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和平公園,申帥和慕容的心情變得有些低落。
半晌,慕容才唏噓道:“原子彈的威力太恐怖了,一瞬間竟死傷了數萬人,看着那被摧毀的廢墟,還有那麼多被燒焦的屍體,實在是太可憐了...”
“那我們國人呢?他們侵略我們的國家,殺死了我們那麼多的同胞難道就不可憐了嗎?”申帥反問道。
“唉...爲什麼我們人類要自相殘殺呢?打來打去結果兩敗俱傷,又有誰是贏家呢?現在的武器越來越先進,威力越來越大,像原子彈這樣,扔一顆就毀滅一座城市,到底是維護人類的和平還是用來殺戮呢...”慕容喃喃地說道。
申帥一愣,心裡想道,當然是維護和平了,如果不是美國人投下的兩顆原子彈,日本人怎麼會投降呢?也正因爲侵略者看見了核武器的威力,才結束了戰爭啊。但,真的要以暴制暴才能換來和平嗎?如果說原子彈只是一種武器,決定勝負的不是武器而是人,那麼握有核武器按鈕的人如果是個壞人、狂人、不理智的人,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根據剛纔看的資料,美國擁有一萬多枚原子彈,俄羅斯擁有二萬多枚原子彈,真的都用在戰爭,那這個地球還存在嗎?
是啊,原子彈從一出世就充滿着矛盾——一種可怕的武器奪走了數萬人的生命,同時也挽救了更多的生命;一種駭人的戰爭工具結束戰亂帶來和平,同時越來越多的核彈頭卻可能將人類帶入萬劫不復。
那麼,反物質武器的製造呢?這種威力更大,能瞬間讓攻擊的對象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武器一旦出世,對人類帶來的是福音還是災難?如果說科學地利用核能可以給人類帶來資源,造福人類,那核泄露、核污染呢?人類真的需要核能嗎?人類真的需要反物質嗎?
申帥長長嘆了口氣,拉住慕容的手說道:“走吧,我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也改變不了人類的貪婪,我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離開日本。”
“走吧,我也想回去了,我現在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慕容說道。
兩人趕到車站,順利地坐上了新幹線。
列車悄無聲息地開了出去,車廂內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偶爾有售貨的人員走過,乘客們也無動於衷地坐着,或閉目養神,或觀望窗外流動的景色。
申帥和慕容也彼此無話,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
列車大概行駛了近一個小時,車廂的一端突然有點騷動,四個染着黃髮身着西裝的男子和一個同樣着裝的女人朝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在座的乘客。
難道是查票?但這些人並沒有穿制服,而且開車後驗過一次票,不可能像國內的列車上反覆地查驗吧,雖然他們穿着西裝,頭髮卻是染過的,有的手上還有紋身,看乘客的眼神也很囂張,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物,倒像是一羣混混。
壞了,他們是山口組的?申帥認出了那幾人的那個女人,正是在東京指使綁架他們的“烏鴉”。
申帥趕緊扯了扯慕容,小聲說道:“麻煩來了,那些人是山口組的,其一個是“烏鴉”,她認識我們。”
慕容扭頭看了看,並沒有慌張,而是掏出化妝袋,迅地在臉上抹了抹,剛把化妝袋裝起來,那幾個人就走到了面前。
申帥和慕容馬上裝着在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看來兩人僞裝的不錯,那幾人僅瞄了一眼,就迅地走了過去。
申帥扭過頭看了慕容一眼,嚇了一跳,慕容的臉上塗滿了白粉,連眉毛都是白的,就嘴巴上塗了些口紅,看來慕容是想把自己化妝成藝妓,但人家藝妓的嘴巴是一點紅,她是一圈紅,不張嘴還好,一張嘴像個吊死鬼似的,怪不得那幾個人趕緊走了,原來是被慕容給嚇走的。
申帥暗笑道。
慕容也在納悶着呢,我化了妝,申帥可沒化妝,那“烏鴉”難道認不出他嗎?
一看申帥,慕容笑了。
申帥的臉變成了一張馬臉,比之前長了很多,眼睛嘴巴全變了一個模樣,別說“烏鴉”認不出,估計他親爹在面前都認不出這就是他兒子。
“哎,你是怎麼搞的?”慕容小聲問道。
申帥沒回答,而是用雙手托住兩腮,一使勁,就聽一聲清脆的聲音,申帥的臉忽地就恢復了原樣。
“錯骨法,這是第一次用,也是最後一次用,我去,痛死我了。”申帥一邊答着話,一邊用手揉着臉部。
這是“拳王”教他的,情急之下,申帥臉部肌肉沒活動開,所以是非常疼的。
“現在怎麼辦?山口組的人和日本核基地的人都在找咱們,看樣子很難到東京了,就是到了東京,那裡的飛機場肯定佈滿了眼線,咱們還是走不了。”慕容擔憂道。
申帥也沒轍,正想着,列車突然停了站。
兩人朝窗外一看,是他們曾到過的地方,下關車站。
“下車,趕緊下車,你們可以在下關坐船啊,這裡有通往青島的客輪...”“科學之王”在申帥耳邊提醒道。
“走,下車。”
申帥趕緊拉着慕容朝車下走。
下到站臺,慕容問道:“幹嗎在這裡下車?”
“坐飛機不行,咱們就坐船回國,這裡有到青島的客輪。”申帥回道。
“好啊,好啊,反正我們的簽證是和團隊分開的,給導遊打個電話就行了。”慕容高興地說。
說着話,兩人直奔碼頭而去。
到了地方一看,還是走不了,從下關到青島的客輪兩天一個班次,他們要等到明天晚上纔能有船。
但他們還是提前買了船票,呆一晚就呆一晚吧,畢竟呆着要比跑着安全多了。
爲了不引人注意,他們找了家小賓館住了下來。
安頓好,時間還早,慕容提議要再看一看這個城市,兩人簡單地化了下妝,出了賓館。
舊地重遊,兩人的心情不錯,也沒叫車,隨便地走着。
沒有目的的出遊是最快樂的,沒有目標,隨心所欲,人整個身心都很放鬆,再說,他們來日本一直奔波個不停,期間還經歷了幾次危險,神經一直處在高度戒備的狀態,此時此刻,應該是他們在日本最輕鬆開心的時刻。
兩人玩鬧着,嬉笑着,閒誑着,把笑聲灑了一路。
不知不覺,他們又走到了那個基督教堂。
慕容說:“上次我們沒有和上帝好好說會話,現在我們去祈禱一下,祈禱我們明天順順利利的回家。”
說着,慕容拉着申帥進了教堂。
還是和上次一樣,教堂空無一人,安安靜靜的,慕容拉着申帥肅立在耶穌像前,一隻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嘴裡默默唸着:“主啊,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們尊你的名爲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主保佑我們平安...”
慕容正念叨着,突然隱約傳來一陣叫喊聲,期間還摻雜着叫罵和求饒的聲音。
申帥悄悄離開慕容,尋着聲音向院子裡走去,愈往裡走,聲音越大,他判斷出那聲音是來自最裡面的那間石室。
那間石室不是很大,就是平常的一間平房,申帥悄悄摸到窗戶邊朝裡面看去,這間石室不像教堂那麼的高大,也沒有玻璃,所以裡面的光線很好。
申帥這一看,不禁吃了一驚,裡面有六個人,他基本上都認識,其比較熟悉是秋長林兵和米田小野,其他的四位是核基地的安保人員。
不同的是秋長林兵跪在地上,米田小野和另外四人正在拷打着他,那求饒和嚎叫聲正是秋長林兵發出來的。
“我再問你一遍,最近有沒有人來向你和你的老闆打聽過“蛇龍珠”的事?”米田小野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蛇龍珠”是什麼?也根本沒見過什麼“蛇龍珠啊?”秋長林兵委屈地看着對方。
“不說是不是,不說是不是...”旁邊的兩人朝林兵身上踹了起來。
“啊...求求你們別打了,我真的不知道啊...”秋長林兵抱着頭求饒道。
米田小野示意了一下,那兩人住了手,他又問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麻煩你好好地再想想,最近有沒有一男一女去幌戶河豚店打聽過什麼?恩...”米田小野沉吟了一下,又補充道:“不管是幹什麼的,只要是一男一女去過你們店的,你都好好回憶回憶,有沒有很特別的...”
“一男一女?”秋長林兵努力地思索着。
“哦...,我想起來了,有一對國情侶來過,和東京數寄屋橋次郎壽司店的小野二郎在我們店裡比做壽司,後來,是我送他們回的賓館,他們還請我去他們住的地方喝過酒。”秋長林兵叫道。
“那麼,你們在一起都說了些什麼?”米田小野問。
“沒說什麼,就是喝酒,我和叫衰神的男人喝酒,那個女的跳舞,後來,我就喝醉了...”秋長林兵如實地答道。
“八嘎,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說實話。”米田小野狠狠地抽了秋長林兵一耳光。
秋長林兵捂着臉,抽噎着說道:“後來,後來,他們說去天鹽,第二天他們就走了...”
“喲西,果然是這兩個人,他們說去天鹽幹什麼了嗎?”米田小野眯着眼問道。
“他們說天鹽是他們一個故友的家鄉,想借來日本旅遊的時機去那裡看看,其他的...就什麼也沒說了。”秋長林兵恐懼地看着對方。
秋長林兵還留了個心眼,沒把申帥他們到自己家的事告訴對方,這夥人心狠手辣,什麼事都乾的出來,自己遭點罪就算了,不能讓家人也連累進來。
“你真的不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麼?”米田小野又問。
“真的,真的,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秋長林兵趴在地上磕起了頭。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米田小野慢條斯理地說着,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那你也知道的太多了。”
說着,米田小野拿匕首狠狠地插在了秋長林兵的後背。
那秋長林兵甚至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哼出來,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