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弩箭強勁,且數量極多,足足噴射了五六分鐘,那勁風聲才變得稀稀落落了起來,又過了一會,才徹底停歇了下來。
我趴在地上,只感覺手心裡全都是冷汗,這巫王母大墓果然機關重重,這纔剛下來,便遇到了鐵頭蜈蚣和弩棺,若是再繼續深入,也不知道還會碰到什麼東西呢。
這時,就聽小森大喊了一聲:“活着的都站起來!”
隨着小森大喊出聲,就見一羣漢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我轉頭一看,就見站起來的,竟然只有十來人了,而地上,竟然躺着七八具屍體。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隨即也慢慢爬了起來,我身邊正好有一具屍體,走近看了看,就見他並沒有被弩箭命中要害,只是大腿根中了一箭,不過血流的很多,將他的褲子全都染紅了,估計,是割到動脈了。
不過他的死相卻極其恐怖,雙眼上翻,口吐白沫,四肢呈彎曲蜷縮狀,似乎在死前有過抽搐。
張書源也走了過來,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然後恨恨的大罵了一聲:“媽的,纔剛下來,竟然就折損了九個兄弟,看來是我低估了巫王母大墓的兇險,唉!”
張書源說着竟還嘆氣搖頭,那些活着的漢子聞言全都沉默,一臉的陰沉。
這些人跟着張書源和小森來此都是爲了求財的,既是求財,那肯定要有命花才行,可現在,這財沒求到,還丟了命,可真是冤枉了。而剩下的人顯然也有些動搖了,有幾個人在小聲議論着什麼,似乎是不想幹了,想回去,小森站在一旁聽見他倆嘀咕便轉頭,冷冷的看了那兩人一眼,說:“來都來了,哪有回去的道理?而且,你說說,你想怎麼回去?”小森說罷用槍口指了指頭頂,這兩人擡頭一看,就見那琉璃頂距離我們五六米高,且小森下來的時候也沒栓繩子,這麼高的高度,除非會飛,不然不可能出的去。
衆人見狀全都一臉陰沉的看着小森,我甚至在幾人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怨毒的神色,雖然小森狠辣,他們怕他,但這些人也都是刀口舔血的人物,若是到了生死關頭,就算是天王老子他們也敢拉下馬。
“怎麼,這就怕了?”小森冷笑,說:“兄弟,既然是出來混的,那就應該做好死的覺悟,來的時候我和你們說過,這盜墓兇險,成了,一生富貴,沒成,那就是腦袋搬家,當初你們的怎麼不知道怕呢?現在怕,呵呵,晚了!”
小森說完之後便陰笑,張書源見狀急忙擺了擺手,說:“大家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想活着出去,那必須齊心協力,如若不然,大夥全都得扔這!這弩棺,也確實是我的疏忽,不過大家放心,之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這倆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配合的也真是絕了,不過張書源說的不無道理,若是我們齊心協力,出去的希望還是有的,但若是現在窩裡反,那我估摸着,不用往前走了,直接就得全交代在這,畢竟這夥人手裡都有長槍呢。
這些漢子顯然也想通了這點,就見一個光頭漢子乾笑了兩聲,然後撓了撓腦袋,說:“副茅主,森哥,你們說的道理我們都懂,但你看,這才進來多大會工夫,咱們就折損了這麼多人手,依我看,這巫王母大墓太兇險了,我們,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回去,然後回極南茅廬,多調集一些人手吧?”
當這漢子說出極南茅廬四個字的時候我忽的心頭一顫,草,原來這張書源,真的在騙老子,而小森顯然也反應了過來,見我一臉驚愕的看着張書源,便一臉怒氣的衝那漢子罵了一聲:“草,我們是極東茅廬的,你他媽的嚇傻了?”
那漢子一下也反應了過來,看了我一眼,但隨即就說:“森哥,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沒必要怕他瞞着他吧?”
小森聞言冷哼了一聲,隨後轉頭看向了張書源,張書源搖了搖頭,擺手說:“罷了,不過若遇到別人,千萬不要再說走嘴了!”
衆人點頭,隨即在小森的指揮下,將地上的屍體全都搬到了一旁,整齊排列在一起。
這些屍體的死相都極其恐怖,眼睛上翻,身體蜷縮在一起,嘴角還掛着白沫,張書源看了看,便說:“這箭上的毒很烈,大家小心點,不要沾染上!”
衆人點頭,然後全都悶頭開始搬屍。
我沒有幫他們,而是開始打量起那口棺材來。
張書源稱這口棺材爲弩棺,那這口棺材裡應該不是葬人的了,而應該相當於一個儲藏弓弩的彈夾,裡面裝了滿滿的弩箭,這時候我不禁佩服起古代的匠人來,竟然可以研究出這麼精密的武器,且幾千年了,竟然還可以正常運轉。
這弩箭的力道很大,且數量極多,射中的只是少數幾支,而大部分,都被射進了銅鼎裡還有石室另一側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宛若箭林一樣,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我不禁暗暗咂舌,這弩箭,竟然將銅鼎都射穿了,怪不得可以輕易穿透人體,這力道,比之子彈也不差了。
“小兄弟。”張書源叫了我一聲,然後走到我身邊,說:“之前是我騙了你,我們確實不是極東茅廬的,而是極南茅廬,之所以這麼說,你也是知道的,這江湖兇險,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我聞言心裡冷笑,這張書源還在我面前裝呢,若是我早已知道他們極南茅廬曾經和孫老鬼勾結,想要殺害我太爺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在我面前裝。
心裡雖這麼想,但面上我依然不動聲色,笑了笑,點頭稱是。
搬好屍體後,我們一行人便再次出發,這一次那弩棺沒有在被啓動,應該是裡面的箭矢已經被射空了,在爬過大棺材的時候,我不禁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上面盤膝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真人,而是一個木頭人,但做的惟妙惟肖的,很是逼真,且這人的背後是鏤空的,裡面的卡簧機構,弩膛全都清晰可見,很是複雜,不禁讓人感嘆,這古代匠人的手藝當真是絕了。
這東西如果能搬出去那絕對價值連城,不過這木頭人是鏈接在棺材上的,想要搬出去不大可能,給那些漢子可惜壞了,小森見狀就說:“放心吧,這次我們回去之後,就多叫一些人手來,到時候別說這弩棺了,連這大墓裡的一磚一瓦,全都給它搬空!”
衆人聞言點頭,隨即全都爬了過去,跟着張書源往前走。
這甬道沉長,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期間甬道兩側不時的出現石門,看樣子應該也是墓室,裡面說不準也葬着西王母的親戚子嗣之類的,那些個漢子一看到石門便躍躍欲試,想要進去淘寶,但全都被張書源喝止住了。
“這裡面就算有東西那也不值錢,那最值錢的,都在巫王母的棺材裡,到時候裡面的寶貝大家隨便拿,我只需要那定屍珠和陰靈蠱便可以了,且巫王母大墓危機重重,不要節外生枝。”
因爲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大家都格外的老實,聽到張書源的話之後便全都點頭稱是。
在甬道中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多久,忽然就見在前方有幽光傳出,打頭的小森急忙站定了腳步,回頭問張書源:“副茅主,這裡怎麼會有光?”
張書源卻是一臉的淡然,笑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面應該就是殉葬坑了,那幽光便是磷火。這殉葬坑已經距離主墓室不遠了,大家切莫亂動東西,以免生出禍端!”
張書源說完之後便率先向前走去,我急忙跟上,走了幾分鐘之後便幹錢豁然開朗,竟又來到了一個石室,這石室比之剛纔的石室還要巨大,在石室的四周,竟然有一條宛若護城河一般的溝渠,那溝渠極深,裡面竟然還有水,隱約間我似乎還看到有紅色的小魚在裡賣弄遊動,而在石室的中央處的石臺上,竟然擺放着一口青銅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