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小夏的反應,金簡雲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拿着手鍊轉到她跟前,把鏈子舉到她眼前,晃了晃:“你說啊,爲什麼還留着這個?不會是你對我舊情未了吧!”
安小夏伸手去奪,金簡雲胳膊一擡,安小夏個子嬌小,纔到他胸口,根本搶不過他。
“金簡雲,你鬧夠了沒?把手鍊給我。”
金簡雲笑嘻嘻地退了一步:“你來拿啊!”安小夏急得撲過去搶,結果被金簡雲伸手一拉,便將她拉進懷時在。安小夏嚇得一呆,用力要推開他,但他的胳膊太有力了。安小夏一急,也顧不得不是被他摟在懷裡,而是直接去奪那隻手鍊。
金簡雲沒想到她會先來搶手鍊,來不及防備,被她搶了去。
安小夏得到手鍊後,一腳踩向他鞋面,金簡雲躲,她立即伸手撓他。金簡雲立即鬆開了她。
安小夏立即跳開,離他三米遠。
看了手鍊一眼,輕抿一下嘴脣,朝廣場中央的花壇裡走:“金簡雲,你不是問我爲什麼還留着它嗎?那我告訴你好了。這上面的鑽石是很罕見的粉鑽,雖然它們是碎鑽,但仍然相當值錢,這就是我留着它的理由。你送我時我還驚訝你怎麼有錢買這麼貴的鑽石給我,不過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不過現在這條破手鍊對我來說簡直一文不值,我想要什麼顧亦澤不會滿足?”她說完,然後一回頭,把手中的鏈子往腦後一拋。
粉色鑽石劃破空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迷人的光芒。光芒再漂亮,也只是一閃而逝,最後隱沒在花從中。
安小夏朝金簡雲攤了攤手:“怎麼樣?現在沒有了吧!”然後她瀟灑地大步走開,在馬路上攔了出租車,直奔朱素玲所說的酒店。
從看場地到菜色花了整整一下午時間才定好,安小夏累得都快癱倒,就在酒店的餐廳裡草草吃過晚飯,便與朱素玲分道揚鏣。朱素玲跟安小夏之間本就存在芥蒂,更還會要求要送她回去之類的。
從酒店裡出來,天空竟下起了毛毛細雨。安小夏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坐上了酒店給她叫來的出租車。
一坐上車她只報了個‘亦天大廈’,出租車司機便踩下了油門。
半小時後,安小夏便已經站在了‘亦天大廈’前面,毛毛雨比先前大了許多。
她擡頭看了一眼,整幢樓只有零星幾個窗戶裡還透着燈光。她特意留意了顧亦澤的辦公室的窗戶,黑暗暗的沒有一點光。她這才放心地籲出一口氣,走到廣場中央的花壇裡,挽了衣袖開始一點一點地扒着花叢找起來。
沒錯,她就是在找白天被她丟掉的鏈子。
雨越來越大,她的頭髮都溼了,貼在臉上,特別狼狽。腳上、手上、衣裳上全是泥漬。找了一遍沒有,她就找第二遍,第三遍,腰都快要斷掉了,花草幾乎被她踩踏光,終於……在手機電筒的光照下,濃綠的草葉之間有光微閃了一下。
她喜不自勝地撲過去,扒開草叢,果然看到那條粉鑽手鍊。
終於……終於找到了!
她開心且寶貝地撿起手鍊,拿在手裡一陣翻看,直到確定沒有一點壞掉的地方,這纔拿着手機,高興地從花壇裡退了出來。
坐在花壇邊的臺階上,她拿着手鍊仔細地瞧了一遍又一遍。
這是金簡雲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她怎麼捨得丟掉?寶貝都還來不及!
“你不是說你不在乎它了嗎?”一個聲音響起。她的神經猛的一下繃緊,肢體僵硬地回頭朝聲源處看去。
雨絲在燈光下異常清晰,就像一層薄紗,朦朧卻又美好。
一名男子,身材高挑,桃花眼裡寫着深情,鼻樑挺直,珠圓玉潤的脣瓣微微啓合,雙臉的肌肉有些僵硬,卻因激動而不住地抖動。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衣釦敝開,大衣裡面套了一件羊毛衫馬甲配襯衣。
修長有力的手指,握着一把黑色的直柄傘。薄紗般的細雨落在傘上,便匯聚成白糖一般幼小的晶瑩珠子,晶晶瑩瑩地撒在傘面上。
安小夏看着對面的男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喉嚨裡有些發乾,嘴脣囁喏了好幾下,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男人在燈下站了片刻,直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慢慢踱步來到她面前,大傘往前移了些,擋住她的頭頂。
他伸手握住她拿着手鍊的那隻好,將她的手往上託了託,那條擦去泥土的手鍊在她掌心閃着淡淡的光暈。她緊張得有些想收緊手,卻被他握住了指尖,他重複剛纔那句話:“你不是說已經不在乎這條手鍊了嗎?爲什麼要在這時候,冒雨來找它?你知道你已經在這裡找了整整兩個小時了嗎?”衣裳都溼透了,有個也盡是水氣。
溫柔的大掌,帶着令人眷戀的溫度,順關她的指尖,手掌的曲線,胳膊,肩膀,脖子,再到溼溼的臉頰,每一下動作都出奇的溫柔,他看向她的眼裡全是柔情:“你的臉都冰了,冷不冷?”大掌覆上她的整張臉,溫暖幹噪得讓人眷戀。
他的準備收回手,安小夏眷戀這份溫柔,身體不由自主地朝他的大掌靠去。
金簡雲心尖微微一顫:“安小夏,你對我明明還有感覺的。別再藉口說你是因這條手鍊值錢才一直留着它的,我不相信!”只是因爲錢,那在她最需要用錢的時候,爲什麼沒把它拿去賣掉?
安小夏目光微閃,從手鍊移到他的臉上。他正焦急地看着自己,帶着微微痛苦,迫切地想得到某個答案,卻又怕知道這個答案。因爲這個答案有可能對他是致命一擊。
她嘴脣凍得發紫,輕輕顫抖着,漂亮的眼睛裡全是他的身影,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她怕自己邁出這一步,會成爲新的傷害。
金簡雲說:“安小夏,我好像還是喜歡你,怎麼辦?”
安小夏睫毛微顫,一瞬間,眼淚從眼眶裡滑落出來。
晶瑩的淚滴,帶着她的體溫,劃過臉龐。睫毛輕顫着,害怕看他。
她此時的樣子,又脆弱又讓人心疼。金簡雲猛地擁抱住她,力氣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熟悉的氣息,日思夜想了一年半的懷抱。比以前更加溫暖,更加令人安心。
安小夏縮在他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雙手緊時拽住他的胸前衣裳,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金簡雲,爲什麼現在纔出現?”爲什麼我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你不出現!
金簡雲的身體僵了一下,心中有某種情緒炸開,他用力閉上自己的雙眼,手裡的傘被扔了出去,任由濛濛細雨打在兩人身上,捧起她的臉,兩人四目相接,金簡雲溫柔卻霸道地朝她的脣上吻過去。
“嗚……”安小夏吻別一聲,縮了縮脖子,想退縮。
金簡雲吻了個空,有些不甘,霸道地鉗制住她的肩膀,眼睛裡滿是痛苦與失望:“爲什麼?”
那痛苦又不堪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似的,狠狠捅進她的心臟。她被金少的眼神看得一陣慌亂,慌張地移開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金簡發不甘地低嗚一聲,強迫她看着自己。
“該死的!”一隻修長的腿狠狠一腳踢在粉白的牆上,立即下了一隻灰色腳印。
‘亦天大廈’第五層的小型資料室裡,顧亦澤本着柺杖站在窗口,看着雨幕中貼得極近兩人,雙眼赤紅一片,拿着柺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有一種他的領地染上別的雄性味道的憤怒感!
林沖端着咖啡進來,被他粗魯的動作嚇了一跳,快步過去,擔心地道:“少爺,這樣對你的腿不好!”
顧亦澤沒理他,只雙眼定定地看着樓下雨幕中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林沖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心中一沉,眼裡寒芒一閃,轉身就往外面走:“我現在就去把人捉上來。”那洶涌氣勢,就像是替皇后捉還珠格格的容嬤嬤!
“不用了。”顧亦澤冷冷地說着。
林沖回頭,詫異地看他,只見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那眼神,就像狡猾的狐狸看到有獵物鑽進他親自設下的陷井裡。目光再次看向安小夏時,裡面竟摻了一抹同情。
安小夏漸漸冷靜下來,坦然與他對視,心中對自己有些鄙夷,剛纔只差一點點就……
金簡雲捧着她的臉,目光認真深情得讓她發狂:“小夏,你還愛着我,對嗎?”
安小夏眼神直直地望進他眼中,她想問,他還愛她嗎?但她始終沒有問出口。
金簡雲不依不饒,捧起她的臉:“你爲什麼不回答?”情緒有些激動。
安小夏:“那你還愛我嗎?”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金簡雲,帶我走吧。”
金簡雲將她推開一點,讓兩人可以面對面看着,昏黃的燈光下,濛濛細雨,暖暖的淡黃色調打在金簡雲臉上。
可是在這刻,安小夏的心裡卻忽然閃過一張冷冰冰的面孔,一但笑起來又妖豔迷人,特別是初晨的陽光打在他臉上,妖孽得讓人發狂。
她心裡一驚,臉上表情變得有些慘白。顧亦澤是惡魔,無時無刻不在纏着她。簡直令她發瘋。
金簡雲久久不答,安小夏突然覺得驚慌:“怎麼了?”瞬間想明白了什麼,苦笑着說:“不行嗎?”摟在他腰上的手,慢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