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徐盛,琅琊郡莒縣人,本來明溯還在疑惑其是否自己熟悉的那個徐盛,不曾想此人竟然亦是字文向,雖然覺得莒縣距離那後世孫權的地盤甚遠,可畢竟除了籍貫,其餘特徵皆能對應得上。
當然了,即便此人不是那後世歷史上的徐盛,明溯也無所謂了。昨晚已經親身感受過此人的氣力,如此猛人,想必就算之前默默無聞,以後在自己的培養之下,亦會嶄露頭角,一現崢嶸。
讓明溯無可奈何的是,大家也確實是喝多了,雖然此人在濟北並無家眷牽扯,可自己倒是忘了派人幫他回去收拾行李了。
足足兩天兩夜之後,那徐盛也算是略略恢復了些許狀態,自然不願意繼續像頭死豬般擱在運輸的駑馬背上,便直接向典韋討了匹戰馬,便追問起了自己的兵器何在。
“你還有兵器?”聞言,典韋頓時也怔住了。似乎昨晚此人是空手進來的撒,並無兵器在手。
聞言,那徐盛頓時就急了。自己的長矛可是精鐵打造,平素用起來也甚爲順手,那晚是濟北國的接待酒宴,自己自然將兵器留在廳外,不想卻是拉了下來。看來,這醉酒誤事的說法還真是有幾番道理。
此時,衆人已經行了幾天,若是回頭,不說耽擱行程,就是那心急如焚,不斷催促前行的胡母班也不願意。
無奈之下,典韋只得將這個皮球踢給了心目中無所不能的明溯。
若是換了其他兵器,明溯倒還要爲難一番,說不定再是趕路,都得派了人回去取來,不過長矛嘛……就在諸人目瞪口呆之中,明溯卻是取過一名近衛手中的長戟,屠龍寶刀揮舞之中,便將那些小枝盡數去了,然後手中一扳一扭,便成了一支怪模怪樣的兵器。
“完工!”隨手將那親手所制的“長矛”遞了過去,明溯拍打了一下雙手之中,得意地望着這柄自己所制的兵器。
雖然做工粗糙了一些,長度也短上幾分,可卻是與那記憶中的蛇矛比較接近,明溯心中還是有所成就感的。
“這也是長矛?”那徐盛滿眼驚愕的望着自家這個新主公親手所制的兵器,怎麼看都覺得不太順眼。雖然這杆子通體也是精鐵所制,可那前面卻是七拐八扭,令人看上去總覺得像根長歪了的樹枝一般。
“嚴格意義上來,這叫蛇矛。”明溯更正了一句:“你看看那矛尖,是不是像蛇一般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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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吧……”徐盛本來想說,你還不如直接給我一根長戟呢,不過那些短枝都已經散落地上,此時自己再提,估摸着完全憑藉手工接了上去,不等遇上敵人,就早已在半路顛掉下來了。
當然了,明溯也知道自己不是塊玩手工製作的料子,見那徐盛面容詭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安慰了他一句:“冀州有個猛將使用的便是這長矛……而且是鑌鐵打造的丈八蛇矛。若是文向有心,以後可以奪了過來。”
徐盛本來就在嫌棄這仿冒版“蛇矛”實在太短了,一聽說那丈八蛇矛竟然還是鑌鐵所制,立馬眼冒金星,連聲追問此人正在何處。
明溯當然不清楚張飛身在何處撒,不過既然盧植都跑過來討賊了,身爲他的弟子的劉備自然不甘寂寞。如此看來,估摸着自己與那三兄弟相遇的日子也不遠了。於是,便淡淡地言道:“遇上賊人的時候,文向便能看到那丈八蛇矛了。”
這番話不說還好,一說整個平叛軍的將領,尤其是那到了明溯手下寸功未立的太史慈等人頓時就急紅了眼。這一路上也算是連續遇上了好幾波小股賊人,可不等他們出馬,那徐盛便一馬當先,迫不及待地衝殺了上去。
毫無疑問,姑且不談這徐盛的武功倒也了得,單就憑藉他那堪稱世間少有的蠻力,連人帶馬衝了上去,區區二三百裝備簡陋的賊人都不夠他一人追殺,哪裡還能留點殘羹冷炙等着太史慈等人整兵上去撿漏?
這一路上,從清河到安平,再到那河間郡,大軍馬不停蹄,人不卸甲,連續穿越了三個郡的地界,任是大大小小的賊人遇上了不下二十股,最終太史慈等人除了沿途徵召了一些精壯鄉勇之外,其餘就只能吊在後面看那情緒高漲的徐盛玩弄帽子戲法般連番表演了。
其實,這個時候徐盛心中也有所憋屈。先前明溯已經信誓旦旦地保證了,只要遇上賊人,便能見到自己那心儀已久的丈八蛇矛,爲何連續廝殺了這麼多天,不消說長矛,便連長戟都沒見上幾次?
眼看再這樣下去,估摸着手下的將領一個個都要將本部人馬扔了下來,獨自一人跑了上去與徐盛搶功了,明溯看看也實在不是個辦法,到了河間的時候,便直接任命那徐盛從親衛之中提拔爲平叛軍第一營副營長兼一部軍司馬,協助郭貴掌軍,也算是有了個牽制,免得羣情激昂,一大堆人天天圍着自己抗議了。
到了這個時候,連續經過三個郡的搜刮,明溯手下這支平叛軍基本上也就達到了滿員的狀態。
五個營,從一營到五營,盡皆分爲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曲五部共計二千人。
其中,第一營由郭貴統帥,徐盛配合;第二營由太史慈統帥,荀彝從侯府家丞的虛職上轉任了副營長;第五營由荀攸統帥,配合他的是剛剛從河間鄚縣徵召上來的一員小將,張郃張儁乂;至於第三營、第四營自然依然由鄧元、胡魁統帥,不過副手就沒有了。
原因很簡單,二人找到明溯的時候,明溯兩手一攤,無奈地言道:“二位兄長不會以爲得力的將領都在鄉野之地,等着我去徵兆吧?”
說實在的,這次行軍能夠發現張郃,倒也算是個意外之喜了。儘管沿途郡、縣,只要路過,明溯都會不遺餘力地去打聽有甚麼知名人物,奈何人家不是心有所屬,就是已經在當地任了一官半職,無論自己說的是唾沫橫飛,都是扯出一大堆家庭困難出來,推卸了過去。
幸好那張郃家中沒甚麼牽掛,若不是如此,恐怕就算是口水直流,明溯總也不能喝令典韋,將對方綁了隨行吧。
打着朝廷的旗號行事就是這點不好,若不是有胡母班在旁邊監視着,估計明溯早就命令手下偃旗息鼓,直接一路打劫了過去了。
當然了,之所以人才難招,也是明溯現在根基比較深了,手下文士武將,不談說如雲,至少目前也算個不小的勢力了,所以對於那些名聲不顯,或者一看就入不了眼的小角色,自然不願意多花多少氣力在對方身上了。
說起來,像葛權、鄭可等人,那些也是自己潦倒之時,從基層慢慢地培養起來的。這些人與自己有着同鄉之誼,又知根知底,用起來極爲放心。若是隨便再去選幾個沒甚麼名聲,家底都不清楚的,明溯倒寧願從自己手下的軍侯中培養,可能更爲順手。
鄧元、胡魁自然不明白這個道理,被明溯可勁兒地忽悠了一番自己之所以會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爲自家兄弟,用起來放心之類的理論之後,便也只得怏怏然地各自回到軍中,去等那尚還處於虛無縹緲之間的副手撞了出來了。
也是見明溯忽悠多了,典韋覺得總是有些心中難安,便納悶地去問明溯,太史慈是無名的親哥,又是明溯根紅苗正的大舅子,爲何也爲他配備了一個荀彝?
“兄長有所不知,子義勇則勇矣,然常常喜歡孤身突入賊中,如此一來,所部兵馬總該有個人協助節制一番了。”明溯卻總有理由解釋。
“荀攸爲何也配了副手?”
“公達文士也,總得有個人幫他衝鋒陷陣吧。”
“七弟呢?”
“尚武可是富貴出身,萬一有個閃失,我豈不是對不起郭勝伯父了?”尚武是郭貴的字。雖然說典韋搬出了郭貴,可明溯卻還是振振有詞地應道。
你就繼續忽悠吧!聞言,典韋不禁往上翻了個白眼。好在此時鄧元、胡魁二人不在,要不然二人鐵定要與明溯拼命。明溯雖然明說,可對於二人武不絕頂,文不超羣的評價還是暗暗隱藏在話語之中的。
三月下旬,春暖花開的時候,諸人一路晃晃悠悠,襲擾了沿途郡縣鄉亭無數,終於進入了中山國地界。
到了這裡,那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胡母班終於將心放下了一大半。
雖然說此前甄夫人一行依然同路,可畢竟不再是那樓船上面,明溯再是膽大妄爲,總不能將人家一個婦人給喊到自己的房中或者營帳中間吧。
可以說,這一路上除了某些時候,明溯興致大起,將那小甄宓給抱了回去,好生哄上一遍,也算是提前圓房了之外,其餘皆無失禮出格的地方。當然了,就算是明溯哄着小娃兒睡覺,畢竟人家親生母親都沒說甚麼,自己又何須在旁邊嘰嘰歪歪,惹得大家都不開心呢。
其實,就在胡母班暗自腹誹的時候,明溯倒也沒有去做甚麼猥瑣的事情,因爲此時他的心思都被那河間聽來的一則消息給吸引住了。
歷史終究還是在按照本來的行進軌跡往前推進,除了盧植大發神威,屢戰屢勝的好消息之外,那一生顛簸流離的劉備竟然也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