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如此,我反而放下心來。凡事有利必有弊,我們雖然無法再往回走了,可後面的人想要追上來同樣沒那麼容易。冰窟的塌陷,至少爲我們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讓我們離開這裡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我擰開水壺,喝了點水,然後一口水噴在騷牙仔臉上,把他噴醒。他緩緩睜開雙眼,詫異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道:“格老子的,這是哪?老子沒掛吧。”
我點上兩根菸,一根自己抽,一根塞到他口中道:“你當然沒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都死光了。”
騷牙仔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他隨即反應過來,我這是在損他不是個好東西,他憤怒道:“源源,你丫太過分了,竟然說老子是禍害,詛咒老子,不過,老子本來就是個禍害,你一點沒說錯,哈哈哈哈....。”
我無語的抽了口煙,轉過頭不再理他。人不要臉無敵,騷牙仔這貨一向齷蹉至極,好色、貪財、怕死,幾乎集所有缺點於一體,我都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救他,難道僅僅是爲了兒時的友情?那我還是動手把他宰了算了.....。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或許騷牙仔一無是處,但只要有他在,我的精神就會變得極其放鬆,小丑自有小丑存在的價值,能給人帶來歡笑,就是他們最大的成功。
喚醒了騷牙仔,我開始仔細打量起這條山道來。山道有些簡陋,中央處不時可以看到灰色的石柱,我上前仔細探查了一番,眉頭頓時緊緊鎖起,驚訝不已。
採用石柱作爲支撐點,防止山道塌陷,這沒什麼可稀奇的,確實古代就有這技術。可這些石柱的材質工藝明顯和這裡的建築風格不符。風化腐蝕的痕跡也和山壁不對稱,極有可能是後來有人修建的。可是誰修建的呢?難道是外面那些和尚?他們爲什麼要修這玩意?
我低頭沉默不語,不停地在山道內走來走去,自從進入寺廟地底,我就一頭霧水,到現在都沒摸清半點頭緒。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這讓我非常苦惱。作爲一個尚算比較聰明的人。我喜歡凡事都自己掌控,討厭凡事一團迷霧,摸不着頭腦,這會讓我極其沒有安全感。
小曹拿着火機,點燃了山道兩旁的萬年燈,山道內瞬間白茫茫一片。宛如白晝。
我觀察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頓時頗有些不甘心。我擡頭向頭頂望去,發現山道的頂壁有排氣孔,這些排氣孔雖然歷經數千年,但尚可使用。也正是這些排氣孔沒出現問題,才讓我們僥倖活了下來。若不然。我們這麼打開門就冒冒失失的衝入,沒準就被有毒的氣體毒死或乾脆憋死了。
我點上一根菸,在牆壁上找了落腳的地方,爬到牆壁上近距離仔細觀察了一下排氣孔,發現每個排氣孔中都有一根生鏽的青銅管,倘若我們有足夠長的鐵絲,從排氣空的一端插入,鐵絲的另一頭應該能一直通到地面。
我們在冰窟中都受了傷。小曹拿出醫藥箱,挨個給我們清洗傷口、消毒包紮。騷牙仔包紮好傷口後,蹣跚的從地上爬起,走向山道深處的角落中小解。
他走的極慢,而且雙腳明顯有些拖沓,揚起了地面的灰塵。這山道保守估計最少有上千年沒有人來過,地面的灰塵厚的足可以把人的腳埋進去。騷牙仔這一番走動。山道內的空氣立刻變得渾濁不堪起來。
我捏着鼻子,朝騷牙仔吼道:“尼妹的,腳擡不起來啊,整天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真該把你送部隊鍛鍊兩天。”
騷牙仔撇了撇嘴,剛準備反駁我的話,不料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我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騷牙仔灰頭土臉的半坐在地上,吐了兩口嘴裡的泥土,憤怒的望着我,恨得咬牙切齒,偏偏卻不敢罵我,只能把火氣發泄到剛纔絆了他一下的死物上。
他狠狠的用腳踹,邊踹嘴裡還振振有詞道:“龜兒子,讓你絆老子,讓你絆老子...。”
我皺了皺眉頭,剛想嘲笑騷牙仔兩句,突然發現他在踢的東西.....
我衝上前去,一把把騷牙仔推開,蹲下身忙用手撥開了眼前的泥土。這是一段用青銅鋪成的軌道,由於泥土太厚,加上腐蝕嚴重,大部分都已經腐爛,所以我們一時竟然沒察覺。
可這裡要軌道做什麼?難道跑火車?這肯定不可能,就算真有人穿越回去,也沒那本事能造出火車。我撥開這條軌道對面不遠處的泥土,赫然又發現了一條青銅鋪成的軌道,這證實了我的想法,這是用來放雙輪推車的雙軌。
這也就是說,這個山洞其實是一條古代隧道,專門用來推東西,冰窟中那些和尚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通過這裡用推車推出去的。而這些石柱,則明顯是後期修築的,和這兩條軌道不屬於一個年代。
小易拿着一個放大鏡,來到了我身旁,蹲下身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我問他發現了什麼,他皺着眉頭道:“想要在地底興建一個大工程並不容易,這兩條軌道很有可能就是當時用來拉石料的。”
我沉死了片刻道:“恐怖不止拉石料那麼簡單,我們休息一會,吃點東西,繼續上路,我有種預感,前方一定有我們想要的信息。”
小易點了點頭,我們圍坐在地上,拿出木炭生了火,把烤熟的泰坦巨蟒肉塊熱了熱,吃的滿嘴流油。吃飽喝足後倚在牆壁上打起了盹來。
迷迷糊糊中,我彷彿看到一個拿着蛇頭權杖的女人向我走來,她的個子有些高,穿着一件金光閃閃、珠光寶氣的長裙,皮膚略有些黑,但又和黑人不同。眼睛很大,鼻樑有些高,略帶鷹鉤。頭上戴了一頂王冠,左手腕處戴着一排十多個金手鐲,右手無名指上則戴着一個碩大的紅寶石戒指。
我詫異的皺了皺眉頭,感覺她的樣子有點面熟,但又有些想不起來,她溫柔的看着我,對着我笑個不停,讓我一陣莫名其妙。
我眉頭微皺道:“你是誰,笑什麼啊?你認識我嗎?”
她沒有說話,仍然對着我笑個不停,我有些惱怒道:“你到底是誰,我沒空和你捉迷藏。”
她的笑容突然嘎然而止,伸出舌頭舔了我嘴脣一下。她和我的距離足有三米,我卻清楚的感覺到她舔到了我嘴脣,這有些不可思議,令人難以置信。我驚恐地望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個人形怪物。
她伸着舌頭,不停地舔着嘴脣,這次我看清了。這是一條非常纖細可愛,長足有三米多的小嫩舌。我很懷疑這麼長的一條舌頭如何能放到嘴裡,若是有機會,我不介意把她抓住,綁到手術檯上解剖研究一番。
我抹了一把嘴脣,發現被她吻過的地方留有一層粘粘的白色液體,這種液體不知道是什麼玩意,有點像唾液,但又和唾液明顯不同。它散發出淡淡的龍涎香味道,讓人一陣心曠神怡,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舔一番。
我詫異的擡起頭,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來找我?”
她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微小望着我。突然,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面目變得猙獰扭曲,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與此同時,她的肚皮詭異的高高鼓起,越鼓越大。
大量的血液順着她的雙腿流下,她痛苦的尖叫嘶吼,我頓時手足無措,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雖然我歷經各種詭異事件,但從沒聽說過鬼魂也能懷孕啊,而且這懷孕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就算是兔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吧,簡直天方夜譚。
淒厲的呻吟聲從她嘴中傳出,這種聲音非常奇怪,我突然響起,剛下寺廟地底的時候,我們多次聽到過這種聲音,一點錯沒有,就是這種聲音。我面色慘白的望着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她痛苦的躺在地上,張開了雙腿。
一股綠色散發着腥臊的液體從她的桃園洞口噴了出來。我清楚地看到,一個鬼嬰伸出小手,撥開洞口,猙獰的咬斷了臍帶,自己爬了出來。
這一幕有些震撼,以至於我手足冰涼,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那鬼嬰緩緩的擡起頭來,露出了滿嘴的獠牙,詭異的衝着我笑了笑。我赫然發現,這鬼嬰竟然擁有一張和我極其相像的面孔,這令我大吃一驚,眼珠子差點凸出來。
更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當鬼嬰爬出後,我清楚地看到在桃園洞口之上,竟然還有一條男人的香腸,這讓我本能的想到了剛進入寺廟地下時遇上的那個怪物,雌雄同體,非男非女非人妖.......。
我驚恐的睜開了雙眼,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抽搐着瞳孔望向了山洞隧道的遠方,我有種感覺,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