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軍中的人才之多,遠超劉備等人的預料,更加讓李傕感到難以理解:“那小皇帝,從那裡尋來這許多出色人物?”
只見夏侯惇倒提長槍,一臉不屑的對着李傕軍這面大罵道:“堂堂西涼軍,竟然沒有一個人物能夠出來與我一戰?”
罵了一陣卻始終不見對面有動靜,夏侯惇覺得很是無趣,而就在此時,突然覺得眼角餘光處閃起一道亮光,雖然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夏侯惇卻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側身一躲,他剛剛歪開腦袋,就感覺道一根利箭從自己耳旁擦過,甚至還能感覺到利箭蹭到了自己的頭盔。
“卑鄙小人,只敢暗箭偷襲!”
撥馬綽槍,夏侯惇順着暗箭偷襲的方向就去尋那放箭之人,只是還沒尋到,就聽到自己身後馬蹄聲響起,應當是有人催馬衝了出來。
此時兩軍對陣,本來離的很遠,夏侯惇也是因爲衝到了兩軍之間這才被人暗箭偷襲,所以衆人都見到朝廷軍這邊急速衝出一騎,馬上那將彎弓搭箭,緊接着就見那弓箭上閃起一陣藍白色光華凝聚在箭矢之上,最後竟然化作月牙一般的模樣。
然後一聲暴喝:“庶子安敢暗箭傷人,吃某一箭!”話未落,弓弦聲響起,一道藍白光華瞬間就在兩軍之間劃過。
這射出去的箭矢速度極快,幾乎就是眨個眼的功夫就已經從朝廷軍這邊飛到了李傕軍那頭。
這麼快的速度,加上這般變故太過奇異,更加讓人吃驚的是這一箭竟然能射的如此之遠,所以對面那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應對,眼睜睜的看着箭矢射進了自己的心窩,身上的鎧甲幾乎沒有起任何的作用,就好似泥巴一樣被箭矢一紮就入。
箭矢射進體內,隨即還發出一聲悶響,周圍之人只見到那弓矢上爆起一片藍光,不過這藍光一閃即逝,衆人只當自己眼睛花了,也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見到先前放箭偷襲夏侯惇的那人仰頭栽倒,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
“神射!神射!神射!”
其實朝廷軍這邊根本看不清楚對面的情況,只是隱約見到對面一人從馬上落下,也不管那人究竟死沒死,這邊立刻高聲大呼,尤其是有了虎豹騎帶頭,衆多兵士自然羣起呼應。
“這麼遠還能射的這麼準,這人的確厲害!”
夏侯惇轉頭瞧了瞧,他認得這人乃是呂布帳下部將,目前在虎賁軍中擔任僕射,專門負責教導虎賁騎弓術的曹性。
以往他們直接之間還不怎麼對付,即便後來呂布投入到了皇帝麾下,夏侯惇對呂布的部將也沒什麼好感,不過今日對方幫自己出了頭,自己倒是承了這人一個人情。
更重要的是曹性姓曹,多少也能有點親近之感。
正瞧着,曹性策馬行到夏侯惇身前,拱手道:“搶了夏侯校尉的功勞,還望夏侯校尉莫要在意。”
夏侯惇哈哈一笑:“這算的什麼,那大把功勞就擺在面前,只待我等前往取之,不差這一個。”
兩人說說笑笑,旁若無人,好似這不是在戰場,而是在酒館裡一樣。
“倒是曹兄弟剛纔那一箭,應當是落月弓吧?”夏侯惇在意的卻是曹性剛纔射出的那一箭,正是劉軒傳授給他們的法訣中的一招。
實際上劉軒只將第二部分法訣傳授給親近的幾人並呂布以及曹操,不過這兩人對自己手下都很好,見衆人修爲差不多了,就將那些運使技巧一併教了下去。
就在準備出征的這段時間裡,大多都領悟了起碼一招技能,那落月弓夏侯惇並不懂得,但是他兄弟夏侯淵恰好領悟的就是這一招。
“沒想到這呂布帳下也有許多能人,這曹性也一樣學會了落月弓!”
按照從夏侯淵那裡得來的消息,落月弓與落日弓這兩招各有特點,其中落月弓速度更快,穿透力更強,而落日弓在擊中目標後卻會發生猛烈的爆炸,殺傷力更強。
至於攻擊的距離,這一點則是由使用者的臂力和弓矢來決定的,用越強的弓矢,射出去的箭也就越遠。
所以曹性能夠射的這麼遠,倒是和技能無關,完全是因爲他自身實力強橫以及手上有一張好弓。
倒是他自己,一直不曾學會什麼技能,顯得很是鬱悶,胸中一口悶氣倒是盡數撒在了李傕軍上,一口氣連殺了四個校尉,這纔打馬回本陣。
此時再看李傕那邊,一張臉都和苦瓜一樣,看着對面朝廷兵馬,打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覺得一陣難受,對身旁楊定道:“打,打不過;退,退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楊定本是董卓帳下大將,只是後來董卓被劉軒給困在雒陽後,他抽了個機會就逃了出來。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選擇非常正確,因爲正是他及時的逃離了雒陽,才讓他現在還能在西北一地舒舒服服的生活。
但也因爲他逃的匆忙,加上不能帶上太多部將,使得他來到西北後只能依附在李傕麾下,不再像以前是與李傕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此時聽到李傕之言,楊定也是一陣無語,只是心中尋思的卻是:“若殺了李傕,投降皇上,想來皇上也不會太過爲難於我吧?”
口上則道:“要不暫且收兵,謹守營寨,然後再做謀劃?”
李傕想了想,一時半會想不到解決之道,傻愣愣的杵在這裡也不是個事,難道看對方輪番上陣,然後用各種難聽的話來嘲諷自己?李傕又不是受虐狂,還是早早回去營寨中,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就是。
命令一下,李傕軍很快就退入營寨當中,劉軒這邊看的正開心,不想李傕竟然收兵了。
“竟然跑了?”
荀彧笑了笑:“相來那李傕也是一陣爲難,不曉得應該怎麼打下去,這才被迫收兵的。”說着話,又瞧了瞧旁邊的呂布,他知道讓李傕如此難受的,正是因爲這呂布。
劉軒當然也能想到,笑了笑:“不過李傕必然不會這麼輕易認輸,保不準會使什麼手段。”
郭嘉就在旁邊,聞言立刻道:“陛下高見,微臣猜測,李傕見無法正面擊敗陛下後,定然會使些奇謀詭計,如今朝廷大軍初至,士卒多疲乏,今日又與其對峙了大半日,李傕很有可能在晚上趁着夜色偷襲。”
這也是李傕目前唯一能夠想到的法子了,因爲堂堂正正的鬥將,鬥不過朝廷的人。列開陣勢正面交戰?此時兵卒士氣太低,若真打起來,別看他兵多,保不準會先朝廷大軍一步崩潰。
那麼就只能使些計策了,趁夜襲營是最好的選擇,不但可行性高,而且一旦成功,取得的成果也足夠大。
所以這邊討論了一陣,都覺得李傕今晚襲營的可能性非常大,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提前做好準備,然後靜待李傕來攻就是了。
本來事情到此也就沒什麼好商量的了,劉軒這個皇帝也沒必要參合進去,回去休息睡他的覺,等到明天一早詢問戰果就是。
卻沒想到,幾個人商議着的時候,突然有衛士說抓到了李傕軍的細作——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大軍交戰,誰不派幾個細作前往查探敵情?抓到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就是,可偏偏這個細作說是來送信的。
“送什麼信?”
呂布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倒是劉備似乎有所猜測,而荀彧、郭嘉幾人則是臉帶微笑,轉頭對劉軒說了句:“恭喜陛下,李傕今夜可除!”
劉軒也猜到了些許,等聽到荀彧這麼一說,立刻就明白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送來的,將那送信之人帶進來。”
話一落,衛士就將一個五花大綁的年輕人給推了進來,隨後往前一推,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不過這年輕人也硬氣,竟然硬生生的挺住沒吭聲,同時倒地後立刻就昂起了頭,環視了帳中衆人一遍。
“倒是有幾分傲骨。”
帳中衆人見這年輕人這般,眼中多少有點欣賞,只有劉軒冷哼一聲,喝令:“爾等謀逆反賊,見了朕竟然還敢如此狂傲?拉出去,砍了!”
那年輕人本來一臉傲色,尤其是注意到帳中幾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樣了之後還很是得意,卻不想坐在主位上那瞧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一開口就要剁了自己的腦袋,臉色立刻大變,忙道:“我家主公有口訊傳給諸公,事關西北大局,只是言諸公若想知曉,須得應下一些事情來……”
劉軒聽了直接一揮手將這人的話打斷:“哪裡這麼多廢話,不過是李傕那反賊今晚要偷襲大營罷了,這等小技,真當朕看不出來麼?”
頓了頓,冷眼瞧了瞧那一頭大汗的年輕人:“回去告訴楊定,要投降就做出投降的樣子來,對朕還敢耍這等手段,莫非以爲朕大軍踏平李傕大營後他還能獨活?”
一句話說的那年輕人臉色更白了幾分,不過隨即醒悟過來,這話裡好像是要放自己回去?那不就代表自己小命保住了?聞言立刻跪地叩頭:“謝陛下不殺之恩,謝陛下不殺之恩!”
衆人見這人進來時候一個樣,此時又是一個樣,再瞧去的時候就不免多了幾分蔑視,這人也自覺丟人,得劉軒寬恕後立刻就跟着兵卒離開了朝廷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