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姜卿低着頭悶悶的說,連看都沒有看他,眼簾低垂,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低沉簡練的聲音又一次再次響起。
明明說的很輕,卻充滿了強勢霸道。
姜卿的心狠狠地顫了顫。
她擡起眼眸,重新坐直了身子。
車廂裡一片安靜,良久,姜卿低低的開口:“喻宣城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嗎?”
喻宣城挑眉,眼睛目視着前方,岑薄的脣片輕啓:“你說呢?”
姜卿愣怔了半響,心倏忽的一疼,這個問題他早就回答了自己,可是自己還是 不死心的想要聽到另一個答案。
“喻宣城,無論我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恩怨怨,孩子是無辜的,我希望你......”
“夠了!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怎麼做!”喻宣城倏然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莫名的他不想聽到這些話,心口像是堵着一團棉花。
姜卿清麗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最終將頭轉向了一邊。
既然答應跟他回去,這個孩子肯定是要生下來的,她只是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
姜卿看向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象,知道這條路是去他別墅的,眼眸閃了閃,淡淡的說:“如果我過去,柳婉兒沒有意見嗎?”
“你不需要管那麼多,你只需要每天在家裡好好的養胎,沒什麼事不要去找婉兒的麻煩。”
姜卿冷笑,她什麼時候找過柳婉兒的麻煩了?哪一次不是因爲他的爛桃花給自己招來了一大堆的麻煩:“麻煩?我只希望麻煩不要找上我。”
喻宣城不悅的蹙了蹙眉,他不喜歡姜卿這種語氣跟自己講話,頓了頓:“你沒必要這幅樣子跟我說話,當初的那份協議沒人逼着你籤,現在你就像以前一樣就行,把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像以前一樣?把我軟禁在家裡?”姜卿悲涼的開口,掩蓋不住自己眼眸下的情緒。
喻宣城將她的表情一覽無餘,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車廂裡的氣氛一下子又回到了壓抑低沉。
一道手機鈴聲在這個狹小的車廂裡顯得格外突兀。
喻宣城瞟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眸子暗了暗,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起。
“喂?”喻宣城低沉而磁惑的聲音在狹窄的車廂裡緩緩盪開。
姜卿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可是並不是跟自己說的,不用想都能猜到手機對面是誰。
“乖,我一會就回去。”喻宣城溫柔帶有磁性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想要沉 淪,只是聊了兩句便匆匆掛斷。
姜卿能夠清楚的聽到電話那邊柳婉兒嗲聲嗲氣的聲音,面無表情,緊緊的抿着嘴脣,看着窗戶外不斷倒退的景象,淡淡的說:“喻宣城,要我跟你生孩子也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喻宣城好奇的挑了挑眉:“什麼?”
“我媽她身體撐不了多久了,就算找到合適的心源也沒有多大的勝算。”姜卿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都不由的覺得心口一窒。
頓了頓隨即說:“但是我媽她有一個親生女兒,小時候走丟了,現在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找到她的女兒,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幫她找到女兒。”
喻宣城也有些詫異,他也沒有聽說過姜卿養母還有過一個走散的女兒,一個走散的女兒,要在茫茫人海里面大海撈針,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但是他沒有拒絕,看到姜卿的那副神情也不由的鬼使神差的應下了:“可以,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聽我的話。”
姜卿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答應了。
喻宣城的勢力很大,要是找起人要比自己容易的多,所以姜卿還是將這件事情囑託給了他。
車子在門口停下,煞白的車燈照射到門口一道纖細的身影,將她的身形拉成了一道長長的剪影,是柳婉兒。
她剛剛在樓上就有聽到門外的動靜,巧笑嫣兮的急忙跑了下來,滿心歡喜的下去迎接。
姜卿看了看輕輕的笑了笑,徑直的推開了門,氣定神閒的邁着步走了出來。
柳婉兒看着那道嬌小熟悉的身影時,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細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看向姜卿的目光多了一絲打量,眼底有一股怒火要噴薄欲出,礙於喻宣城在旁邊沒有發作罷了。
“先進屋。”喻宣城停好車邁着矯健的步伐下車,關上了門。
他的嗓音慣有的低沉清淡,聽起來很簡單的一句話,卻透着不容置喙的強勢意味。
柳婉兒親暱上前挽住喻宣城的胳膊,勾脣的溫柔的說道:“累了嗎?快進來。”
柳婉兒在看向她的時候,一雙美麗的眸子裡帶着只有她們兩個人之間可以讀懂的挑釁,故意忽視了在一旁的姜卿。
姜卿沒有說話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屋子,背影依舊挺立。
喻宣城安排下人騰出一間屋子給姜卿住。
“宣城,你今天累不累?”柳婉兒體貼柔聲的說道。
喻宣城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麼事。
姜卿淡淡的掃了一眼,緊抿着嘴脣,徑直的朝樓上走去,這裡她很熟悉,所以也知道喻宣城給自己安排的是哪間屋子。
柳婉兒看着姜卿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委屈帶着柔 軟的眼神看向了喻宣城:“你怎麼把她給帶過來了?”
她沒有想到喻宣城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姜卿,居然還把她帶回了家?
頓時,清麗的眸子閃過一抹陰戾,沒有人察覺到。
“沒什麼,怕她再有想逃走的想法。”喻宣城淡淡的說道,眉宇間的嚴峻和清冷不易察覺地斂了起來,語氣中帶着警告:“讓她在這裡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不要再惹出什麼生非。”
柳婉兒一聽到他這樣說,頓時眸光中閃着淚光,沾溼了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宣城,你告訴我,你又把她找回來只是爲了孩子嗎?”
喻宣城看着她美麗的面龐此時的樣子,閃了閃眸子,有些無奈低低的說道:“不然呢,你覺得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