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天,石世宇叫上甄侍崇也上了山,他們刻意地避開石振東的石場,眺望石家小院,發現小院的上空果然飄蕩着一團紅光。甄侍崇也是讀過書的人,以一種嫉妒的口吻說道:“祥瑞?天降祥瑞也輪不到他家啊,一窩子石匠能有什麼作爲?”聽聞此話,石世宇心中暗暗地罵道:“甄侍崇這廝果然歹毒,我們兄弟仨人整天待在一起,你心裡竟一點情意不存,說出這般沒良心的話來。可見說我的那話也是這般境地。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除掉你!”石世宇笑道:“侍崇兄,我們應該爲振東哥高興纔是啊!”甄侍崇訕笑道:“對啊,我從心裡爲振東哥高興,但願上天送給他一個胖小子。”
石世宇聽了這話心裡十分不快,因爲他有一個女兒,而甄侍崇有一個兒子。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爲了讓甄侍崇把石家祥瑞之事傳揚出去,既不讓石家安寧,也讓石振東從此嫉恨甄侍崇,他倆鬥得越厲害,對我越有利啊。
一個月後,王翠琳有了妊娠反應,請來醫生把脈,有喜啦!石介山終日懸着的一棵心落了地。
石世宇得到了這個消息後,急得寢食難安,心中萬般鬱悶:“這般好事,怎麼輪不到我家?”石世宇來到蒿里山神祠找到了凡道長,訴說了苦衷。了凡道長是石世宇考秀才時遇到的學友,屢試不中,索性遁入空門。了凡道長聽完後,哈哈大笑道:“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命裡無有莫強求啊!”
石世宇道:“你見過天降祥瑞嗎?見過了你就不會這麼灑脫了。我是來求道長指點迷津的。”了凡道長道:“這好說,別人的東西你若想得到,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搶,另一個是買!”石世宇道:“道長這話如同沒說。那可是天降的祥瑞啊,我怎麼買?怎麼搶啊?”了凡道長道:“世宇弟,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所謂祥瑞,必有所指啊。”石世宇恍然大悟:“要是搶不到也買不到呢?”了凡道長漠然道:“那就毀掉她!除此之外,焉有他法?”
石世宇沉思了一會,搖頭道:“這不可能?無從下手啊!還是忘掉好啊!”了凡道長笑道:“世宇弟,果然聰明,毀掉與忘掉本無區別嘛。”
石世宇起身告辭,了凡道長送至殿外,突然想起一事來,喊道:“世宇請留步!貧道尚有一事相問。”兩人復至殿內,了凡道長道:“世宇兄,天降祥瑞,難道那石家是聖泉之地?”石世宇恍然大悟:“你是指傳說中的聖泉?此泉確實存在?”了凡道長道:“聖泉確實存在!道家、佛家、仙家、官家,無不以尋此聖泉爲已任,只不過沒有明示罷了。”石世宇依舊疑惑不解:“我家世代居住在聖泉的傳說地,怎麼不見有人來此找尋?”了凡道長道:“這等事,絕對秘密爲之,豈能讓人知道。公開搜尋,天下志士必然雲集徂徠山,找到了也未必是自己的。再說這聖泉最忌挖掘,一旦截斷了龍脈,一場空不說,必遭天譴!故而此事只能秘密爲之。找到了,也只能偷偷地據爲已有,後世子孫悄悄地享用而已!”石世宇慨然道:“原來如此啊!”
了凡道長問道:“石家的風水如何?”石世宇道:“山南水北,位置上佳!道長,前去查看查看?”了凡道長道:“爲了聖泉,你們那個地方我不知去過多少次了,你一說我就知道。”石世宇道:“河東,向陽山坡,石家的宅子南面有一小水庫,不過離宅院遠一點,有二百多尺。”了凡道長拍了拍額頭道:“我知道了,風水寶地中的風水寶地!如此一來,聖泉一定就在石家的宅院中,天降祥瑞也就順理成章啦!”石世宇搖頭道:“不可能!石家一直上山擔水喝,既然聖泉在家,怎能棄之不用?”了凡道長笑道:“這點道理你也不懂?家有至寶,秘不示人!人之天性也!”
了凡道長起身進了內室,出來後拿出兩個銀元寶遞給石世宇,石世宇接在手中,詫異地看着了凡道長:“道長……你……”了凡道長道:“你只要找到聖泉,我就有辦法讓她變成我們倆的。”石世宇面露爲難之色,了凡道長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只要想得到聖泉,你便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石世宇果真找到了解決問題辦法,他用一個銀元寶買通了一個慣偷,在石介山全家上山還願的時候,潛入石家,輕而易舉地便發現了位於石家屋內的聖泉。
石世宇趕到蒿里山神祠告知了凡道長,了凡道長激動得渾身戰慄,跪下,面朝泰山,磕起響頭來:“多謝泰山神保佑,弟子了凡不負重託,終於找到聖泉,希望泰山神再保佑弟子奪回聖泉!”了凡道長又讓石世宇給泰山神磕了頭後,把他領進密室。
密室建於地下,過三道門纔可進入,裡面漆黑一片,了凡道長關閉密室門之後,點着蠟燭,石世宇纔看清密室的情形。密室不大,四壁全是壁櫥,了凡道長順手拉開壁櫥的五六個抽屜,石世宇頓時呆了。抽屜中有的裝有黃金,有的裝有白銀,有的裝有銅錢,還有的裝有珠寶首飾……
了凡道長看着目瞪口呆的石世宇,笑道:“想要嗎?想要的話這些你都可以拿去,但是你必須把聖泉弄到手!”面對做夢都想不到能擁有如此之多的財富,石世宇焉有不動心之理,但是他一時之間想不出怎樣才能奪得聖泉,面露爲難之色。了凡道長料定石世宇動了心,便道:“你是擔心沒有辦法得到聖泉?”石世宇下定決心後,點了點頭。了凡道長拍了拍石世宇的肩膀,笑道:“你只要同意做就可以了,你看我們有的是錢啊!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錢辦不到的。聖泉到了手,你也有一份!”
石世宇看着了凡道長:“道長,這麼多錢……哪裡來的?”了凡道長道:“貧道一兩年就能弄這一屋子的錢,你放心,安全的很啊!金橋銀橋奈何橋,天堂人間黑地獄,還不是全憑貧道這一張嘴嘛。”石世宇恍然大悟:“一切聽從道長安排。”了凡道長道:“抓住時機,沉着應對!”
石振東的兒子尚未出生便引起了巨大轟動,主要還是因爲祥瑞一事,祥瑞出現不久就傳揚出去,引得每天都有不少人到山坡上看石家的祥瑞。泰安知縣聞柏達親自來橋溝觀看過。當衆人得知石家的媳婦懷孕之後,一致認爲石家媳婦懷的是個大人物。沒有人公開將這祥瑞與聖泉聯繫在一起,這讓石世宇很安心。王翠琳到了臨產期,沒有任何反應,一直推遲了六個月,才誕下一男嬰,人們更加認定這個孩子是個貴人無疑!俗語云,男孩遲生是個寶,女孩遲生是棵草!石介山給孩子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石敢當。
石家的一舉一動,石世宇都會原原本本地向了凡道長彙報。石敢當出世之後,石世宇報告了了凡道長,並告訴了凡道長,聽說石敢當出世之後,他便立即上了山,觀看石家,祥瑞消失啦!了凡道長嘆了口氣,說道:“一個大人物誕生了,我們奪取聖泉的難度更大啦!不過,我們決不放棄,爲了我們的子子孫孫。沒有聖泉的滋潤,只怕也出不了石敢當!”石世宇問道:“道長,我們該怎麼辦?”了凡道長道:“忍耐加等待,目前聞知縣也開始關注着石家,務求一擊必中,切忌投鼠忌器!”石世宇一臉失望,因爲他現在不但渴望得到聖泉,而且羨慕石家的榮耀。了凡看透了石世宇,說道:“世宇弟,莫着急,徐圖之,心急吃不到熱豆腐。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到縣衙裡當差,先做個師爺,這也是我們偉大計劃的一部分,我爲此花了兩千兩銀子。”石世宇大喜過望,道:“多謝道長!”了凡道長道:“錢解決不了的事,權能解決,你聰明睿智,言辭機敏,天生就是當官的料,好好幹,我至少要讓你做到知府,機緣好了,弄個巡撫,甚至入朝做宰相也不是不可能。”石世宇聽了這話,心花怒放,道:“多謝道長教誨!”了凡道長道:“你把那個甄侍崇帶上,要不是這廝把祥瑞之事捅出去,我們說不定早就下手了,帶上他,關鍵時刻他就是你的替死鬼!”石世宇嚇得出了身冷汗,這個了凡道長真是神通廣大,祥瑞之事的確是甄侍崇散佈出去的,可怕的是了凡道長連這事也知道,那麼自己的行動他也會了如指掌了。誰做的呢?
幾天之後,石世宇去縣衙做了師爺,又過了一段時間,向聞知縣推薦了甄侍崇,甄侍崇做了個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