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慢慢走進來,眼睛看着耶律縷伶:“擦藥?擦藥用的着把衣服脫成這樣麼?”
耶律縷伶幾時被別人搶白過?將被陳元拽出來的那截內衣又塞回去,扛起頭來說道:“不把衣服脫了不就擦在衣服上了麼?”
胡靜臉上一陣嘲笑:“那用的着你趴在他身上麼?你是公主啊!你馬上要嫁給李元昊了,你認爲這樣做合適麼?”
陳元從牀上已經起來,拉了胡靜一下:“行了,你先出去一下,等會我和你解釋。”
胡靜一甩手,手指指向外面那姑娘:“喬月和我說,我誤會你了,我是來跟你道歉的。看樣子我不該來!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過身去,眼睛看了耶律縷伶,搖搖頭,很輕蔑的笑了一下。
胡靜的這個笑容非常容易解釋,就是那種女人們面對自己丈夫在外面的情人的時候普遍的笑容。這個表情對於另一個女人來說,往往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耶律縷伶是公主,被搶白了一句就已經生氣了,她哪裡受過這樣的眼色?被胡靜一眼掃的心神大怒:“你這樣看我是什麼意思?”
胡靜猛的回頭:“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都是不吃虧的脾氣,一句話不投機,耶律縷伶抽出腰間的馬鞭,一鞭子朝胡靜打了過去!
胡靜也是一口氣憋在心裡,一見耶律縷伶動手,敏捷的躲閃過去,拔出短劍來:“想打架是麼?”
陳元的眼睛還沒看過來,桌子上茶壺茶杯就一陣脆響全部都碎了!心中大是着急:“別打呀!別打架好不好!”
沒人理他,陳元衝出門口想喊人來幫忙拉開:“龐喜!小文!阿木大!快來幫忙!”
阿木大聽到陳元喊他,急忙起身準備過去,楊文廣的腳卻一下攔住他的去路:“幹什麼去?”
阿木大手指陳元的房間:“我去看看掌櫃的喊我做什麼?”
楊文廣呵呵一笑:“人家兩個老婆打架,你去拉哪個?”
阿木大一想也是,轉身又坐了下來。
眼見沒有人來幫忙,屋裡的兩個女人已經越打越兇,看這局面如果讓她們繼續打下去,定然是以你死我活的結局收場。
陳元一咬牙,現在也只能拼一把了,希望她們兩個都能收住手吧!當下把眼睛一閉,朝着兩個女人打鬥的戰場中間就衝了過去:“別打了!”
“啊!”
“大哥!”
“世美!”
鞭子在陳元的左肩膀狠狠的打了一下,那短劍也是從背後插入左肩的肉中。也好在胡靜和耶律縷伶收手快,若是慢上一點,陳元這胳膊肯定是廢了。
兩個女人終於住手了,她們的眼睛看着陳元,目光裡的關切之情表露無疑,可是卻沒有一個先開口說話的。
陳元忍住疼痛,擡起頭來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陳世美的錯,我求你們了,不要再打了!如果你們感覺很生氣的話,那就打我好了!”
耶律縷伶終於先收起鞭子:“好,今天我不和她一般計較,我先走了!”
胡靜看着耶律縷伶轉身離開,也是收起了短劍。本來想安慰陳元兩句的,可是她忽然感覺自己還是很生氣。誠心誠意過來爲剛纔的事情向陳元道歉,卻沒有撞到這翻局面!
陳元看着,雖然肩膀上那被插的傷口正在流血,卻依然強笑:“妹子,幫哥上點藥好不好?”
胡靜的嘴脣抖動兩下,手往桌子上一指:“你的公主不是給你送的有藥麼?放心,我剛纔插的不深!自己抹一點吧。”
說完就寒着臉走了。
陳元跟在後面衝出房間,大聲喊道:“妹子,妹子,後面我夠不到!”
胡靜卻頭也不回,根本不理他的叫喊。那叫喬月的姑娘這時候上前來扶住陳元:“老爺你受傷了?我來幫你擦了藥你再追夫人吧?”
陳元忙的伸出另一隻還能動的手:“你別過來!我問你,是不是你叫她來的?”
喬月怯生生點頭,很是惶恐的說道:“我,我也只是想和夫人說清楚,怕你們之間因爲我而產生誤會。”
陳元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你現在去休息吧。”
喬月還是很關切的說道:“老爺,我先幫你上藥吧?”
陳元把右手平舉:“別!我和你上輩子估計有仇,你離我遠點,以後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求你了行不行?”
自己和胡靜的誤會是因爲她而引起的,事情也是因爲她和胡靜說清楚了而讓自己無法說清楚的,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有仇?
陳元看着喬月,慢慢的向門口退去,他寧願自己去上藥。
喬月又是喊道:“老爺,”
陳元手一指:“什麼都別說!回去睡覺,我們儘量保持距離!”
“噗通!”
陳元還有那句“以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還沒說出來,整個人就摔倒在地上,那渾身的傷口被再次觸動。這次真的好痛,痛的讓他甚至叫都叫不出來了!
喬月怯生生說道:“我想告訴你,後面到門檻了……”
耶律縷伶送來的藥確實是好藥,龐喜給陳元擦了兩天之後,身上的那些浴血的地方逐漸消除,臉部的扭曲也慢慢的變了回來,當然,這個過程是極其痛苦的。
龐喜的手太重了,他打人的時候手重的就像鐵錘,給陳元擦藥的時候那手就像在打人一樣,經常是一遍擦過之後,陳元已經滿身大汗了。
又擦到了陳元腰間的部位,那裡被耶律舒寶踢了很重的兩腳,所以淤血最多。當龐喜的手一下按上去之後,陳元大叫一聲:“啊!你輕點!”
龐喜卻又加一把力氣:“怎麼?嫌我手重了?外面有手輕的,人家不願意幫你擦。”
咬着牙捱了一會之後,陳元這才能說出話來:“怎麼樣?是不是快好了?”
龐喜嗯了一聲:“差不多了,估計再有個兩天就消腫了,想完全好的話,沒有一兩個月恐怕不行。”
陳元點頭:“成,能動就行了,也不要好的太快。我說過,要在我傷全好之前,讓耶律舒寶趴下的。”
龐喜終於擦好了,轉手遞給陳元毛巾:“擦擦汗吧,說實話,你真不像個爺們。你看當初耶律涅咕嚕傷成什麼樣子?我拿刀去挖他肉,人家連吭都不吭一聲。”
陳元看看他,嘿嘿一笑:“爺們?你連個女人都沒碰過,知道什麼是爺們麼?”
龐喜嘴角一咧:“我看耶律舒寶打你打輕了,如果是我,我打死你!”
陳元嘴上功夫是絕對輸人的:“你又不是沒打過?結果我現在不還是好端端的在這裡?別吹牛了行不行?你若是真厲害,爲何當初那展昭一出來就被嚇的不敢出手?”
龐喜大怒:“要不要我們再試一次?”
陳元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成,能走了。等我改天練會絕世武功,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現在先放過你,對了,那個倚翠姑娘怎麼樣了?”
龐喜也知道自己鬥嘴永遠不是陳元對手,既然陳元不說了,他是絕對不會去挑起嘴上戰爭的:“按照你說的,我在郊外買了一座小宅院,還購置了十畝良田,雖然不多,養活個把人不成問題了。”
陳元點頭:“辦的不錯,那蕭遠風只是一個沒發過財的小官,這樣對他足夠了。”
龐喜問道:“我很奇怪,既然他是個小人物,你打算從他身上做什麼文章?”
陳元笑了一下:“如果你能猜透我的想法,那這一趟龐太師還讓我來做什麼?你一個人來就行了。咱們兩個的任務是我動腦子你出手,順便問你一句,老龐有沒有對你說,如果事情沒辦好,就把我殺了滅口?”
他猛的冒出這一句話來,真的讓龐喜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該怎麼回答,陳元哈哈笑道:“哈哈,開句玩笑,龐總管不要介意,這氣氛實在有些緊張了,我自己放鬆一下。”
龐喜的反應其實已經讓陳元明白了什麼,龐太師肯定沒有下這樣命令。龐太師沒有下這樣的命令並不能讓陳元輕鬆多少,因爲這不意味着如果失敗自己可以活着,相反,如果這次失敗,可能這一行所有的人都要死,包括龐喜。
這也是陳元沒有堅決的甩開楊文廣的原因。當時他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後果,所以有這位小侯爺跟着,回去之後很多事情都會讓龐吉顧忌。
但是現在不用想那麼多了,因爲現在他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並不是在完成一個任務。這件事情如果做不好,不用龐吉動手,自己根本不可能離開燕京。
門房高聲喊道:“老爺,黨爺給你送了兩口大箱子來!”
黨爺,就是王倫手下的黨君子了。陳元和龐喜對視一眼,兩個都知道,這兩口箱子運來之後,意味着整個計劃發動了第一步。
陳元對龐喜說:“把箱子擡進來。”
龐喜點頭,跑到門口和黨君子一起把那兩口箱子給擡到了陳元的房間裡面,然後揮退所有的閒雜人。
黨君子在陳元耳邊說道:“陳掌櫃,貨來了,我們當家的說,晚上把客人給你請來。”
陳元點頭,對龐喜使了一個眼色。龐喜會意,上前把兩口箱子打開,只見裡面裝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契丹少婦,還有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