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斷袖
自從玉術被驗證懷孕以來,白禹萬事都小心翼翼,玉術這個當孃親的和他比起來,完全不在狀態。
玉術要洗衣。“快點放下。”白禹剛瞧見立刻阻止,“彎身要是閃着腰了怎麼辦?”
玉術吃飯沒胃口,幾次都咽不下去,實在不行只好放碗。白禹盯着她的碗裡幾乎沒動過的飯食,雙眉緊皺,“餓着孩子萬萬不行。”玉術憋屈地被他以各種方法逼進飯粒,最終哇哇地全吐出來。整的白禹一夜未閤眼,盡在琢磨着該如何解決她的厭食症。
在家裡,一切都以她爲大,出了家門,其實她根本就出不了。師父說,街上人太多,不經意碰撞一下都有可能出事,所以最多每天帶她到鮮有人跡的河邊去轉轉。她幽幽地望着自己平坦無比的肚子,“都是你,我都快發黴了。”白禹在一旁看得發笑,玉術突然又頗爲擔憂地望着他,“師父,你會不會診錯了呀?怎麼肚子比以前還小?”白禹瞄了眼她平坦的小腹,故作沉思,“嗯,可能是你以前吃太多了。”玉術的臉倏地發紅,潔白的貝齒抵住嬌紅的脣瓣。
由於妊娠反應,她的臉上開始長出幾顆小斑點,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原本晶瑩通透的羊脂玉上,突然長出小黴斑,白禹暗笑,“你還可以形容得更貼切一些的,白菜葉子放久了就是這樣。”玉術被他氣得直跳腳,白禹一把按住她的身子,“急什麼,你長的再醜我也會要你。”
玉術雙眼放光地盯着他,內心無比雀躍,原來自己在師父心裡這麼重要。“真的?”
“真的,”白禹鄭重點頭,“只能怪自己當初眼神不好。”
玉術伏在他胸口嗚咽,“我錯了,當初就該跟着喬喬走的……”喬喬說,玉術,如果你肯來到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拋下。印在她腦海的,是他從未如此認真過的表情。
“跟他走?”白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能做妾?”
玉術居然點頭,“而且,他不會讓我做妾的。”白禹對她無比鄙夷,玉術輕合起眼眸,矯情地深深嘆息,“唉,只怪我太善良。”可話剛說完,突然的不適感猛然襲來,胃裡直泛酸,哇的一大口直接吐在了白禹身上。白禹連忙將她移開,生怕將她衣服染髒,末了,爲她細細擦拭着嘴角的髒污。她這下笑不出來了,悶悶地問:“師父,你怎麼不罵我……”
白禹摸着她的頭髮,給她喂水,“是我讓你這麼難受的,如何怪你呢?”他的手掌撫過那由於多日未能正常進食而日漸消瘦的面頰,“玉術,辛苦你了。”玉術搖頭,腹中能爲自己喜歡的人孕育子嗣,那是一種暖心的幸福,再苦的日子她都過來了,這些又能算得了什麼?她已經迫切地想要看到孩子降臨的樣子了。
紫堇敲響了玉術的房門,她知道白禹一定在這裡。果然,玉術正坐在他大腿上,頭斜斜地倚在他的肩膀處,她的神情在這一刻驀然僵硬。兩人看見紫堇揹着行囊,頗爲驚異。玉術立刻起身,像是被逮到做了壞事的小孩般,急着問她:“你這是做什麼?”
李紫堇無法面對玉術坦然地笑,眼神避閃着二人,“禹哥哥,我想回老家去了。”
“紫堇,我說過會一直照顧你的,回了老家,你去找誰?”自從上次紫堇對他下藥後,兩人便沒有再好好說過一次話,見了面也是尷尬無比。
紫堇沉悶着不做聲,眼睛看向別處。他上前幾步,“留下來,既是我的請求,也是唯一的要求。我答應過你爹會照顧你,就一定做到。”
紫堇咬着嘴脣搖頭,“你做不到,已經食言了。”
“那最後的這點,我不能再食言。”他的眼裡,彷彿也閃過一絲受傷。他拉過紫堇往門外走去,消失在玉術的視線裡。
等他再回來時,滿眼皆是疲憊。玉術走過去抱着他的腰,“師父,你和小雞菜之間究竟怎麼了?”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可似乎每次師父的心境都會有大的波動,在她看來,這是極不尋常的。若是以往,她也許會照樣裝作不知,可現在不一樣,他是自己和孩子共度一生的人。
白禹低頭凝視她許久,“玉術,你會嫌棄師父嗎?”他的眼透露着擔心。
“當然不會,師父這麼好的人,不嫌棄我就行了。”玉術滿足地用腦袋在他身上擦來擦去。
白禹擡起她的臉,“如果你知道師父沒有這麼好,就不會這樣認爲了。”
玉術笑得癡傻,“我也不好,所以更不用嫌棄你了。”
“你認爲,黃家喬那樣的人,爲什麼會喜歡你?”他抱住她,將她緊緊圈着,彷彿在害怕她突然走掉,“玉術,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玉術推開師父一些,嚴肅地說道:“現在我知道了,所以,你要好好對我,以後不許再取笑我。”她看着白禹一愣一愣的樣子,下一刻就咧嘴笑開了,撲上去啄了他一大口,“師父永遠都是最好的,誰也比不上。”
“師父,玉術不知道你究竟在擔心什麼,也不管你的過去如何,我只知道,養我的人除了爹孃和哥哥,便是你了,他們照顧了我以前,以後我都是你的,甩也甩不掉的。”她頓了頓,突然改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就都是我的,凡事都得乖乖聽我的話,知道嗎?”
白禹的手撫着她的小腹,“那孩子是誰的?”
玉術反應得極快,眯眼笑道:“當然是我們的。”以後她可不要一個人帶孩子,所以不能抹去當爹的人的權利,也就是義務。
“玉術,我們成親吧。”這句話他已經問過無數次了,仍舊百般不厭。
這次她的回答不同,很認真地點了頭,幸福來臨的時候就得好好把握。
可是,第二天,她終於收到了家裡的第一封回信。以往一直都是她在往家裡送信報平安,卻一直了無迴音,爹孃肯定至今還是不肯原諒她。本來與白禹商議好,這次過年就回望福村一趟前去請罪的,可信突然地就來了。
內容很簡單,只有歪歪斜斜的一句話,寫信的人雖然已經盡力一筆一劃,依舊擺不正字體。那句話卻看得玉術熱淚盈眶: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她以爲,這是哥哥在訴說着對自己兒時的想念。白禹卻抿嘴不做聲。
“師父,我們早點回去好不好?”玉術哀求着白禹。
白禹卻表情淡然,“你懷孕初期,腹中胎兒不穩,不能長途跋涉。成親後再商議這事吧。”玉術只要聽到有關孩子的事,就會立刻聽話,她自己可以任性,卻賭不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