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的請求葉文直接就同意了,既然人家願意進入蜀山派,葉文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至於是做什麼,他纔不管。
另外,葉文願意收下張桂,也是考慮到了一個名聲的問題,否則以張桂的功夫,也就比蜀山派的這些外門弟子強,與自己的三弟子徐平在伯仲之間,偏生年紀又比徐平大了許多,若真收入內門,怕也沒有什麼提升的餘地了。
至於雜役的身份……葉文準備將張桂丟到趙嬸手下,至於做什麼隨他便了。
以紫霞真氣爲張桂調理了一番,葉文沒有繼續逗留,直接轉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坐了片刻,又練了一會劍法,同時繼續疏通着自己的左臂經脈,等他忙完這一切,已經是傍晚了。
“過的真快啊……”
時間流逝的飛快,甚至葉文都沒什麼感覺,這一日就過去了。
蜀山派現在雖然還有很多不足,甚至大體上也才只有了一個框架,諸多地方都稍顯混亂無序,但是這已經比當初強了不知道多少,加上每件事都漸漸的踏上了正軌,葉文他此時也終於不用再和當初一般,事事親爲。
隨後的幾日,葉文便在山上練練功,教教弟子,指導指導柳慕言一些基礎功法,同時給周定這個外門弟子開了個小竈,單獨傳了他幾招回風落雁劍法。本來他是想將整套劍法傳授給周定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套劍法目前還是徐賢的看家劍法,一口氣傳給一個外門弟子徐賢面上怕是不好看,所以葉文就有所保留的只傳了幾招。
不過他也沒把話說死,只道日後好好努力,這劍法早晚能夠學全,加上這套劍法本身也很精妙,便是幾招也足夠周定習練好一陣了,自然沒有不滿,興高采烈的走了。
事後葉文才知道,徐賢這些日子雖然忙於處理派中事務,但是功夫卻沒落下,不但將那神門十三劍研究了個差不多,閒來無事還鼓搗起了葉文當初使出的‘繞指柔劍’來,居然依照此劍法那以內功逼彎劍刃的奇妙之處創出了幾個對應的劍招。
只是因爲此招對長劍有些要求,所以徐賢特意跑回家裡取了一把上好的寶劍,這才順利施展無礙。
葉文得聞,要徐賢將神門十三劍和那幾招繞指柔劍一一演示了一番,他順手學會了的同時,也和徐賢討論了好一陣,不但將神門十三劍又完善了一番,那繞指柔劍竟然又多出來了幾招。
“師兄,這繞指柔劍準備創多少招啊?”徐賢見到劍法日漸完善,心下開懷不已,更何況這兩路劍法,可是真真的由他自己鼓搗出來的,雖然核心的精要是由葉文提出。
葉文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出繞指柔劍本來是有多少招,最後裝13的道了一句:“你使的出多少招,這劍法便有多少招!否則哪怕招數再多、再繁複再精妙,臨敵之時一招也使不出來,那便與不會一般無二!”
他想不起來這個論調是從哪裡看到的了,不過此時拿來應付自己師弟倒是合適的緊,便略加變動說了出來。
這一下果然鎮住了自己這位師弟。徐賢也是天資聰穎之輩,否則不可能以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成爲無數人熟悉的才子。葉文的話一出,好似給徐賢打開了一道新的道路,而且這條路要更加平坦寬闊,只要他能走下去,那麼劍法上的成就怕是又要提升幾個檔次。
見到他這個樣子,葉文如何不知這是這個師弟又有所悟,見狀暗自唸叨了一句:“我擦啊!這就頓悟了?老子肚子裡還有一大籮筐理論呢,一個個說出來這小子要是全都領悟,那還不得成爲天下第一劍?”
葉文肚子裡還有什麼無招勝有招、無劍勝有劍;修爲足夠,則草木土石皆可爲劍;先發制人、後發制人;攻敵之必救,以攻代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額……最後這個不算……”
想了想,葉文覺得還是少說兩句吧,不談說這麼多理論徐賢會不會被那些明顯相互衝突的理論搞的瘋掉,就剛纔那一句也足夠徐賢消化很長時間了。等他真的達到了下個層次,自己到時候好歹也能有點嚇唬人的玩意兒。
“底牌還是別一下就亮光的好啊!”看了眼天賦好的讓人嫉妒的徐賢,葉文繼續專心的修煉着自己的功夫。
其實,葉文會選擇以力壓人,不停的積蓄內力這一途也是沒有辦法。身爲一名穿越者,他知道太多的精妙理論了。而因爲後世的信息爆炸,很多理論被人反覆剖析了無數遍,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理論他知道一籮筐,但是如何用之於實戰他完全沒有頭緒。
更要命的是,這些理論當中有很多都是相對的,也就是根本就是衝突的兩種套路,他又不似徐賢這種,本來不知道這些東西,驟然聽聞,就可以憑藉自己的一些理解慢慢的走出自己的路。
葉文是聽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多到了將他本身的理解都給覆蓋掉了。這樣左思右想下來,每個理論都是對的,要是想要研究這些理論,出招間就免不了尋思:先發制人呢?還是後發制人呢?
雖然他也有不少打羣架的經驗,可那種混戰當中都是腦袋一熱隨手就打,哪會想這麼多?此時修煉有所成就,這些理論依舊是擺在他肚子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實際作用。所以他選了一個最簡單最直白也是最容易看見效果的方式——不停的修煉內力。
反正不管哪種理論,都認可內力強悍後必然強悍這一點,既然這是公認的王道,那麼葉文自然不會捨近求遠而去追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就連選擇武功招式,他也是選擇比較容易理解和修煉,或者和自己脾氣比較對路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但是他自襯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最穩妥的路,只要努力,那就必然有所提升,而不會因爲某個理論而卡在一個地方數年不得寸進——那樣實在是太痛苦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葉文這些日子過的很舒心,很平靜。
同時,前些日自己下山與李富談過的鐵匠問題也終於解決了,李富有感於上次葉文抓住了那個採花賊,幫他書山縣露了大大的臉(葉文是書山縣人,還是李富請去的,自然書山縣的捕快佔了大功),所以他這次來求助,無論是李富還是本縣的縣令都很是上心,直接就調出鐵匠的登記書冊幫葉文查詢。
最後圈定了一名叫做於冶的鐵匠,這人年歲不大,也就不到三十。可祖傳的手藝,所以打鐵的功夫足夠硬實。
“這人以前給咱們縣衙打過長刀刑具,所以這手藝是可以信得過的!若葉掌門中意,兄弟我幫你說說去?”
葉文當時只是笑着婉拒,只言自己會着人去請,就不勞煩李捕頭等人了。一是不想一下欠下太大人情日後不好還,二就是官府中人幫蜀山派請人,這事情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門派與當地官府,雖然相互依附,暗地裡聯繫的很是緊密。但明面上卻是保持距離,好似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這也算是江湖上的一種潛規則。當然,也有一些門派和官家聯繫很是緊密,就比如禪宗和天道宗,據說本朝開國,便與這兩大門派有所關係。可蜀山派現在還不夠強大,暫時還沒有去打破某些規則的想法。
隨後,葉文讓李森帶着周定親自將那於冶請到了蜀山派來,順便將於冶祖傳的鐵匠鋪也一併拿下,並進了蜀山派的產業。只是那鐵匠鋪卻不是於冶自己坐鎮,而是由他帶的一個學徒看場,平時也只打一些簡單的鐵器,或者給鄰里街坊修補一些農具的小活。
於冶的到來,讓蜀山派早就準備好的那幾個庫房以及當初修建時便以建好的小作坊有了用武之地,現在那邊天天傳來打鐵的聲音,雖然吵鬧,但是卻沒一個人提出意見,反而聽到這聲音,衆弟子都是滿臉歡喜。
除了於冶,陳一忠也將那藥草閣給完善妥當,裡面各種各樣常備的草藥都滿滿的放了一堆不說,比較少見的藥草也存放了一些,派裡的藥物甚至比書山縣那個正在修葺的醫館還要全,用陳一忠的話說就是:“擺這裡放心,夠安全!”
同時他還親自去招了兩個略通醫術的學徒,一個在山上打理藥草閣,一個在山下的店裡給自己幫手,同時,山上若有弟子出了急症,那個山上的學徒有個重要任務就是下山將陳一忠給喊回來。
“額,這樣看來,這幾個學徒旁的可以不會,這輕功卻是必備技能!”當時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葉文轉頭就看了徐賢一眼。徐賢瞭然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這兩個學徒就確定每一個月一換班,輪到誰留在山上時,除了打理藥草閣,還需要隨着徐賢學輕功。
至於那小作坊,也同樣掛上了鐵器閣的牌匾,牌匾上的字還是葉文自己親手所提,那日給牌匾提了字後,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滿是自得之色。
“哥們終於混到能給人題字的地步了,雖然暫時只是給自己家的東西題字……”
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解決了之後,陳一忠又跑了來:“掌門,咱們那醫館快要修葺好了,掌門是不是給起個名字?”
葉文此時惡趣味又起,恰好正在寫字讓柳慕言觀摩——這個學生眼下只能觀摩,而且還必須是扎着馬步,右手平端着一杆毛筆看葉文是如何寫的——聽得陳一忠詢問,手上龍飛鳳舞的題了三個字。
寫完之後遞給陳一忠看,那陳大夫接過一瞧,輕聲將上面那三個字唸了出來:“寶芝林?”然後又反覆唸了數次,讚道:“寶芝可作良藥來解,而寶芝成林,自然可救治百病,掌門這個名字起的好啊!”
“額……”
葉文很想說,這寶字原本意指寶劍,但是想想似乎也沒有必要去詳加述說,便要他誤會了也是無妨,隨口道了句:“既然你覺得不錯,那就這個名字了!”
其實他心裡還準備了保和堂、保安堂之類的,只是這倆名字實在太過土氣,他便沒有直接說出來。
至於那什麼救一人殺一人的口號太過駭人,唯恐嚇跑了前來看病的百姓所以也一併沒有說出來。
陳一忠在那反反覆覆的看了好一陣,最後笑道:“老頭子這些年行走江湖,倒是也有幾方獨門偏方,如今這醫館將開,少不得要給我這些方子打些名頭了!”
說完瞧了瞧葉文,隨手又掏出兩張寫滿了字的方子來:“這兩方一名曰青散,專治外傷,比尋常金瘡藥效果強上不少,二曰保命丹,卻是小老兒畢生所學之精華,只要這人還有一口氣在,服下此丹便可吊住性命不死!最多可保住七七四十九日,再久那便無能爲力了。”
“除此之外,尋常內傷只需要服下一粒丹藥,三五內便可恢復,即便稍重,服下此丹也可大爲緩解……當然,比不得專門用來救治內傷的聖藥。但此藥志在保命,所以這些效果稍差也是無妨!”
陳一忠提到這兩種藥,很是得意,哪怕說到不如那些療傷聖藥也無半點收斂,依舊滿臉自得:“老頭子我如今既然入了蜀山派,這兩種藥便也算是蜀山派的了,日後咱蜀山弟子行走江湖,也好多一保命的手段!”
葉文看到這倆藥方,興奮非常,別人不知道,他自己還不知道嗎?他都惦記這些藥物不知道多久了。
看看那些名門大派,哪個大派沒有出名的丹藥?到時候碰上江湖同道,誰一受傷,自己隨手一掏直接就一句:“這是敝派的XX丹,此丹如何如何如何!”然後周圍人一陣驚歎:“哇!這就是享譽武林的療傷聖藥XX丹啊!今日得見,也算不枉此生了云云!”
光是想想,就覺得十分給力啊!而且也是給自己門派做廣告的一種手段,自己將這陳一忠拉上蜀山,未嘗不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如今這陳一忠果然上路,才一入派沒多久,這就貢獻了兩種救命藥物了,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不知道陳大夫有沒有什麼解毒的良藥?”
“解毒?”
陳一忠立刻明白,這行走江湖除了刀傷內傷外,最容易受的便是這毒傷,甚至江湖中還專門有研究毒藥的高手,那毒功使出,便是頂尖好手也難免着了道,所以江湖中人對着毒藥頗爲忌諱,是以江湖中盛傳的療傷聖藥,大多都有解毒的功效。
尋思了一陣,陳一忠最後尷尬的笑了笑:“不瞞掌門,老頭子行走江湖幾十年,光研究治病了,這解毒一道僅僅是略有涉及,尋常毒素我還不懼,若是江湖中那知名的巨毒……這個……那個……”
見到他這樣,葉文也就明白這陳一忠對解毒並不是十分擅長,說到此便也不再難爲他了,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葉文這一句激出了傲氣,陳一忠想了想,說了句:“這解毒我雖然不擅長,但是弄一味普通的解毒丹卻沒什麼問題。只要不遇上那些巨毒之物,這解毒丹足以保住性命,普通毒素更是可以直接化解!”
葉文想了想,有總比沒有好,便笑着道了句:“那便有勞陳大夫了!”
“應該的應該的!”然後又舉了舉手上這副字:“掌門這副字我也並拿走了,咱們那寶芝林的牌匾便直接用這副字來弄吧!”
葉文點了點頭,便算應下,那陳一忠見掌門點頭喜滋滋的去了。
“老師,學生這姿勢還要練上多少時日?”柳慕言見陳一忠離去這纔開口詢問。適才葉文寫字的時候他反而不敢打擾,甚至因爲凝神觀摩,反倒忘了自身疲勞。
此時葉文不寫字,只和陳一忠說話,他這精神一收回來,反覺得有點支撐不住了。
葉文卻笑道:“便是你書法大成,日後也要經常這般鍛鍊,否則那書法功力難免退步!”葉文見柳慕言一副苦澀,又笑道:“你這不過纔剛剛開始,我計議過上幾日,等你力氣足夠後,在那毛筆的一端綁上石塊,等那時候你還能保持這個姿勢一個時辰以上,你才能開始隨我學字!”
“啊?”
一句話說的柳慕言滿心欲死,恨不得直接昏過去了事。可一想到只待自己書法一成,再以自己那滿腹的學識,康莊大道就在自己眼前,此時放棄的話,豈非要後悔一輩子?咬了咬牙,便忍了下去,只道了句:“師父莫要誑我便好!”
葉文笑了笑:“雖然你不算正式入了我蜀山派,但也算是我弟子,爲師哪會誑你!你只要盡心學,將我這一身本事盡數學了去那也是無妨的!”
這一番話,直說的柳慕言滿心期待,甚至隱約間見到自己衣衫飄飄,長袖飛舞,筆走龍蛇後,一副絕世好字隨手而生。
“嘿嘿嘿嘿!”
“喂!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