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紀川點頭:“我怕我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自己,分開好,對她好對我也好,不論如何我不能影響她的生活。”
美香拍拍兒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會遇見更好的女孩子,就算一直遇不到,一個人瀟瀟灑灑的也好啊。”
“媽,謝謝你。”白紀川很感激父母的開明,但一然摔傷流產的事,他還是不要提了,畢竟從今往後一然都不會再出現在他和媽媽的人生裡。
只是,一然傷成那樣,還第三次流產,白紀川心疼得發瘋。甚至後悔他不該讓一然先下班,該讓她和自己一起回辦公室,又或者和她一起走下樓梯……總之,他後悔沒能保護好一然,而他想掐死那畜生的心,完全不亞於她的丈夫和爸爸,可這不該是他做的事,他心裡很明白。
媽媽幫他收拾了點東西,爸爸把他的花草收回去,不要他開車來回麻煩,兩人打車就走了。
白紀川回到家,其實家裡沒有太多的變化,這個家一直沒什麼煙火氣息,與其說留戀這個家,他更留戀辦公室,和辦公室裡的那個人,不過,一切都要揮手說再見了。
手機忽然響了,意外的,是一然的電話,他呆了半天才接通,那邊是熟悉而虛弱的聲音,但笑着說:“白總,我是一然。”
“你好些了嗎?”白紀川的心放回去一點點,她終於醒了。
“我沒事了,白總,謝謝你把我送到醫院,要是你不在,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一然在電話裡說,“我這幾天都不能來公司了,大概又要兩三週的樣子,這一年我狀況百出,出勤率很低,hr肯定不耐煩了。但我很快就會回來工作,白總,能不能幫我在hr那邊說些好話。”
白紀川說:“你放心養身體,不會有人動你。雖然這麼說不太客氣,但其實你和韓可欣的關係,就足夠你待下去了,大老闆恨不得把你供起來。”
一然笑了:“那就好,那我安心了,白總,之後幾個禮拜要辛苦你,我很快會回來。”
“你好好養病,不用擔心。”
一然又說:“因爲事情有些尷尬,能不告訴同事嗎,我並不想驚動他們來探望我。”
白紀川同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電話掛了,一然挺高興的,把手機交給老公,慵懶地喘了口氣:“這一年是不是我們的坎,不過過去了就好了。”
蔣誠放下手機,把切好的芒果遞給一然,妻子一年裡流產三次,醫生說她的身體受到很大的傷害,莫說保胎的事,以後能不能再順利懷孕都是問題。但她既然能連續懷孕,至少底子不賴,好好調養兩三年,以後還是有希望的。
可蔣誠完全不希望一然再懷孕,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吧。
轉眼就是週一,蔣誠要上班去,一然堅持不要他請假,說有爸媽在就好,她不想把一家人都弄得團團轉,相比之下她更希望大家都迅速回歸正軌。她希望儘快把鄭莉音從生活裡抹去,像從前一樣,平安幸福地把日子過下去。
這天下午,爸媽推着輪椅帶一然出去散步,她的腳踝扭傷了還不太好走路,回到病房時,就見公公坐在門口,蔣盛昌站起來說:“你們回來了,我去找蔣誠他媽媽。”
陸大海臉色很不好看,但也不能把人趕走吧,就先把女兒送回房間抱到牀上。
王梅很快就來了,她是去打聽兒媳婦的病情,畢竟流產三次,這不是鬧着玩的,她很想知道兒媳婦以後還能不能懷孕,再有這病房,要三千多塊一晚上,還不算醫保的,眨眼就一萬多塊錢花出去了,而且他們好像還不打算出院,這是不住個兩三萬塊不肯走,她心疼兒子的錢。
她忍不住,就說:“我聽護士長說,然然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要不接回家去養吧,我來照顧她。”接着說了句,“三千多塊一晚上,這幾天就一萬多塊錢出去了,接回家裡養也是一樣的。”
陸大海本來就一肚子火,要不是看在女兒面子上,連蔣誠他都不想放過,聽見王梅這句話,頓時火冒三丈,怒道:“我女兒沒花你一分錢,用不着你操心。”
王梅眼珠子一瞪:“這叫什麼話,你女兒一個月才賺多少,都不夠這幾天房費的吧,你女兒的錢還不都是我兒子給的,什麼叫我不要操心?”
蔣盛昌上前呵斥道:“你閉嘴,我們走吧。”
王梅對着老公破口大罵:“你算什麼男人,由着人家罵你老婆,你還幫着人家?”
饒是柔弱的柳葉媽媽也忍不住了,說道:“這房間是然然的朋友給她安排的,不花蔣誠一分錢,你不要瞎講了,你走吧,我們不想看見你。”
眼看着兩邊要吵起來,一然真是無奈極了,可她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拉着爸爸的胳膊,叫他別生氣。
可是王梅偏偏火上澆油:“她有朋友了不起啊,可她以前在家裡買的衣服鞋子,她花的就不是我兒子的錢?”
陸大海衝過來,怒不可遏地說:“你給我滾出去。要不是你兒子在外面搞女人,會出這種事嗎,我還沒跟你們算賬,你在這裡放什麼屁?給我滾,別逼我動手!”
王梅氣瘋了,尖聲道:“你胡說八道,我兒子什麼時候在外面搞女人了,是你女兒像個瘋狗一樣把人家打一頓,現在被人家報復了,還怪我兒子?你也不看看你女兒平時穿得像個妖精,不知道她在外面招惹多少男人,是她不要臉。”
一然呆呆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婆婆,看着怒火沖天的爸爸,她的心冷了。
陸大海一把抓起王梅,直接把她拖出病房,正好蔣誠從門口進來,看到這景象驚呆了。
王梅撒潑似的又喊又叫,大聲說着:“你囂張什麼,你女兒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醫生說她以後也懷不上孩子了,我們家娶到你女兒,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陸大海看見女婿,把他媽往他身前一推,怒道:“帶着你老孃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別怪我不客氣,滾!”
隔着爸媽,一然看見蔣誠,蔣誠也看見了她,就這麼幾步路的距離,遙遠的好像銀河萬丈,她剛纔聽見婆婆說,醫生說她可能再也不能懷孕了。
護士聽到吵鬧聲,趕來制止,生氣地訓斥着:“你們怎麼回事,立刻安靜下來。”
蔣盛昌已經無話可說,和蔣誠一左一右拉着王梅離開,柳葉把他們的東西又送出來,都不想再看女婿一眼,扭頭就走了。
王梅站定了,整理頭髮和衣服,看到丈夫和兒子一臉的冷漠和怒氣,她惡狠狠地說:“我嫁了什麼男人,生了什麼兒子?我活該被人欺負。”
蔣誠什麼話都沒說,剛纔一然眼神裡的絕望,是他從沒見過的,讓最心愛的人露出這樣的神情,他還算什麼男人。
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一然緩緩躺了下去,柳葉輕聲安撫女兒:“你別聽王梅胡說八道,醫生說你雖然流產好幾次,可你也是懷了纔會流產,說明你的身體底子很好,過兩年保養好了就……”
陸大海憤怒地道:“生什麼生,命不要了?”
一然平靜地說:“爸媽,你們回家去吧,我在這裡不缺人照顧,你們讓我也安靜一下好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後面幾天我打電話你們再來,我不打電話,你們就別來了。清歌她們也會來陪我的,不要擔心我。”
陸大海氣得眼睛通紅,但他們知道女兒的脾氣,一然要他們走,他們只能走。
爸媽走後,估摸着蔣誠應該把他媽送回去了,一然拿出手機,給蔣誠發了條微信:“老公,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別來了,明天下班再來。我想吃你們公司樓下的蛋撻。”
之後兩天,一然都沒讓爸媽來看她,希望大家都能冷靜一下,而她的身體基本沒什麼大礙,之所以留院觀察,是因爲頭部受了傷。醫生表示她可以出院了,但這種病房很少有人等着排隊,她願意住下去,醫院也不會趕她走。
週四,公司部門會議結束後,白紀川宣佈他下週就要去北京分公司赴任華北大區總裁,林偉會升任銷售部總監,他去北京後也會繼續支持這邊的工作,希望大家以後再接再厲,拿出更好的成績。
突如其來的消息,所有人都挺驚訝的,白紀川卻瀟灑地說:“週五聚餐,爲我送別,爲林總監慶祝吧。”
離開會議室後,白紀川回到辦公室,看到一然空蕩蕩的座位,心又疼了。思來想去,他還是應該去和一然道個別,順便探望她,同事一場,撇開個人感情,這是最起碼的。
於是提早下班,去商場買了兩盒巧克力,醫院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
巧的是,今天清歌也提早下班來看一然,剛走進醫院,有好聽的聲音喊她:“小薛,是你啊?”
清歌一轉身,看見是上次租房時遇見的白阿姨,客氣地笑道:“阿姨你好,你來看病嗎?身體不舒服?”
白美香說:“我老同事的女兒生孩子了,我來送紅包的。”她笑着問,“你呢,哪裡不舒服嗎?我聽說啦,你不離婚了對不對,真好真好,你氣色看起來也好了。”
清歌笑道:“我是來看一然的,就是那天和我一起來看房子的,你還記得嗎?”其實清歌說完,才突然想起來,這位白阿姨,是白紀川的親媽呀。
白美香很緊張地問:“她住院了嗎?在哪裡啊,我可以去看看她嗎,生什麼毛病了,要緊嗎?”
清歌這下也不好意思阻攔,只能把白阿姨帶到了病房,美香還特地跑去外面花店買了一束康乃馨。走進病房,看見這裡的環境,心想一然家的條件真是很不錯,可以住得起這麼貴的病房,上次在電影院看到她先生,的確一表人才,還這麼疼愛老婆。
一然纔看到清歌,就見捧着鮮花的白阿姨閃出來,一如既往溫柔地喊她:“小妹妹,我來看你啦。”
可是白美香坐下沒多久,病房門又被敲響了,清歌去開門,白紀川出現在那裡,房間裡的人朝他看過來,美香驚訝地問:“兒子,你怎麼來了?”
明天10:30更新,不見不散友情提示:白紀川是男主角(來,跟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