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還是穩妥一點吧,請大夫您,千萬要穩妥一些。”錢塘君內心掙扎了許久後,才敲定了最終的答案。
其實秦月樓知道,不管錢塘君選擇哪一項,最終他的內心都會糾結與掙扎,無關乎性格,
錢塘君本就是一位愛女心切的父親,不管他對外是何模樣,
所以爲了不浪費錢,也爲了看不見父母難過的樣子,秦月樓前世就找了塊人跡罕至的地方靜靜等死了。
“穩妥點好,只是這準備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因爲還要試一下敖鳶小姐對於藥性的的不同耐受程度。”秦月樓揉了揉太陽穴。
秦月樓所說的天外之毒以毒攻毒其實便是放療,其中也包括了化療,目的都是爲了殺滅癌細胞,以他現在的能耐讓科研空間造出一臺傻瓜式放療機器雖然說也不是不行,但那需要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他怕敖鳶頂不住。
“早知道要開刀的話,異化神通我就不分發出去了啊。”秦月樓有些苦惱,不過這本來就是一番磨鍊,也只能得到事不可爲的時候再把神匠分身給弄過來了。
“就是不知道《醫》書當中有沒有癌症的治療法了。”秦月樓內心想到,《醫》書他還沒看完,所以他寄希望於這醫書當中會有什麼針對癌症的方法。
畢竟這醫書雖然看起來只是一本有些厚的書籍,十六開的規格,字都有些想蠅頭小篆,但是排版並不是很緊湊,屬於可以接受的範圍,而這本書估摸着也是某種天生靈物用以承載這些傳承,因爲這五書傳承的每一本載體都有着無法損毀的特性。
而且秦月樓試着以量子讀書法的翻書方式翻了一下,大概翻了有一個小時的樣子,好在並非是翻不完,也就幾萬來頁而已,問題不是很大。
於是秦月樓也在龍宮開始一目十行的看起了《醫》書來,希冀於從《醫》書當中找到有關於癌症的玄學性處理法門。
別說,還真被他找到了一種《醫》書的秘訣法門。
這法門旨在以病竈爲根,而後將病竈當中的病氣擬化成爲可以斬殺的病妖,只是這癌症嚴格來說並不符合病氣的機制,
因爲這是一種畸變的生命力,這種畸變的生命力屬於有害物,但是秦月樓仔細想了一下,如果可以將這種癌細胞的擴散抑制住的話,
那麼無限增殖的的癌細胞就會提供類同於永生的功效。
比如說某個人全身都是癌細胞,但是因爲被某件外套上有遊動赤龍的衣服限制住了癌細胞,於是這個人就從古代活到了現代,順便開了家古董店,古董店裡全是奇幻古董之類的云云。
“那麼,命氣是否可以擬化成爲具備生命體徵的···某種活物?”秦月樓心裡想到,隨後便精研了一番這門【醫道·病根拔滅法】。
花了沒多長時間,這門命氣版本的病魔拔滅術也被秦月樓加班加點的趕製了出來,…
改造術法並非是秦月樓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在短時間內促成的,原因還是在於他有一個強大的後勤團隊。
這強大的後勤團隊當中都是沒有半點修爲的他自己的分身,只是智力得到了大幅度的開發,所以改造一下,並沒有太大的困難。
秦月樓有時候也不免會想,自己的路子實在是太野了,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而後他沒有找錢塘君說自己的這個喜訊,而是給後勤團隊留了一條消息,隨後便趕往了敖鳶的房間前。
只是,秦月樓來的很是湊巧,這敖鳶化作了人形,看起來是想要偷跑出去,但卻被秦月樓抓了個正着。
“敖鳶小姐,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裡?”秦月樓也沒大聲嚷嚷,只是平淡的問着敖鳶。
有些憊懶的靠在了屋檐下的承重柱上,雙手揣在袖口當中揣手手的問着敖鳶。
“賞月。”敖鳶回答着。
人形的敖鳶雖然病入膏肓,可自身的骨子裡還是由內而外的散發着一股恬淡靜雅的淑女氣質,只是看起來有些狼狽,雖然戴着一頂斗笠,可是稀疏且乾枯的淡藍色長髮也能彰顯着她此刻的狀態十分不佳。
“敖鳶小姐,既然都是賞月,那不如一起吧。”秦月樓想了想,患者的心理自己需要考慮到才行。
畢竟癌症這種東西,哪怕是晚期,也會因爲心態的原因而多撐一段時間。
“嗯?你爲什麼這麼上道?”敖鳶難得有了一份笑意,看起來像是大姐大一樣。
“因爲我也曾有這樣的一段經歷,咱倆的心態都差不多,那是一種不想添麻煩的心態,但···還是想在死前看一看生平沒有見過的風景,你難道不是這樣麼?”秦月樓問着敖鳶。
“也就是說,你也得過這種天外之毒病?”敖鳶問着秦月樓,隨後便拉起了秦月樓的手,帶着秦月樓離開了水晶宮。
一人一龍衝出了江面,落在了江岸上,
秦月樓這才能夠呼吸道相對來說乾燥而又新鮮的空氣。
只是十分不巧,月亮被飄過的雲層遮蓋住了,只剩下滿天的星辰,遙相輝映。
敖鳶也沒有爲難秦月樓,只是自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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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坐在了河岸邊的草地上,摘下了斗笠以後,躺在了草地上,雙手枕着腦袋。
秦月樓也沒有刻意的打量敖鳶稀疏的頭髮,這並非是因爲癌症導致的髮量減少,而是那塊隕石上附帶的宇宙輻射破壞了敖鳶的身體,導致敖鳶脫髮嚴重。
於是秦月樓便也坐在了敖鳶的身邊。
“敖鳶小姐,你很喜歡天上的星辰麼?”秦月樓打開了話匣子,問着敖鳶。
“談不上喜歡,只是有些想踏上那些星辰。”敖鳶說着,伸出了手,對準了天穹。
蔥蘢的枯瘦五指像是想要從那遙遙的星海當中掬起一捧銀河。
“只是曾聽父親說過,這天外不比人間,修爲不到家的修士雖然可以駕馭遁光而行,飛至九霄雲外,但他們的肉身卻無可避免的會被天外的某種靈壓所壓迫而後爆碎,接着又被某種極寒的術法將身體摧枯拉朽般的破壞,簡直就好像是在天外生成了一個禁制一般。”敖鳶說着雜談,…
“這些都是那些去過天外以後轉成鬼仙的前輩們所說的。”
“星辰大海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野望,但是肉身沒有足夠強大的話,在那種環境下確實沒法存活。”秦月樓嘴角抽搐着,說了句話,以表達自己有在聽敖鳶說話。
但是,敖鳶的話多少有些讓他難以吐槽的地方,
翻譯一下,敖鳶口中所說的【靈壓】,其實便是宇宙真空之間的氣壓差,由內而外的壓強將肉身爆碎是很正常,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肉身橫渡星海。
這種人一般會出現在夢入〇機的小說,或者是《吞噬〇空》類型的小說當中。
人類再強,也是有極限的,以肉身去對抗天地偉力,宇宙之偉力,並非是明智之舉,
成則成矣,敗則死矣,就是這麼簡單。
繼續翻譯,敖鳶所說的【極寒法術】其實指的是外太空的極寒溫度,也就是零下270.42攝氏度,差了億個指尖宇宙就能夠達到絕對零度。
光是這種嚴苛的環境就足以弄死一羣人間好手了,
除非肉身極度強大,亦或者自身可以元素化或者虛化逃避這種嚴苛環境,甚至是有相應的法則權柄,不然以個體的偉力還不足以同外太空相抗衡。
那些敢於作死上天的前輩絕對是一批具備了開拓精神的先驅巨匠,爲後人提供各類教材。
“只是聽爹說,曾經的蜀山劍派二十七代掌門逍遙劍聖曾與百代崑崙常龍蛇在那天外虛境鬥劍,我想只有像他們一樣強,才能自由的在天外虛境當中向外探索了吧。”
再翻譯一下,天外虛境,指的就是宇宙太空,
能夠在宇宙當中鬥劍,這種人出現在仙俠當中也是很合理的,就好像兩個套上了濫強模板的掌門一樣。
秦月樓完全不知道這話該怎麼往下接,但好在對於這種情況,秦月樓有着一套獨到的應對方法。
那就是岔開話題,讓對方接不住話。
首先要先做出感嘆的表情和神態。
“我曾讀過很多書,天外虛境也被稱爲宇宙太空,
四方上下爲宇,古往今來爲宙,太空也意指‘太長太遠的宇宙空間’,
所以,它叫做宇宙太空,可好笑的是,
明明宇宙什麼都有,卻還要叫太空。”
在感慨完了以後,秦月樓一副文青的模樣,說着一些看起來有道理,實際上或許可能真的有道理的話。
敖鳶認真傾聽着秦月樓的話,亮閃閃的大眼睛盯着星光下的秦月樓。
“你看天上的那些星星,在我們看來,它們遙相輝映,中間只是差了一點就可以碰面,可是實際上並非如此。
在有限且長遠的空間之中還有着時間上的阻隔。”秦月樓指着天上的星辰說了起來。
“天河之東,有星微微,在氐之下,謂之織女;天河彼岸,有星燦燦,織女之盼,謂之牽牛。…
你看那是牽牛座,那是織女座,二者中間隔了一道銀河,這便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可你我都不清楚,牛郎織女兩個星座互相輝映的光是何時散發出來的,在這天穹之上的每一顆星辰都是如此,互相之間無法相接,就連輝映的光都可能是幾百幾千幾萬年前所傳出的,在被我們所看到的這一刻,它們已經度過了極其漫長的一生,
漫長到,星辰或許都已經滅亡,孤單且燦爛,只能以被我們所見證的光或許便是那些星辰們最後的絕唱。
它們被空間所劃開,也無法在同一時間相見面,
所以星河燦爛,卻也孤單。”
秦月樓終於說完了,敖鳶看着秦月樓,大眼睛散發着光亮。
“你一個大夫,爲何懂這麼多星相學?我看你這細皮嫩肉一副好皮囊,平常沒少用這些花言巧語去騙那些涉世未深的黃花大姑娘吧?”敖鳶調侃着秦月樓。
“我一個大夫,通過星相來研究醫術,以此達到觸類旁通也是很合理的。”秦月樓揚起了頭,笑了一下,而後問着敖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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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敖鳶小姐,出來放風的時間也差不多快結束了,你有什麼感想或者感悟麼?”
敖鳶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纔出聲。
“我覺得,你說完以後,我突然間不是那麼的覺得自己會死了,
尤其是,我還有不少的珠子沒有盤呢。”
敖鳶坐起了身,重新戴上了斗笠,雙臂環膝的看着秦月樓。
哎,這就對了,這個就叫做話療。
“那麼,你準備好了麼?”秦月樓問着敖鳶。
“?這麼快的麼?”敖鳶問着秦月樓,一臉迷惑,“你下午不是還說要準備一番的麼?”
“我的格局打開了,思路也隨之打開了,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了,哎,你看,那是什麼玩意?”秦月樓說着,然後演技逼真的指向了天空。
敖鳶也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天空。
隨後秦月樓便雙手掐訣,雙指連連將一顆顆的法力推入熬卵的肝部穴位周遭,將那肝部的部分命氣所引動,
那股畸變且根深蒂固的命氣也在秦月樓法力的引動下被拉了出來,
這股透露着粘稠濃密質感的金色命氣正好呼應了龍屬血脈的強大生命力,或許也正是因爲這份強大的生命力才讓龍類的肝癌來的更加迅猛。
因爲這股畸變的生命力吞噬的力度比正常的生命力要強大,
法力自成軌跡,在敖鳶的體內遊走着,但都是將那股畸變的命氣從正常的命氣當中推出來,將其推入到被秦月樓所拉出來的肝癌病根上。
金色的光團以藍色熒光的法力線條爲引,被秦月樓拉扯在手上,但卻也尾大不掉的與敖鳶體內的畸變命氣相互糾纏。
“敖鳶小姐,忍一忍。”秦月樓出聲鼓勵,
“活下來的話,以後總會有時間去那天外虛境看風景的,雖然我覺得天外虛境沒什麼風景可以看就是了。”…
“那你還···挺會說話的啊···”敖鳶強忍着不適的痛苦,虛弱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她相信,秦月樓能治療好她。
“會說話,就···多說點···我還···頂得住。”敖鳶說着。
“患者的生命由我來拯救!”秦月樓點了點頭,吼了一聲。
這一刻,秦月樓似乎有些領悟到了那一句話。
纔不近仙者不可爲醫。
德不近佛者不可爲醫。
這世上,救“人”的,只會是“人”。
而非佛陀仙神。
因爲“人”纔是“人”自己的佛陀仙神。
那麼,何爲人?
有人性的,便是人。
爲醫者,才德需兼具, 且要一視同仁。
那一團畸變的命氣被秦月樓分毫不留的從敖鳶的體內拔出,只是這一團畸變的命氣卻十分不老實的想要逃脫秦月樓的法力束縛。
“這麼絕佳的好材料,可不能讓你給跑了。”
秦月樓心裡想着,而後將這一團源自熬卵的畸變命氣扔到了科研空間當中。
“乾的不錯嘛,小東西。”敖鳶臉色蒼白的流着汗,讚許的看着秦月樓。
“畢竟,患者的生命,由我來拯救的嘛。”秦月樓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法力消耗的不大,但是牽涉到的法力變化消耗了秦月樓的心神。
“這五書,果然非同小可,只是,能在大靖也使用···會不會是某些相似度導致的?”
秦月樓也思考起了一些不可忽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