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剛出來的時候是意氣奮發的,在擊倒咼元無的時候,這種情緒達到了鼎盛,也是在這個時候,昆心中一直存在的在若有若無的感覺曾一度銷聲匿跡。
有那麼一瞬間昆下意識的覺得也許自己心中的想法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想的太多而已。
事情往往總是朝着與預想不太一樣的方向前進,即使是昆也有無能無力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昆心中總是莫名有一種擔憂。
這種擔憂不是時時刻刻存在的的,它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冒出頭來,又在昆想要抓住它的時候,猛然消失,很多時候昆都懷疑這種感覺是不是真的存在,除了瞬間的失落,昆沒有任何其他的變化。
更爲奇怪的是在失落與這種感覺之間似乎總是有一個緩衝區間,也正是因爲如此,每當失落的情緒悄然升起的時候,昆總不能第一時間找出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之後便總是要等到過上一段時間,昆又在不經意間驟然瞭解到什麼,依然不是那麼清楚,常常如此,次次如此。
世間總是有很多事情任誰也不能解釋清楚,昆也不例外,他有把握應付所有的事情,特別是金光迴歸之後。
其實在金光迴歸之前昆心裡就清楚,只要他能出去就不會再被輕易地困住,只要身體能夠變成和原來的一樣,昆就不會害怕世間所有的人,包括女媧在內,這是昆的想法,這也是一個事實。
也是由於這個原因,昆纔會本能的覺得那擔憂也許真的不存在,因爲他沒有理由去擔憂,可是當它真的出現時又是如此的真實。
昆用盡所有掌握的東西,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解決,想要靠主觀意識去抹滅它也是左右都行不通,心這個東西總是如此變幻莫測,無論能力如何大,想要抓住它一分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昆心中的感覺的的確確是一種擔心,這種擔心在他剛被封印時候就已經顯現出來了,當時昆多少還能找到它的一些蹤跡。
那時昆剛剛在封印中能來回走動,每當這種情緒生出的時候,昆整個人都會變得不安起來,雖然昆始終沒有弄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有幾件事他卻非常肯定的。
第一這種情緒確實存在,剛開始的時候昆就意識到了,可是他並沒有承認,昆不願意把它歸類到害怕,昆明白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害怕這種東西是從來都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
從他們生出到被封印雖說沒有經歷多長的時間,但昆明白,他們這種天地間的產物是不會害怕的,事實上他們身上所有的感覺也都是很少的,這之中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害怕這種東西,特別是在他們還都是自由之身的時候。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是被女媧封印的不假,他們彼此心裡也都清楚,女媧是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對付他們,可他們是實在不是女媧的對手,但這並意味着女媧就能消滅他們,這並不矛盾。
直到現在昆心裡都認爲,女媧之所以能夠封印自己完全是她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昆心裡一直堅信着,對於女媧讓他失去自由,每每想起來,昆心裡都是滿腔的憤恨,除了憤恨便再也沒有別的絲毫東西。
讓昆所不瞭解的那種東西總是出現在這種憤恨之後,昆不知它起於何處,正如昆所想的那樣,雖然他確實被封印了,但他卻從來沒有害怕過。
準確的說是昆知道早晚有一天會破除這封印,等到自己出去之後他沒有絲毫擔心自己會再被女媧封印起來,半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
也就是說昆心中那所謂的擔憂跟女媧沒有半點關係,這也是昆想不通的主要原因,女媧是這天地間最厲害的所在,如果自己不害怕她,那自己所擔憂的到底是什麼。
昆曾一度覺得這世間難道還有比女媧厲害的所在,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昆又推翻了這樣的想法,這世間怎麼會有比女媧還厲害的人物,事實也證明了昆的這種想法是很幼稚的,這世間確實沒有比女媧還厲害的人物。
雖然從來都沒有弄清爲何會有這樣的擔憂,準確的來說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擔憂,在很多時候昆都是很懷疑的。
唯一疑惑的時候也就是它出現的時候,它不是總存在,露出痕跡的時刻是如此的短暫,但它確實跟隨昆很長一段時間了。
也許是由於太興奮的緣故,剛衝出封印的時候,這種感覺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是與平常消失完全不同的感覺,就像它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不是忘記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可是當昆看到咼元初的時候,這種感覺又毫無徵兆的從他內心最深處跑了出來,瞬間就佔據了昆整個腦子,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實。
昆還是沒有任何辦法抓住它,它就真真切切的停留在那裡,總能在不經意間感覺到,想要刻意去抓時又無論如何都不能觸碰分毫。
而且這次與以往又有所不同,它並沒有馬上消失,它就像一個影子,實實在在的充斥在腦海裡,你也能真真切切的看到,可是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用手去觸摸,那種看的見摸不着的感覺,比着它本身並沒有遜色多少。
這種感覺一出來,昆的心頭一震,原本他覺得會像平常一樣,轉眼就會消失,可是事情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這感覺就浮現在他腦海裡,久久沒有散去。
等到昆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的震驚又多了一分,臉上的表情也跟着發生了變化,昆微微一愣神快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的樣子,故意笑了笑。
略微驚慌的看着咼元初道:“雖然我還是沒有想起來你,不過聽你的意思,在我被封印的時候你應該是在場,這樣也好,省的我再一一去找你們。”
說着昆不自禁的冷哼一下,偷偷出了一口氣,再次愣了一下神,只一瞬間又瞄了一眼咼元初略顯急促的道:“既然你在場,那我要殺了你的話,你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昆緊盯着咼元初,心中突然舒暢了起來,腦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剛剛的話一時沒有弄懂什麼意思,眼珠不由自住的轉動一下,嘴角微微上揚,再次把目光集中到咼元初身上。
咼元初並沒有察覺到昆的變化,只是本能的覺得昆的話似乎有些問題,這念頭一閃而過,咼元初呵呵笑了兩聲,也直盯盯的看着昆
“先生還是這樣,想來這些年修心養性並沒有什麼變化,先生也是了道之人,何必要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昆突然揚天大笑了兩聲,繼而滿臉憤恨的看着咼元初厲聲道。
“什麼是逆天而行?我輩出生就是上天的選擇,大家雖然形體不同,其根本卻沒有什麼兩樣,什麼逆天而行,什麼逆天,逆天的不是我們,而是女媧,是你們。”昆的情緒還是很激動,一時竟然控制不了。
咼元初的話刺痛了昆的痛處,在他的意識裡,他們與女媧他們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大家都是陰陽相濟的產物,既然天意讓他們出生,他們就有活着的權利,所謂天道不過如此。
至於之後的事情就是適者生存罷了,無所謂殺戮殘忍,天道只負責生出他們,之後的事情就靠他們自己。
原本他們生活的很好,可是偏偏女媧就容不的他們,就要消滅他們,還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最後還要冠以替天行道的幌子。
在昆看來,女媧便是這三界六道之中最虛僞陰險之人,昆心裡清楚的很,女媧之所以要費那麼大的周折消滅他們,根本不是什麼他們殘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女媧忌憚他們的力量,不能很好的控制他們罷了。
現在咼元初還在這裡說什麼逆天而行,哪裡是逆天而行,只不過是不按照她們的想法罷了,昆努力收起憤怒,繼而很鄙夷地看着咼元初他們。
他們每個人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不過是女媧的奴隸罷了,他們事事都遵循女媧的意思,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有那麼一瞬間昆竟然開始可憐他們了。
咼元初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昆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他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對付昆他不能有絲毫的放鬆,否則瞬間就有可能斃命。
說實話咼元初並沒有做好交手的打算,原因很簡單,他不認爲他們有戰勝昆的把握,事實上很大的程度他們會被擊敗,咼元無就是最好的例子。
雖然最終的結果一定是要與昆交手,但咼元初希望這個時刻越晚到來越好,只有這樣他們纔有充分的時間準備,取勝的希望才能更大。
只是沒想到昆會突然發怒,咼元初的心裡也驟然緊張起來,在那一剎那他左右掃視了一眼雲中飛他們,他們雖然都在全神貫注,咼元初明顯能從每個人的臉上看出一絲緊張。
這也是必然的事情,他們跟着自己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沒有哪一件是像今天這樣兇險的,特別是看到咼元無的情形後。
雖說他們都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擔憂來,咼元初心裡明白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此次一戰恐怕凶多吉少。
在咼元初眼裡他們都是孩子,都是自己最心愛的弟子,按理說包括咼元初在內都是修道之人,紅塵俗世那些事情自然要看淡一些。
原本咼元初認爲自己會是這樣,可是事情真的要發生的時候,修爲看起來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咼元初突然有些後悔把他們都帶出來,這件事原本不是他們該經歷的。
剛來的時候咼元初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他沒有把握能對付昆,所有與昆的戰鬥要儘量往後推,這樣他纔有更多的時間好好觀察昆,以便找出更好的方法。
咼元初原本不是拖延之人,現在的形式又逼着他不得不這麼做,雖然他心裡也明白,他們與昆之間差了太多,這種差距不是單靠計謀就能彌補的的,他能做的也只有儘量把他們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化。
等到時機成熟了,也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話會激怒昆,現在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出乎咼元初意料的是昆只是發了一下火,並沒有要進攻的意思,咼元初的懸着的心也開始慢慢的放下。
雖然他們之間避免不了一戰,雖然咼元初並沒有想到更好的方法,此刻他心裡是慶幸的,也許真的是邪不勝正,咼元初看着昆,機械式地笑了笑。
昆的怒氣已經消失,也正看着咼元初笑,眼神中滿是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