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地動了動,把程世容的頭稍微移開了一點。
程世容的額頭上有個不起眼的疤痕,剛剛在酒店裡時我就注意到了,五年前他是沒有這個疤痕的。趁着他睡着,我放大了膽子順着他額頭的疤痕摸過去,令我吃驚的是,這條疤痕又細又長,從他的左額一直延伸到耳後,平時有頭髮遮着看不到,但是順着疤痕摸過去,就能知道這條疤痕有多可怕。
我忍不住一陣陣心疼,這條疤痕肯定是這五年內添上的,以前他打球扭了腳我都會心疼得睡不着,可是關於這條疤痕,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是在哪裡受到這樣重的傷又是什麼時候受的。
想到這些,我更加難受,情不自禁地把脣貼上那條疤痕,希望能緩解他當時的疼痛,卻不知道怎麼驚動了他,他嘴裡一邊嘟噥着一邊把頭湊了過來,我還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就被他掐住了下巴,接着兇狠暴烈的吻就落了下來,我掙扎不能,最後也放棄了掙扎,程世容見我不掙扎了,吻也變得溫柔多了,靈活的舌頭輕巧地闖進了我的口裡,卷着我的舌頭與他共舞。
我腦袋發懵,被他這樣嫺熟的吻法吻得幸福得快要暈過去,而這時我終於聽懂了他在說什麼。
“……不要……不要離開我……”
那一瞬間心酸與悲傷涌上心頭,我差點哭出來,我細細吻着他的嘴脣,小心地迴應他的吻,小聲地答應他:“好的……我不走……”
程世容這下終於安定下來,他抱着我,埋在我胸前沉沉睡去,黑暗中,我能確信他嘴角帶着笑。
帶着這樣的幸福與甜蜜,我緊緊貼着我深愛的人,我也睡着了,這一夜,我頭一次做着溫馨快樂的夢。
我夢到我們廝守的那一整個暑假,那時候我們雖然什麼都沒有,卻擁有很多夢想,我們打算將來在我們成長的地方上建一個二層小樓,生兩個孩子,他上班我就在家裡帶孩子。
可是夢做到一半我就被一腳踹醒,我驚訝地看着牀上的程世容,從尾椎骨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但是比這更痛的是,昨晚還與我親吻相擁入眠的戀人,此時深深皺着眉,用滿是厭惡的口氣朝我吼:“你怎麼跟我睡在一起?!”
他低頭看到自己凌亂的衣衫,怒火更盛:“莊晴你真夠不要臉的,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真叫人噁心!”說着就掀開了被子直往衛生間去。
我知道他誤會了,不顧身上摔落在地的疼痛,跪行着抓住了他的褲腳,急忙地說:“不,我沒有……我沒有做那種事!”
“哼!做得出來還不好意思說麼!你可真夠虛僞的!”
程世容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神裡滿是鄙視,然後狠狠甩開了我,走去了衛生間。
我忙跟了過去,卻被他一把關在了門外。
“別讓我再看見你!立刻從我家滾出去!”
冷冷丟下這句,程世容用力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