老頭從來也沒結過婚,年輕的時候在漁村幫人家打魚謀生,現在老了,幹不動了,就自己一個人在麗海市租了個小屋住着。他買了一條舊摩托艇,平時,白天在海邊用摩托艇招攬生意,拉着遊客在海上兜風,晚上就到酒店裡值更,就靠着這個在城裡生活。我昨天就帶人去找他了,但是他家裡沒人,門一直鎖着。”周橋說:“那咱們不妨再去一趟,或許他已經回來了。”老黃說:“也好,那就順路去一趟。”
於是,汽車駛回了麗海市,向着一條偏僻的小街而去,很快,就進入了這條陳舊、簡陋的小巷,這裡都是些四五十年前蓋的舊房,顯得十分凌亂破舊。汽車來到了一間小屋前停下了,大家下了車,老黃指了指房門:“還是沒有回來。”
周橋仔細看去,眼前是一間東倒西歪、用木板搭起來的小屋,這是麗海市這樣熱帶地區纔會有的景象,如果是北方,這四面漏風的小板屋到了冬天非把裡面的人凍死不可。在有些支離的房門上,掛着一把小銅鎖,表明房間裡沒人。
周橋趴在門縫上向裡面看去,只見裡面黑黢黢的,看不清什麼。老黃說:“我們也向鄰居調查過,鄰居說,昨天一早,這老頭又像往常一樣出門,鄰居和他搭話,說你又去海邊開摩托艇啊,他笑呵呵地說是啊。但是到晚上他卻沒有回來,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回來。”
周橋凝視着這間小屋,搖了搖頭說:“我有一種預感,這老頭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回頭看來看老黃:“咱們能不能把門撬開,看看裡面有什麼名堂。”老黃一怔:“這,這不合適吧?咱們畢竟不是警察,再說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隨便撬開別人的房門啊。”
周橋笑了笑:“正因爲咱們不是警察,所以,咱們才能採用一些非常手段。現在時間不等人,如果慢慢地等着這老頭回來,那不定要到什麼時候。我看這樣吧,你們倆先走,我和容莉在這裡撬門,發現了什麼情況再及時告訴你,要是我們被警察抓了,還要拜託你給我們疏通疏通啊。”
老黃“哧”的一聲笑了:“疏通什麼?像你這種情節,最多拘留七天,哪裡還用得着疏通。好了,我先走了,發現了情況及時告訴我。”周橋對那位司機說:“麻煩你從工具箱裡給我拿一把鉗子。”
那司機把鉗子給了周橋,和老黃他們開車走了。周橋拿着鉗子,上下端詳着門鎖,準備撬門。容莉拉了拉他:“真的沒事嗎?我可是本分女孩兒,連被老師罰站這樣的事都沒有過,要真的被拘留了,哪可怎麼和人解釋?”周橋笑了笑:“放心吧,警察真的來了,我就說你是被我騙來的,這總行了吧。”說着,他拿起鉗子,沒費吹灰之力,就把掛鎖的釕銱拔了下來。
一進門就能聞到裡面有着一股濃烈的菸草和酒精的氣味,房間裡陳設十分簡單,一張掛着蚊帳的木牀,一張東搖西晃的破桌子,幾個木凳,還有些鍋碗瓢盆之類的傢什,是一個典型的單身漢小屋。真正吸引周橋和容莉的是牆上掛着的一張彩色海報,那是“神州佳麗”大賽的宣傳海報,上面是上屆冠軍王小曼身穿三點式泳裝的性感造型。周橋湊近了海報仔細看去,只見畫面上王小曼的胸部和下身三角褲部分都顯得很髒,明顯是用手反覆摸而造成的。周橋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老頭,又是一個人老心不老的。”
容莉捏着鼻子四處打量着,忽然,她被牀上露出的一點鮮豔的顏色而吸引,走過去掀開被褥,一條女人穿的帶有蕾絲花邊的玫瑰色丁字型內褲赫然出現在眼前。容莉不禁驚呼一聲:“我的天,這老頭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周橋聞聲過來,拿起了這條內褲,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這是一條極爲性感的內衣,而且顯然是已經有人穿過了,可以想象,如果哪個女人穿上這條內褲在男人面前展示,該會產生多麼大的誘惑力。周橋拿着內褲端詳了半天,忽然瞄了容莉幾眼。
容莉察覺到周橋是在看自己的屁股,不由得有些害羞,心想你看我幹什麼?轉念一想又明白了,周橋是想看看這條內褲的尺碼有多大,他是很想拿自己來比量一下,但是又說不出口。於是,容莉大大方方地說:“拿來,給我看一下。”拿過那條內褲,放在自己的下身,前後都比量了一下。
這一比量就看出來了,這條內褲尺碼很大,容莉根本穿不了,很顯然,這是給一個大屁股女人穿的。
周橋接過這條內褲說:“你回想一下,那十位美女的屁股有沒有這麼大?”容莉皺起了眉頭:“這個,我沒注意。”周橋說:“沒有這麼大,那十位美女都沒有這麼大的屁股,所以,這個女人應該是比較胖的。我想,她大概是一個三十五歲以上的,很成熟的中年婦女,當然,也不排除有一個年輕胖妞的可能,但是,穿着這樣性感的內衣,應該是年齡比較大的女人才對。”
容莉說:“或許這是哪隻野雞留下來的,和本案一點關係都沒有。”周橋說:“有這種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與本案有關的可能性。通過這條內褲,我們至少可以證明,這位許三叔色心很重,對於女色有着貪婪的**。聽說他一直沒結婚,看來,他之所以會參與這次作案,可能就是因爲慾火焚身所致。但是,爲什麼會有一位豐滿的中年婦女摻乎進來呢?”
容莉說:“也可能是個胖妞,這是你說的。”周橋把內褲揣進自己的兜裡,點點頭說:“是的,任何可能性都有,好了,咱們還是在這屋裡好好找一找,看看還能有什麼發現。”於是,他和容莉在屋裡四處翻找起來。
這間小屋實在是太簡陋了,裡面的東西非常有限,根本就沒什麼看上去像破案線索的物件,容莉失望地擡起身,擦擦額頭滲出的汗水,再看周橋也是很失望的樣子。容莉說:“沒什麼了,就是那條內褲了,拿它去找老黃吧。”但周橋還是有點不死心,依然四處掃視着,最後,他把目光放在了那張簡陋的木牀上。這張牀剛纔已經仔細翻過了,什麼也沒發現,但周橋再一次把牀上的被褥統統翻開,推到一邊,露出了牀板。牀板上鋪了一層報紙,周橋又把報紙也掀開。這時,牀板完全暴露了出來,只見在已經斑駁的白油漆的底面上,赫然寫着幾個紅色的大字:“備戰、備荒、爲人民。”
容莉雖然年輕,但也曉得這是一塊幾十年前的語錄牌,她端詳了一番,對周橋說:“這個有什麼好奇怪的嗎?一塊舊語錄牌,沒有用了,被這老頭拿來當牀板,能說明什麼問題?”周橋用手一指這木板的邊緣:“你看,這裡有鋸過的痕跡,說明這塊板子原來比較大,許三叔把它鋸掉一截,搭在了牀上。請你注意,鋸過的茬口還很新鮮,這說明,牀板剛剛換過沒多久。”
容莉說:“那又怎麼樣?這老頭找了塊舊木板,鋸一鋸給自己的牀換上,很正常啊。”周橋凝視着這塊語錄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乾脆把牀上的被褥都搬走,然後掀起了牀板,前後上下仔細觀察起來,終於,他在牀板的邊緣發現了一點東西。如果語錄牌豎立起來,那麼這裡就是底面,在底面上有幾個模糊不清、是用紅色油漆噴上去的字,久遠的年代已經讓很多字都完全看不清了,只見上面寫着:邊×宣甲××××2574××10,似乎是某種編號,代表着某個單位。
容莉看了半天也摸不着頭腦,不由得問周橋:“這是什麼意思啊?”周橋搖搖頭:“搞不明白,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雖然這麼說着,但他還是掏出手機,把這組神秘符號連同這塊語錄牌都清晰地拍攝了下來。拍完之後,周橋說:“好了,咱們該撤了,在這裡呆得太久也不行啊。”容莉說:“好,好,早就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