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上前去嗎?”
“這種小賊還用不到我出手……”
的確,這樣一般般的強盜,莫說葉文出手,就是那幾十個情來的大漢也足以將這夥強盜打退,更何況嶽航總鏢頭就在旁邊,只要他亮出名號,怕是連打都不用那些強盜自動就會退去了。
事情也正是這般樣子,嶽航站到前面報上名號,然後與對方的頭領寒暄一陣,說了一些‘什麼大水衝了龍王廟!’‘未曾料到是嶽總鏢頭的隊伍,還望海涵!’等等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隨後強盜們讓開一條路放隊伍過去。
其實這樣的結果也是嶽航最希望的,他可不想自己花費不少銀兩僱來的人手,在還沒出書山縣地界的時候就有所損失。更何況這纔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損失。
待解決了強盜攔路這個小插曲之後,嶽航還特意過來與徐賢交代了一下,告訴他並沒有什麼事情,一切都很正常。
嶽航是怕這等事情嚇壞了徐賢這個‘文弱書生’,所以想要安一下他的心。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徐賢也是身懷絕技的習武之人,若要真打起來,恐怕嶽航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只是徐賢隱藏的實在太好,恐怕整個書山或者整個平州,僅僅只有葉文一個人知道他的底細。
至於沒說整個商朝,這是因爲葉文懷疑東州的那個土匪,是與徐賢聯起手做的這齣戲,尤其那個所謂的女匪頭子,極有可能是知道徐賢底細的。
“只是這兩人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閒來無事的時候,葉文也會經常去想這個問題,只是每次都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惡意的猜測這兩個傢伙私下裡有什麼不乾不淨的關係。
“哼哼,什麼天下聞名的才子,什麼絕世的美男子,還不是一個凡夫俗子!”
一路上,葉文就在這樣的腹誹當中來消磨着時間,白天則關注着徐賢,看看他有沒有做出特別的舉動。只是幾天下來,他發現徐賢似乎沒有任何異常,恐怕任何人都只是認爲這個年輕的才子是要一心南下求學的。
而在晚上,徐賢甚至還會拿出許許多多的書卷來讀閱,就連表示願意在晚上值夜保護徐賢安全的劉青風劉真人都沒有瞧出什麼端倪。
見到這種情況,葉文猜測徐賢是準備到了東州地界再做打算,畢竟這裡還在平州地界,離他老家也太近了些,就算真的想要逃家他也不好在這裡行動。
想通了這一點,葉文也就不在繼續繃着自己的神經,每天就坐在車伕的旁邊看看景色,偶爾也會下車步行一陣權當活動身體。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則會打坐修煉一下內功。這內功修煉他是絲毫不敢放鬆,因爲這修煉內功就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是幾天不練,恐怕他好不容易小成的內功也要倒退回剛剛學習全真心法的那個境界了。
但是這兩天的行進讓他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內功修爲並沒有退步,反而隱隱的有一點提升的跡象,只是非常的不明顯。
“奇怪,原先還道我自己天賦異稟所以修煉進境神速,難道並不是這樣?”
若按照正常情況推測,他修煉全真心法不過半年多不到一年的時間,哪怕他進境速度頗快,按理說也就是射鵰英雄傳裡剛離開大漠的郭靖一半甚至還不如的水平。
可是他發現自己現在的水平,應該不弱於書中那個時期的郭靖了。這究竟是因爲自己體質異於常人,還是因爲其它的什麼原因,頗費腦筋,恐怕短時間內是別想弄明白了,可能需要等到他的蜀山派勢力穩固之後,他纔有時間去慢慢研究。
更何況,在那之前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做,那就是將趙嬸託他送的家書,他得先給送去。
連續幾天趕路,徐賢的隊伍來到了南下的必經之路林山縣,這個趙嬸的妹妹住的縣城是一個比書山縣要繁華的多的城鎮,這是因爲南來北往的人都要經過這裡,所以使得這個地方發展的要比書山縣那個沒什麼特別的縣城好上許多。
在隊伍投宿了客棧,安排好住所之後,葉文與嶽航打了個招呼,準備帶着趙嬸的那封家書離開隊伍一陣。
對於他要單獨離開隊伍處理一些事情,嶽總鏢頭並沒有多問,只是問了下需要不需要帶幾個人之類的。
“沒什麼,只是幫派中的人送一封家書罷了!”
聽到葉文這般回答,嶽航明白的確是一件小事,人家並不是在和自己客氣,所以就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再去多問什麼。甚至連何時歸來都沒有去問。
反倒是劉青風的那個小徒弟趙恆低聲嘀咕了句:“我師兄弟和師傅是來助拳的卻日夜守在這裡,他這個拿了佣金的反倒到處亂逛……”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好像是被自己師兄劉莫給打斷了。
這番話雖然聲音不大,不過聽到的人還是有幾個,例如嶽總鏢頭以及公孫穆,坐在一旁喝水歇腳的徐賢,每個人都聽的清楚。
即便葉文離的距離稍微遠了點,但是以他的內功修爲,這些話也是逃不過他的耳朵的。只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那個趙恆從一見面就看不上自己,難道他還指望能從這人嘴裡聽到什麼好話?
“全當狗吠就是了!”
與嶽航打了招呼,葉文轉身離開了客棧,然後按照趙嬸告訴自己的地址,一邊打聽一邊摸索着找了過去。
不多時,葉文就來到了一戶民居之前,只是眼前的景象似乎與趙嬸與自己說的有些出入。按照趙嬸的形容,她妹妹似乎嫁給了林山縣一個做小本買賣的男人,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是生活也頗爲不錯,甚至還會接濟一下生活困難的趙嬸。
可是面前這戶人家……
“看來是遭了什麼大變,難怪許久未曾與趙嬸聯繫”
輕輕一碰,那個像擺設多過像門的木板吱呀一聲歪到了一旁,葉文皺了皺眉頭,他懷疑自己多用些力的話這個木板會不會直接碰的一聲砸到地上。這樣的門他根本就沒法敲,也許走進去幾步然後喊兩嗓子比較好?
正要邁步往裡走,旁邊一個好像是路過的老太太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葉文似乎是要往裡進便出言問道:“後生,你是來找周家妹子的?”
“周?哦,對了,趙嬸的妹妹確實是嫁給了一個姓周的!”不過他還不是很肯定這戶人家就是自己要找的,所以問道:“大娘,這家女主人可是有個在書山縣的姐姐?”
那老太太聞言尋思了一下,最後答道:“周家妹子好像確實有個姐姐在書山縣,你是從書山縣來的?”
“我有封她姐姐寫的家書,路經林山縣所以順便捎了來!”
“哦哦!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周家妹子確實經常與她在書山縣的姐姐通信,這事倒確實聽她說起過……不過,眼下週家妹子怕是回不了信嘍。”
葉文眉頭一皺,看來這家的確出了什麼事情。
還沒等他問,這位老大娘直接就嘰裡咕嚕的說了個沒完:“唉,耍錢害人啊!周家兄弟自打迷上了耍錢之後他們家就變了天嘍!不但將自己的買賣和積蓄輸了精光,如今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前幾個月周家兄弟見無力還錢,債主又催的厲害,就獨自跑了個沒影,只留下這娘倆在家裡。”
“那些債主找不到人,就找周家妹子要錢。可她哪裡有錢哦?偏偏周家妹子那段時間爲幫丈夫還債,忙裡忙外的拼命賺錢,可最後錢沒還上,反害了一身病,又沒有錢治,前幾天見到時,那模樣……唉……夭壽哦~爲啥要耍錢呢?那有什麼耍頭?還要借錢去耍……”老太太也不知道是說的太盡興還是忘了葉文的存在,一邊說着一邊就走了,倒是讓葉文聽的一愣一愣的,眼睜睜的看着老太太在街角一轉,沒了蹤影。
不過,總算是搞明白怎麼回事了。難怪趙嬸說好久沒有妹妹消息,往年她早該收到妹妹的家信了,即便碰上天氣惡劣道路不通,也晚不了幾天,今年居然晚了幾個月。
“原來是發生了這般變故!”
既然知道了情況,葉文知道站在這裡喊人怕是也沒人會出來接自己,乾脆進去看看吧!轉過身邁步走了進去,環視一番,不大的院子里居然長滿了雜草,明顯是已經好久沒有清理過了。
看來趙嬸的妹妹情況要比那老婆婆說的還糟糕,連家裡的院子都沒能力打掃了。而且,這鄰里鄰坊的也沒人來幫襯一下。
“許是怕被那羣討賬的一併訛上自己吧?”
只是轉瞬之間就猜到了緣由,葉文輕輕推開面前那個比大門強不了多少的房門,然後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形如枯槁,面若金紙的病婦人正掙扎着想要起身,想來是聽到了葉文的腳步聲所以想要起身。
葉文只看到這個婦人的模樣,心下立刻就閃過了一段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那婦人用無神的雙眼看了下葉文,隨口言道:“又來了嗎?我家裡實在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