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周山

進入客廳,一股熱風撲面而來。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四周石壁雕刻着二龍戲珠等圖案,四角有四根石柱,猶如四根鰲足。中間一張石桌,周圍有若干把紅木椅子。屋子也不過就是平常人家而已。

牆壁中央懸掛着一幅畫,畫中可見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立刻變得銀裝素裹.“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動着各種姿勢,或飛翔,或盤旋,又或是,直直地快速墜落,鋪落在地上.

畫上有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這畫充滿愛意,這一男一女卻不是一對情侶。畫上男子分明就是鐘鼓,而那女子,司馬赤子看着,似曾相識,就是月辰,原來,畫的是一對父女。

畫上的鐘鼓有着光潔白皙但是略顯滄桑的臉龐。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可用《淇 奧》描寫:“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 善戲謔兮,不爲虐兮!”

鐘鼓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着,沒有束冠,額前有幾縷髮絲被風吹散。一身騎裝偏給他穿出幾分文雅之氣,頭戴皮貉帽,帽檐上一道明黃錦緞壓邊,上繡百種倒“福”字花紋並在額前綴着一塊品質極佳的翡翠。

月辰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眼眸好似含着春水,頭上斜插着一根鏤空金簪,綴着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她身穿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及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頸上帶着一條紫色水晶,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秀眉好像翠綠的羽毛,牙齒好似貝殼裡面的顆顆珍珠,腰部線條十分完美,嫣然一笑,便可以讓天下爲之傾倒。月辰的手腕上一條天藍手鍊隨意地掛着,更加襯托出肌膚白嫩有光澤。她的目光純潔似水,偶爾帶着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紅紅的小嘴微微噘起,給人一種清秀的感覺。可謂:“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鐘鼓揭開巨畫,畫的背後竟然有一條隱秘的密道,密道中的地板皆以白玉覆蓋兩側的牆壁上雕刻着龍紋,令人歎爲觀止。密道的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着。

再往裡走,竟然有一個偌大的宮殿,這裡不僅寬闊,而且還很華麗,真可謂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殿的四角高高翹起,優美得像四隻展翅欲飛的燕子。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着,每個柱上都刻着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着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着玉石臺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臺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只見宮殿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宮殿的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好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裡面鑲嵌着金色的包珠,鑿地爲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清晰可見。大殿倒映着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爲倒影……

宮殿被密林所包圍,向窗外望去,密林的景色盡收眼底,綠波翻涌枝繁葉茂層林盡染鬱鬱蔥蔥茫茫林海盤根錯節 茂林修竹遮天蔽日千年古樹傲然挺立。前面山高林密,大風吹過,萬木傾伏,有如大海里捲起颶風。剎時間,波涌浪翻,轟轟聲響不絕。樹上小小的葉片現出透明均勻的綠色。好像有人把它們洗乾淨後又塗上了一層油漆似的,鮮亮光滑。樹林裡陰暗而寂靜。端莊的白楊一動不動高高聳立;白樺樹下垂的枝條在閉目養神;巨大的橡樹則像戰士一樣守護着菩提樹。這不周山山上山下,全是綠葉茂密的樹林,人整天就在樹林裡走。從樹葉稀疏的地方望去,近處的山佈滿了樹林,現出了一片濃綠。遠處的山也佈滿了樹林,出現一片蒼黑……

再不斷往裡走,內設兩個寢殿,竟然是給司馬赤子和伏羲暫時居住的。六尺寬的沉香木闊牀,牀邊邊懸掛着一個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紗動,好似夢幻中的五色海一般。榻上設着青玉抱香枕,這青玉爲極爲罕見的淡綠色,顏色勻淨、質地細膩,呈油脂狀光澤。榻上鋪着千年玄冰簟,疊着玉帶,這玉帶集萬物之精華,吸佛地之靈氣,由多層綠玉石和紫紅色石參差鑲嵌而成的多層彩色寶石。玉帶石呈雪青紫色,中有白玉紋理,故美其名又曰紫袍玉帶石。

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

似嘆息似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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