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奇怪哩吧?明明有這個人,那個老村長爲什麼要矢口否認呢?”張若楠聽完也覺得一頭霧水。
“八成是故意的。那牌位就放在屋子裡,會有人回來祭拜的話,村裡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之前在古鎮上,明明有人認識湯競擇的,但老村長卻偏偏咬定沒有這號人,他一定是在說謊!”
“說謊?”
“沒錯。不管因爲什麼,老村長說謊的理由不外乎兩種:其一,湯競擇做了什麼對不起村子裡人的事情,所以村裡不承認有這個人。但是從立牌位又保留他家田地的情況來看,這種情況並不可能。”
“那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理由呢?”
“這其二嘛,就是村長是因爲某種原因而刻意隱瞞了湯競擇的身世。而這很有可能就是湯競擇自己要求的。”
“自己的要求?他爲什麼會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嘛。”
“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第二個理由成立,那麼湯競擇就應該還活着。他退休後選擇回鄉,並且刻意隱瞞起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此時此刻仍有可能就居住在這座城市裡。”顏歡捏着下巴,緊皺的眉頭卻隨着自己的分析逐漸鬆了開來:“你們先別說話,讓我再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線索。”
說着他便將那堆二十年前的考察資料癱在了桌上,一張張捏在手裡顛過來倒過去地看着,生怕漏掉了一絲細節。
功夫不負有心人,顏歡終於在一張紙的背面發現了一些淡淡的痕跡,迎着光看似乎是什麼人隔着紙寫字留下的筆記,但卻又明顯不是漢字。這些痕跡立刻讓顏歡聯想起了之前見到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漢字,他立刻找來了一支鉛筆,小心翼翼地在紙張背面塗了起來。
很快,那些痕跡便清楚地顯現了出來,的確是一行縱向寫下的文字。然而這些字既非漢字,也並不是他之前在海島上見過的另一個世界的奇怪天書。它們字體看上去的確和漢字也有些關係,一橫一數一撇一捺都像那麼回事,但卻是更加複雜,連造字的原理都不一樣。”
“少東家,
你手裡那張紙上寫的是啥嘛?”錢袋兒通過手機的攝像頭看到了顏歡有了新發現,立刻好奇地問道。
“西夏文。這紙面上的印痕是西夏文。” шωш.ttкan.¢o
“爲啥是西夏文啊?老東家他們二十年前去的,難道不是居巢國嗎?”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湯競擇可是寧夏大學西夏研究中心的專家,老頭子當年既然找他前來一起進行調查,那說明這行文字很有可能就是他寫下的。”
“那少東家你打算咋辦嘛?”
“自然是先弄清這段文字從哪裡來,又代表着什麼含義了。”
話雖如此,可顏歡背上的汗毛卻早已全都立了起來。湯競擇其人如此神秘的身份,給二十年前的那樁原本就蹊蹺的往事,蒙上了一層更加詭異的迷霧。
“啊?難道少東家你要去寧夏嘛?那麼遠你可不好一個人去的。”錢袋兒立刻擔心了起來。
“不然怎麼辦?”顏歡說着便要去網上訂機票,可他剛操作了兩下便皺起了眉頭:“嘖,現在機票怎麼這麼貴了?”
“難道奏沒有別的方法哩?少東家你不是最擅長在網絡上搜集資料的嘛?網上各種翻譯軟件那麼多,查一查這些字究竟是啥意思不奏行哩?”
“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啊。”顏歡無奈地道:“西夏文同現代的羌語和木雅語關係最爲密切,是西夏大慶元年,由野利仁榮花費了三年時間所創的。其形體方整,筆畫繁冗,結構仿漢字,又有其特點。它是一種表意體系的文字,如今早已失傳,可不像英語俄語那樣,直到今天還有國家在使用。”
“三年?五千?失傳?體系文字?”錢袋兒聽顏歡鏗鏗鏗地說了一長串話,卻只能聽明白其中的一些詞組,不免又在臉上露出了那種無辜的表情。
“行了行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現在全世界能看懂這種文字的不過幾個人而已,掰着指頭都能數的過來。而且即便他們能夠看得懂,一些生僻字也需要配合字典進行校正,想要讀明白可得費一番功夫。”
“字典?有字典的話,少東家你不
奏能自己查來看了嗎?”
“你要是個外國人,丟給你本新華字典,沒人教你,你能查得到什麼?西夏文共五千餘字,我既不會讀也不會寫,其雖然看上去像是漢子,卻又不是按照漢字的偏旁部首進行組字,五千多個字的字典,光一個個對照都要花費很長時間,更不要說這些字乍看起來都幾乎是一個模樣,我自己翻譯,既費時又費工,還不一定準確,萬一錯了,可就耽誤大事了。”
“那——”
“別這啊哪啊的了,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別擔心。如果順利的話,我去個兩三天不就能回來了。”顏歡說着就要掛斷視頻通話。可他的手指還沒接觸到屏幕上的按鈕,卻見到錢袋兒病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小護士從外面走了進來。 ωωω◆ Tтká n◆ co
“小姐就是病人家屬嗎?”
“算——是吧。您有什麼事?”張若楠答到。
顏歡低頭看了看錶——現在並不是查房的時間,不知道這小護士突然出現是否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哦,是這樣的,病人的第二次手術安排在後天早上,所以還請您到一樓去辦理一下續費,交齊接下來幾天的住院費用。”小護士望着張若楠甜甜地一笑。
“續費?”電話這頭的顏歡坐不住了,衝着手機裡嚷嚷了起來:“我們不是前兩天才交的錢嗎?”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您們住的這是單人病房,每天的花費是200元。上次來的那位警察先生當時是替您墊付了三千元,扣除兩次手術費、藥費之後,也就只夠住到這週末了。”小護士解釋道。
“那最便宜的房間是多少?”
“最便宜的五人間,五十元一天。”
顏歡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之前來醫院的時候,的確是夏侯睿好心幫自己墊付了醫藥費。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財務早已是捉襟見肘,空有賬上的五千萬存款卻一分錢也花不了:不僅裝着銀行卡和身份證的皮夾早已不知在哪次歷險過程中丟了,兜裡最後幾張毛爺爺也已經花得乾乾淨淨。連吃飯都成問題,更不要說支付住院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