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遠處的山坡上看見了這裡的村落,沒過來之前,我們還能依稀地在山坡上看到從山村中冒出來的真真炊煙,不過走進之後,那些炊煙就沒有了。
與之前我在詳細地區看到的雙葫蘆村不同,如果說雙葫蘆村裡面還能看到些許的現代氣息,起碼那裡還有紅磚水泥之類的建材,但是,在這裡,你幾乎可以說是自己踏入了古代甚至是遠古的社會。
所有的房屋清一水都是木質結構,而且還是很簡單的木屋,幾根柱子,上面再蓋上草棚,僅此而已,再沒有其他的裝飾了。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此情此景,我卻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彷彿這裡的一切很符合我的心理預期,這纔是真正的村落,也配的上它神秘的背景。
在進入村落以前,衛樹堂特意囑咐了我們三個晚輩,說:“一會兒進入村子裡面,你們不要亂說話,這裡很有可能已經有其他的家族進入這裡了,當然也有可能沒有,但就算是遇見了其他巫族的人,你們也都不要說話,更不要直視他們,一切都聽我的安排,聽明白了麼?”
我們三個都點了點頭。
但是,衛樹堂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因爲讓我們感到驚訝的是,這座山村裡面竟然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
雖然我們的身邊仍然有鳥鳴,但是,這種聲音接近於死寂。但與此同時,我們幾個人又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彷彿這裡是一個陷阱,我們看不到人,但自己卻暴露在陽光下面,而敵人都在暗處獰笑着觀看我們的一舉一動。
衛茗是個女生,她有點害怕了,問:“這裡怎麼沒有人啊?”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衛樹堂安慰了幾句他的孫女,畢竟,如果我們知道爲什麼這裡沒有人也就不會感到恐懼了。
我說:“會不會是咱們來晚了,巫族人真的已經滅絕了呢?”
“你說的的確有可能,”褚良旭說道:“不過,剛纔我們幾個人明明看到有炊煙的啊。”
衛樹堂說:“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我們三個人一愣,這都不擔心,那還能擔心什麼?
衛樹堂卻說:“說實話,巫族人在不在這裡都不重要,就算他們內訌,真的已經消亡了,但是,他們起碼也應該留下一些線索,屍體總該是有的吧,可是,你們剛纔也看到了,村子裡並沒有發生過任何打鬥的痕跡,一切看上去都很安靜,地面上也沒有什麼雜亂的腳印,這些人似乎都不翼而飛了。”
衛樹堂說完沉着臉,很明顯,他的話沒有全部講完。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又道:“我真正有些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我們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衛樹堂說:“按理來說,我們幾個人來這裡絕對算是晚的了,但是,這裡竟然沒有其他家族的影子,他們應該已經都到達這裡了呀。”
我道:“也許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其中的一些人也許根本就沒有要來的打算。”
我想起了當初陳藥師跟宮二說話的語氣,他說希望宮家人能夠放下之前的一些恩怨,能夠重新聯手對付藏邊羣妖。
經過褚雲河給我講過的有關於十二家族的往事之後,我得知,其實,宮家和陳家之間跟本不是什麼恩怨,完完全全都是宮家人的錯,如果說有什麼恩怨,那也一定是宮家人對不起陳藥師。
但是陳藥師竟然不計前嫌,不僅沒有藉機會報仇,反而還讓宮二回去稟報給宮家人,希望宮家人不計前嫌?!
從這說話的語氣上多多少少就能夠看出來,宮家人其實是不想參與到這個行動中來的,而是陳藥師希望他們參與。
這也許不僅僅代表宮家人的個人看法,保不準也有其他家族這樣想。
衛樹堂對我說道:“你說的這種猜測自然有可能,不過,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其他家族都沒有興致來幫助巫族。”
我們幾個正說話間,小白在一旁沒有閒着,它一會兒溜溜這個房屋,一會兒轉轉那個房屋,從來就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也不知道轉了多久,我們這邊正在討論的時候,它突然走到我的腳邊,咬住我的褲腳,似乎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衛樹堂一愣,立即對我道:“白山九尾靈狐天生靈物,我們察覺不到的線索,也許這小傢伙能感覺到,我們跟着它走。”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點了點頭。
小白似乎也能夠聽懂我們之間的談話,就繼續朝前走。
小白帶着我們幾個人進了一間草房子裡面。屋子裡面的擺設很普通,跟其他的屋子沒什麼兩樣,但是,小白卻在地面上發現了些東西。
我們幾個俯下身來觀看,那竟然是一塊約莫有巴掌大小的黑乎乎的肉!
我們幾個看了這東西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這東西看上去很怪。
首先,這塊肉上面沒有任何的毛髮,看上去跟人的皮膚別無二致,但是,從那塊肉的形狀和裡面的骨骼上來看絕不是人身上的肉。
褚良旭和衛茗都很困惑,我就更不用提了,我能很輕鬆地判斷出這東西不是人肉,但要我說出它到底是什麼,這根本不可能。
於是,我們三個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資格最老的衛樹堂,問:“老爺子,這東西是什麼?”
衛樹堂老爺子也是一臉愁容,很顯然,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上的肉,不過他低頭看了一會兒,憑藉着以往的經驗,仍然說道:“我看這東西像是什麼翅膀上的一塊肉。”
翅膀?!
如此說來的話,沒有羽毛的翅膀基本上我能想象到的就只有蝙蝠了。可是,蝙蝠的翅膀是很薄很薄的,幾乎就是一塊肉皮,但是,我們面前的這塊肉還是很厚實的,所以應該也不是蝙蝠的翅膀。
一時間,我們幾個人的猜測都陷入了困境。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有些聲音。
剛纔我們幾個太過投入,因此多少有些放鬆了警惕,所以,這一下子突然其來的聲音讓我們爲之一驚,急忙轉過身去,卻爲時已晚,之間在我們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着一個人。
“誰!”我處於本能的反應,側身把手放在了腰間的配槍上面。
衛樹堂擺手,示意我不要衝動,然後打量了一下門口的那個人,問:“十二家族的?”
那人站在那裡,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由於那人站在門口,身後揹着陽光,所以我們四個人根本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
衛樹堂多少有些沉不住氣了,就道:“湖南衛家衛樹堂,這裡還有山東褚家,東北張家人在,請問你是巫族好友,還是其他家族的人?”
這一次,那人有了反應,不過那反應無比詭異。
就看見他站在門口,身體僵直不動,只有那兩個肩膀不停地上下抖動,喉嚨裡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像是站在那裡笑!
我這輩子從來沒聽過一個人可以笑的這麼噁心,又這麼詭異,心裡不覺就有些發毛,就放聲罵道:“笑你媽的笑,不會說話麼!?”
那人楞了一下,只說了一句,“龍甲交出來,可以給你們一個活路。”
他的發音很怪,有濃重的鼻音,聽上去就像是外國人在說漢語。
我經歷了這些事情以後,懂得的第一條道理就是先發制人,對方既然已經放出話來,那麼就不能等他先動手。
想到這裡,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拔出腰間的配槍,對着門口那人“啪啪”就是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