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沉沉的密室石槽大門內緩緩走出來一個男子,他一襲青灰色的暗紋長袍,細緻的針腳勾勒着隱隱的雲浮,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緞靴,緞靴的旁邊是一個與妲雪緞靴上同樣的印記,那邊是一顆斬斷的紅心,寓意爲斬心斷情,他銀白色的腰封上垂着一個擺動的流蘇冠帶,順着冠帶往上看,他邪魅的面容正噙着一抹壞壞的笑容,那雙流轉的丹鳳眼閃爍着熠熠星光,他的薄脣微動,似要說些什麼,凝了片刻,他大步流星走到面具女子面前,雙手抱拳,恭敬的頜首:“愁召參見主宮。”
面具女子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頗爲滿意的點點頭,道:“恩,看來你沒有白白吸食那十四個冤魂啊,果真將你原先的容貌提化出來了,不錯,非常不錯,只是......”
說到這兒,面具女子故意停頓下來,若有所思的望了被稱作愁召的男子一眼,緩緩的說:“只是你現在是半人半魂,你還需要吸食更多的靈魂之氣才能完完全全的提化成人形。”
愁召微微一愣,眉宇間閃過一絲雜愫,他上前一步:“還望主宮明示。”
愁召是一個聰明的人,對於面具女子這樣的人自然是要細細的琢磨,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一定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這種女子,深不可測。
面具女子仰頭大笑,她喜歡睿智且聽話的屬下,一個骷髏頭被她淬不及防的吸在了手心裡,輕輕一捏,那個骷髏頭成了一灘粉末兒,妲雪看到後震驚不已,心裡猛地‘咯噔’一下,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威脅,而愁召則是面無表情的望着這一切,他在心裡暗自思忖:跟了這種主子隨時有丟命的危險,萬事定要注意,注意,再注意。
愁召悄悄的遞給了妲雪一個眼色,他帶頭頜首:“屬下必定忠心耿耿。”
“屬下必定忠心耿耿。”反應過來的妲雪立即跟着愁召一同對面具女子表示忠心。
面具女子在兩個人的身上流轉了一番,將手心裡剩餘的粉末兒揚在了空中,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必行禮了。
“你們的忠心怎樣,與否,本主公都看在了眼裡,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說我也不知道。”面具女子將黑裙揚在了一個岩石上,她坐在上面,朝他們二人勾勾手指,愁召和妲雪立即上前,聽候指令。
面具女子隱匿在面具下的眼眸微微眯起,視線落在了山洞外墨黑的天空上,幽幽的自言自語,表面上看是自言自語,實則是話裡有話的傳遞給他們二人:“黑夜漫漫無際,月亮和星星早已看膩了。”
妲雪的心一緊,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呢。
“屬下......”妲雪的雙手有些微抖。
面具女子的脣角微微一勾,對她如一匹受驚的馬的表現頗爲滿意,她並未給妲雪任何迴應,而是倏然將視線落在了愁召身上:“愁召,你隨我來。”
“是!”愁召應聲,再一擡頭,面具女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緊接着。
一道空靈的聲音幽幽傳來:“我在密室。”
一個幻影略過,愁召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見了,徒留下妲雪一個人在原地。
密室內。
鐵壁銅牆泛着冰冷的寒氣,手指觸上去寒徹無比,從底層到頂部非常有規律的泛着層層的冰霜,每一刻鐘變幻一次,不同的顏色則有不同的作用。
面具女子背手而立,每句話都被寒氣所薰陶:“愁召,我了了你的心願,又爲你復了仇,該到了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愁召不卑不亢,思緒飄遠:“沒錯,你的確幫我殺死了水三姬,但是我們之間一直是利用的關係,不是嗎?”
面具女子沒想到這個愁召的頭腦如此的清晰,他不同於妲雪,不是隨意擺弄的小丑,她哈哈大笑:“愁召,你很聰明,我們的確是相互利用,我利用水三姬借刀殺人將妲雪殺死,而後又計策讓楚墨寒殺死了水三姬,我爲的就是這一天。”
愁召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由頭,但是他卻有一件事不明白,腦海裡忽然呈現出來妲雪沉魚落雁的容貌,他試探性的問:“既然你對那個妲雪一直仇恨在心,爲何在她被瀟竹火化的時候利用千年雪山的冰寒將她救起?”
一個人親手救了自己仇恨的人,怎麼想也想不通。
“哈哈哈......”提到這一點,面具女子似乎對自己的做法頗爲崇拜,銅牆鐵壁的光芒倏然直射在面具女子的黑色面具上,將她身上的恐怖氣息映的更甚一籌,她咬牙切齒的說:“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就是故意將妲雪救活的,這樣我就可以讓他們師徒二人爲感情而相互殘殺!只有這樣才能解我心中的仇恨,我不會讓妲雪輕易的死去,我要讓她知道,在這世界上,有些時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愁召明白了。
眼前這個女子陰毒無比,她掌控着一切的局面,而妲雪只是她的一顆棋子而已,一顆報復的棋子,一顆聽話的棋子。
愁召頓了頓,又問:“妲雪難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她怎會乖乖聽你的話?”
聞言。
面具女子冷哼了一聲,對他的提問頗爲不滿,字裡行間夾雜着溫怒:“你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
妲雪的心智早已被面具女子有所控制,在她甦醒的那一刻,面具女子就給她灌輸了瀟竹是如何背棄於她,如何與殲.婦聯合將她處死的思想,所以她的心裡裝着滿滿的仇恨,一心想着如何報仇,她也認定了面具女子是她的恩人,會永遠的忠心於她。
愁召輕笑了一聲,邪魅的面容勾着一抹好奇,他將腰間的腰冠轉了轉,瞥了一眼她,道:“好好的瑤池仙姬不當,卻來這黑暗的山洞當絕情宮主宮,看來這‘情’可真是折磨人啊。”
一字字如一把尖銳的針刺進了面具女子的心窩裡,以往光輝的回憶噴涌而上,她惱羞成怒,步步逼近,虎口對準了愁召的脖子,狠狠的掐住,厲聲質問:“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愁召並未害怕,瞄了一眼那雙因溫怒而顫抖的手,幽幽的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一句話讓憤怒中的瑤池仙姬緩緩平靜下來,她倏地鬆開了愁召,甩甩手:“你知道又怎樣?沒錯,我就是仙界的瑤池仙姬,若不是因爲妲雪這個賤.人我怎會被那化屍粉毀容?我怎會落到這一地步,我恨,我恨,我恨,我發誓我要讓妲雪與瀟竹永生永世成爲仇人!痛苦一生!”
仇恨如熊熊的火焰席捲着空氣裡的寒氣,愁召靜靜的站在那裡凝着眼前如魔鬼的瑤池仙姬,眼底蘊了一抹複雜的情愫。
半人半魂的愁召現在如同沒有長滿豐厚羽翼的鳥兒,他沒有能力與瑤池仙姬相之抗衡,他淡淡一笑,上前安撫的拍了拍瑤池仙姬的肩膀,道:“找我來密室有什麼計劃儘管說吧。”
瑤池仙姬望着眼前性子忽然變溫的男子,探究似的打量了一下,許久,她邁着步子行至到愁召的面前,在他的耳畔吐出幾句話......
當二人出來的時候,妲雪正一動不動的靜靜的站在那裡,聽到響動聲妲雪順着聲音望去,她微微頜首:“主宮。”
“恩。”瑤池仙姬淡淡地應着。
望着她沉魚落雁的嬌容,猛地想起了自己被毀壞的容貌,隱匿在面具下眸底盛滿了濃濃的恨意。
但是懂得僞裝情緒的她語氣柔和,她將妲雪拉了過來,一手伸向愁召向她介紹:“妲雪,這位是愁召,從今日起也是我們斷情宮的人,與你一起履行殺盡天下負心人的任務。”
“是。”妲雪恭敬的應着。
她冷寒的小臉兒微微轉過去,對上愁召深幽的目光,愁召淡淡點頭,她不卑不亢的施禮,簡單的介紹自己:“妲雪。”
愁召勾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回以同禮:“愁召。”
山洞外,墨黑的天空漸漸的淡開,如潑了一層乾淨的白水一般,妲雪癡癡的望了一會兒,眼底盛着滿滿的豔羨與期待之情。
面具女子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她柔和的問:“妲雪,你想不想看一看白日是何樣子?”
妲雪抿抿脣,有些不敢作答,一雙黑色的眸子來回的打轉,她摸不準瑤池仙姬的脾氣,生怕一個字說錯了會讓她大發雷霆。
面具女子偷偷的施給了愁召一個顏色,愁召立即心神領會,唉聲嘆氣:“哎,總之我是想見一見白日的光景,我被鎖在烏黑的樹根裡已有千年了,悶都悶死了。”
聞言,妲雪的心如揣了一個小兔子般悸動不已,她聲如細蚊的開口:“屬下也想。”
“若是想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必須要履行我的命令。”瑤池仙姬等的便是這句話,她如一個狡黠的獵人在圈子裡射下了陷阱,只等着獵物一步步的往裡面跳。
妲雪一雙眸子閃着星光的璀璨,滿是期待的小臉兒更加的明媚,那一瞬間愁召似乎看的呆了。
瑤池仙姬背手而立,將露白的月光擋住了自己的身後,一瞬間妲雪和愁召的面容隱在了黑暗中,只能淡淡的看到他們的輪廓,她意味深長的瞟了兩個人一眼,問:“絕情宮的任務是什麼?”
一個問題丟了過來,妲雪立即抱拳回答:“殺盡天下負心人。”
“很好。”瑤池仙姬滿意地說,隨後又將視線落在愁召身上,問:“絕情宮的宗旨是什麼?”
愁召踏前一步,作答:“讓天下之人聞風喪膽。”
“非常好!”瑤池仙姬頗爲滿意地點點頭:“我要你們同心協力將絕情宮發揚光大。”
愁召佯裝不懂的問:“請主宮明示。”
“我要你們湊成一對,將功力相結合,只有你們強強聯手才能夠讓絕情宮在外界令人恐懼。”瑤池仙姬毫不避諱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妲雪微微一愣,萬萬沒想到瑤池仙姬會有這樣的主意,她的秀眉緊蹙,瑤池仙姬看在眼底,語氣有些不悅:“怎麼?你不願意?”
“屬下不敢。”妲雪連忙解釋,而後吞吞吐吐:“屬下只是覺得.....覺得有些不妥。”
瑤池仙姬立刻嗆聲:“有何不妥?”
“主宮,我們絕情宮一向是斷情絕愛,若讓外界知道我與愁召是一對一定會被恥笑的。”妲雪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及。
瑤池仙姬一個巴掌甩在了妲雪的臉上:“混賬東西,你竟敢頂撞我!”
臉頰火辣辣的痛,如被火燃燒了一般,妲雪想用冰涼的小手貼貼臉頰,但是小手才觸及腰部又訕訕的縮了回來,這一幕被看戲的愁召看在眼底,他眸子微眯,又迅速的恢復了淡然的神情,妲雪急急解釋:“屬下不敢,請主宮責罰。”
瑤池仙姬的話沉沉的,如一塊兒巨大的石頭壓在了深海里,她冷哼一聲:“外界的那些武林之人,妖魔之界在我眼底通通都是廢物,有你們兩個人當我的左右手一定會輕而易舉的掃清所有的障礙,殺盡天下所有的負心人。”
“多謝主宮擡愛。”二人齊齊說道。
瑤池仙姬擺擺手,繼續說:“我並非讓你們二人真的結合成一對,而是讓你們一齊出去執行我下達的任務,我爲你們取一個名字來行走於江湖。”
“請主宮賜名。”
瑤池仙姬眸子微眯,黑色的面具折射出一道光芒映照在他們二人身上,她一字一字的說:“絕情雙煞!”
“主宮英明!”二人稱讚道。
公雞破曉。
陣陣鳴叫響徹了天空,瑤池仙姬的掌心隨即旋起了一道黑色的光芒將妲雪和愁召二人身上布上了一層破光之霧,她轉身離開,步步生風,回聲響徹在整個山洞內:“要記住,凡是阻擋絕情宮的人通通殺無赦!”
“屬下遵命!”
“今日巳時,譚縣城一個狀元新婚大喜,我要你們將他帶回來處置!”
“是!”
巳時。
譚縣城。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綵帶飛舞,紅妝十里。
一襲身着紅色喜服的家丁們每個人手裡捧着嗩吶一路上吹吹打打着,四個彪形大漢的肩膀上綁着一個紅色的喜帶正奮力的擡着那鑲嵌着鎏金邊框的喜轎一路走來,而喜轎的前方是一匹紅色的汗血寶馬,那紅色寶馬上坐着的是一個穿着紅色新郎喜服的男子,馬下有一個家丁牽着寶馬穩穩的朝前方走着,男子面露笑容,意氣風發的頻頻朝馬下看熱鬧的路人們抱拳頜首,英姿颯爽,精神抖擻的模樣讓人看着陽光非凡,幾番人連連稱讚。
一個酒樓的閣樓上,鏤空印花的窗戶稍稍打開了一半,微風拂過,簡單的八仙桌上擺着一套青花瓷酒杯,還有一盤花生米,妲雪一邊抓着花生米一邊望着外面的情況,喃喃自語:“這個狀元可真是好命,有一個老丈人在朝廷當大官,他的這個狀元之位來的倒也是容易。”
愁召湊在她面前,細細的聽着,他勾着一抹邪笑:“我發現你對男人很不滿。”
聞言。
妲雪頓了頓,而後將拾起的花生米扔了回去,拍拍手,道:“普天之下所有的男子都是絕情宮的仇敵。”
愁召呵呵一笑,挑眉問道:“哦?也包括我?我也是絕情宮的人。”
青花瓷杯中酒水被妲雪一飲而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真不知道主宮是怎麼想的,竟然將你招到了絕情宮裡。”
“哈哈......”愁召爽朗的一笑,並未作答,望着眼前氣的小臉兒通紅的妲雪眯起了眸子,道:“這話可別讓主宮聽到,否則她會不高興的,別忘了,現在我們可是絕情雙煞。”
嗩吶聲越來越甚,妲雪稍稍將閣窗撐開,小腦袋探了出去,藍天白雲,陽光暖暖,她的心情不由得大好,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陽光的沐浴了,暖暖的光暈灑在她的肌膚上,細細的絨毛映的一清二楚,她舒適的閉上了雙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愁召坐在這個角度恰巧能夠將她此刻的模樣如數盡收眼底,他情不自禁的說:“你笑起來可真美,以後多笑笑吧,別總冷着一張臉。”
聞言。
妲雪的笑容一瞬間僵固在了臉上,她將腦袋收回來,淡淡的掃了一眼愁召,自然而然的轉移着話題:“那個狀元名叫張有才,出自於貧苦的農村,但是卻意外認識了一個千金大小姐,也就是今日與他成親的新娘,他已是有婦之夫的男子,但是他卻爲了功名利祿,權勢錢財拋棄了那個糟糠之妻,欺騙了這個千金大小姐並與她成親,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千金大小姐的爹動用了朝廷的關係給了他一個狀元之名。”
愁召饒有興趣的掃了一眼,道:“原來是這樣,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妲雪略有些嫌棄的瞅了他一眼,不耐地說:“絕情宮的人掌握着全天下男子的資料,其中包括他們何時出生,何時走路,何時成親,一晚上幾次茅房,一頓飯吃多少糧食,一月逛幾次青.樓,我們絕情宮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哦?”愁召對這個話題愈來愈感興趣了,他望着面無表情的妲雪,問:“那你可否也記載了我的?”
聽及。
妲雪有些不屑的瞄了一眼愁召,那雙清涼的眸子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了一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愁召的某處,幽幽的說:“還真奇怪,我這裡確實是找不到關於你的記載,想必你應該不是真正的男子吧。”
“......”
一羣烏鴉蹌蹌踉踉的從愁召頭頂飛過......
什麼?
什麼叫做不是真正的男子?
轉念一想,猛然回味過來定定的瞪着妲雪。
妲雪想笑出來,但卻生生的吞了下去。
“我們何時行動?”愁召見她並未有聊下去的興致,也開始轉移話題。
她望了一眼日曬三竿的太陽,幽幽的說:“他們拜堂行禮之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街道上嗩吶的聲音漸漸的淡去,妲雪定神,將手中的冰寒之劍拿起,起身,聲音冷硬:“時候到了。”
話落。
二人紛紛用輕功步步生風的橫跨到了那個喜宅,裡面大擺着奢侈的流水宴席,處處充滿着喜氣洋洋的氣氛,這鮮紅如血的紅色刺痛了妲雪的雙眸,她望着自己身上的紅裙,心裡頓時抽痛不已,這一襲紅裙是她甦醒過來以後瑤池仙姬就命她穿上的,並且告訴她以後都要穿紅色的長裙,不許私自換任何顏色。
喜宅熱鬧非凡。
轎門被新郎官兒踢開,帶着紅色蓋頭的新娘子踩着碎步走了出來,兩個人邁火盆,跨馬鞍,步步朝喜宅內走去。
片刻。
喜宅內便響起了媒人高亢的聲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話,還未說完整。
妲雪一襲妖冶的紅裙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倏然闖了進去,她嬌豔的面容如寒冰裡的冰凌花,孤傲,冷清,讓人望而卻步,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狠戾讓旁人不禁往後退去。
一襲紅色喜服的新郎官兒屏住呼吸,故作膽大的吼:“你.....你誰啊?別在這兒搗亂,來人啊,把她給我攆出去。”
話落。
妲雪眼底的怒火燃燒到了極致,她雙腳橫飛,躍過那個男子的頭頂,指尖旋出一朵紅色的花瓣兒,活活讓那男子閉上了嘴巴,她聲音如地獄的陰寒:“不知死活的負心漢!”
喜宅外。
一股淡淡的清香竹子氣味兒緩緩的蔓延至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