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誠的出差,原定計劃是週一就能回來,可因爲這樣那樣的事,一直拖到了週四。而他依舊擔心一然會不信任,每天都頻繁的發消息來彙報自己的行蹤,一然不得不把老公的微信設置不打擾,不然她都沒法兒專心工作。
自然在白紀川眼裡,他偶爾擡起頭,就看到一然在看手機,他並沒有時時刻刻地盯着一然,只是不經意的總看見一樣的光景,可想而知,她看手機的頻率有多高。
是她的家人出事,還是朋友出事,還是夫妻之間……他不能多想,已經做了決定了,他要徹底從一然的世界裡離開。
週四晚上,蔣誠到家時,一然已經在家,開門就收穫了妻子的擁抱,然然身上熟悉的香甜,讓他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一週不見,彼此都冷靜了,思念漸漸擊退了怒意,即便有鄭莉音糾纏不清,他們對彼此的愛並沒有受到影響。人生總是會有煩惱,哪有人能一輩子一帆順風,有問題就解決,遇見坎坷就努力跨過去,老天已經把然然賜給了他,對他足夠的好了。
夜裡相擁而眠,一然伏在老公的胸前,輕輕摸着他的肚皮,笑道:“肉肉要鬆了,我給你找個健身房吧。”
蔣誠說:“天天應酬吃喝,能不胖嗎?過幾天就好了,我自己知道的,不能胖不能變醜,不然就配不上你了。”
一然嘿嘿笑着,擡頭看蔣誠,爬起來親了他一口,語氣軟綿綿地說:“老公,我們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好嗎,這些天我真的難過死了,你還跑去出差,把我一個人丟在家。”
蔣誠頷首道:“這次是我對不起你,我會盡力彌補。然然事情過去後,我們都不要再提起好嗎?我和鄭莉音什麼關係都沒了,你放心,我絕不會再和她見面。”
一然心一鬆:“你這麼說,我當然放心。我也該體諒你,你的事業能有今天,是你一夜夜熬出來的,我不能因爲一時意氣就強迫你去放棄,我也不願你放棄的。老公,對不起,我之前那麼兇的罵你。”
蔣誠愛不釋手地親了又親:“沒有你罵我,我怎麼清醒,然然,我不能沒有你。”
依偎在一起,有很多很多話說,倒也沒有惦記翻雲覆雨,就快兩個禮拜過去了,一然一直沒能踏實睡一覺,沒有比失眠更折磨人的,今天窩在蔣誠懷裡,總算是睡好了。
看着一然的睡容,蔣誠的不安又浮起來,他並沒有徹底把事情解決,他只是提早給了一然一顆定心丸,不論如何,先讓然然安心,他再去想辦法。至少眼下鄭莉音不會太過激動的糾纏,先穩住她,總好過撕破臉皮。
週五上班,白紀川就發現一然的氣色好了很多,他也總算放心了,至少離開前,可以安心地走。
一然則向清歌和可欣彙報了事情的進展,知道蔣誠好好地解決了問題,也替一然高興。
週末時,清歌和往常一樣,來幼教中心接小天下班,現在除了小天老師是孩子們的偶像外,可愛的歡歡也成了學生家長們的小天使,每週都能收穫玩具和小零食。
今天來時,小天班裡的演講比賽頒獎,雖然每個小朋友都能獲獎,還是煞有其事地準備了獎狀和禮品,小朋友們一個個上臺領獎,臉上充滿了自信和驕傲,清歌站在窗外看着,看到老公被這麼多孩子喜歡着,也越來越覺得這份職業無比的崇高。
想起了自己從小到大在學校獲獎無數,大學裡還和一然一起拿着獎學金去旅行……一個激靈閃過,清歌終於想起來,她在哪裡見過鄭莉音這個名字。
回家後,翻箱倒櫃地找出相冊,裡面是大學時期所有的照片,就有一張是她和一然一起領獎學金,雖然領的名目不同,但頒獎是一起頒的,所有獲獎的同學和校領導拍了合照,因爲清歌在院系學生會工作,就拿到了一張。
照片上的同學,除了一然,她沒幾個認識的,用手機復拍下來,發給了一然。
一然隨便看了眼,目光都集中在自己和清歌身上,她那會兒雖然也被認爲是漂亮姑娘,臉蛋圓圓的還有些嬰兒肥呢。看完就問: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看這個?
清歌說:你再仔細看看上面的人,有沒有眼熟的?“
一然好奇怪,把照片放大,一個個看過去,突然有一張臉,讓她愣住了。所有人都是笑着的,只有那個女同學,一臉凝重。
竟然是……鄭莉音,真的是她嗎?
一然完全沒有記憶,她見過鄭莉音幾次了,都沒勾起任何印象,回想起來,當時她就只顧着樂,拿了獎學金,就能和清歌去旅行,至於別的人,她看都沒看一眼。
一然給清歌打電話,告訴她站在後排角落的那個不笑的女同學竟然是鄭莉音,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麼會知道是她?”
清歌連連搖頭,太奇葩了,她說:“真的是她嗎?那天聽你說名字,我就覺得熟悉,總覺得在哪裡看見過或是聽見過,今天突然想起來,那年獎學金獲獎名單上有這麼一個名字,當然我也不認識她,所以找了照片給你看看。”
“你說她認識我嗎?”一然說,“可我完全不記得她,見過幾次,說過話,真的完全不記得。”
“當時你拿了最高獎學金,站在臺上演講半個小時,她會不認識你?”清歌說,“說不定,還是和你爭的同一個名目的獎學金,當然,我只是猜的,不過你看她站在最後一排,應該是拿了最末等的。”
“如果她認識我,還裝作不認識我,還故意接近蔣誠……”一然越想越可怕,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鄭莉音竟然是她們的校友,那麼艱苦地考上這所大學,能從外地考來,和清歌一樣那分數是要高得嚇死人的,那麼優秀的她,竟然去陪酒竟然去出賣自己的身體。
家門開了,蔣誠剛從對面婆婆家回來,一然和清歌說了一聲,掛斷電話。
“然然,媽媽燒的綠豆湯,你現在吃嗎?”蔣誠走進廚房問着,可是一然沒理他,他走出來,就見妻子一臉凝重,要把手機遞給他。
“老公,你看看。”一然說。
“看什麼?”蔣誠接過手機,上面是一張集體照,最中間是一然,他一眼就看到了。
“你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一然說。
“我看……”蔣誠放大照片,一個個看過去,看到那張唯一沒有笑的臉,他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了。
“這是?”他驚愕地問一然,“是她?”
連名字都不想提起,提起來就覺得噁心,昨天鄭莉音就找他了,他想了各種辦法敷衍,到底是沒去見面。
“當然,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認識我,至少我就不認識她,完全不記得了。”一然說,“如果她認識我,可假裝不認識我,還要和你搞在一起,她是不是太變態了?”
蔣誠臉色發白,已經無法形容心中的怒氣,也無法想象鄭莉音究竟多大的惡意,而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招來這個瘟神,老天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太大了。
一然冷靜地說:“老公,再也不要和她有任何瓜葛,躲得遠遠的,不要和她見面。”
蔣誠沉重地點着頭:“我已經答應過你了,絕不會,然然,你相信我。”
可是他在這邊安撫着妻子,事實上事情一點都沒有解決,他不可能去質問鄭莉音爲什麼隱瞞這件事,那樣反而會招惹她來騷擾妻子,不認識也罷了,認識的話,是多大仇要做這麼陰險的事?
他只能儘量迴避,儘量敷衍,在接到鄭莉音微信和電話時,一次次地用工作忙碌來推辭見面,時間久了,鄭莉音也沒有耐心,很顯然,蔣誠其實是在逃避。
轉眼又是一週過去,上海度過了八月初的酷暑,溫度稍稍有所降低,但依舊炎熱得讓人煩躁。
好在家裡一切太平,婆婆沒來打擾,老公回家也早,他們誰也沒再提起鄭莉音,一然更是讓清歌把那個女人的臉,從照片上剪掉,她以爲時間一長,事情真的會過去,蔣誠說他解決了,她信的。
週日晚上,一然要用老公的手機收驗證碼,她平時不怎麼碰蔣誠的手機,但老公的解鎖碼她是知道的,試了兩次都不對,只能隔着浴室的門問:“老公,你換密碼了?”
在洗澡的蔣誠心裡一咯噔,他就是怕一然無意中動他手機時,發現他和鄭莉音還有聯繫才特地換了密碼。
“告訴我呀。”一然在門外催。
蔣誠報了一串數字,心咚咚直跳。洗澡出來後,發現手機在桌上,一然在筆記本上操作網銀,並沒有什麼異常,他悄悄拿過手機,順手把密碼又換了。
本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一然也根本沒往心裡去,但是夜裡,蔣誠去衛生間拿套套,兩人正準備恩愛,她看到蔣誠的手機亮了一下,順手拿來想打開看看,發現密碼又不對了。
她正捧着手機發呆,屏幕上跳出電話,來電顯示赫然寫着“鄭莉音”三個字。一然的心咯噔了一下,把手機放回原位,翻過身去,假裝沒看見。沒多久蔣誠回來了,能感覺到他拿起手機,腳步匆匆地走出去,雖然很快就回來了,可是一然的心……
這一晚他們沒有做-愛,一然心裡像被巨大的石頭堵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蔣誠,他爲什麼頻繁地換密碼,爲什麼鄭莉音的電話還能打進來?她假裝犯困不想做,她也絕不想在這種時候,再讓蔣誠碰她。
第二天早上,平平如常,一然沒有露在臉上,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兩人開車出門,蔣誠的車開在前面,停在小區大門升降杆前刷停車卡時,一然在後面看到一個女人朝他的車走去。
鄭莉音!
一然的心頓時抽了起來,可沒有半分猶豫,迅速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那邊鄭莉音一面和滿臉驚愕的蔣誠打招呼,一面就看到陸一然從後面的車上下來,沒想到他們夫妻倆還一人開一輛車?
但是一然衝過來,不由分說地朝她臉上扇了一巴掌,抓着她的頭髮把她往地上一推,早晨才下過雷陣雨,鄭莉音整個人摔在了水塘裡。
明天10:30更新,不見不散大家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