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瀛的戰船已經處在宋軍的包圍之中了,眼看着就能幹掉他,可是要麼是被他靈活的跑掉,要麼就是周圍幾艘宋軍戰船相互之間出現了配合失誤,被對方溜掉。
半天的時間下來,東瀛人的船沉了兩百餘艘,宋軍的戰船有八十艘也是完蛋了。從數字上來宋朝並不吃虧,但是人家東瀛人用的是什麼船?自己這邊用的又是什麼船?
所以說戰鬥打的有些窩囊。
估計那朱玉虎也感覺出來了,氣的是飯都不回來吃,繼續在海面和東瀛人戰鬥。
陳元的面頰流出汗水來,神態很是焦急,這個時候呼延瑞珠倒是在旁邊說道:“相公不用着急,我們的水手在經驗上差了許多,可朱將軍已經把東瀛人包圍起來了,我想再打兩個時辰,局面馬上就會改觀。”
她好像怕陳元不信,接着又說道:“我們的船隻可以休息,但是東瀛人卻不行。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的體力就耗盡了,那個時候他們的速度將會慢下來,也無法做出那種嫺熟的動作。還有,我們的水手正在積累經驗,現在這種情況不會維持太長時間的。”
陳元聽她說的頗有道理,當即點頭,其實這個結果他也是早就預料到的。如果只聽到戰果,不看到這讓人揪心的戰況,陳元會舒服許多。就如同看中國隊踢足球一樣,別人告訴你,中國隊又輸了,被人家灌了幾比零,你會認爲理所應當。但是假如讓你看電視直播,建議備用速效救心丸。
陳元顯然不願意承受這樣的煎熬,看看呼延瑞珠:“娘子,你幫我在這裡盯了,我去船艙睡上一會,等打的好看你再喊我。”
呼延瑞珠瞪了他一眼:“行,你去吧。”
說是進去睡覺,其實這個時候要是能睡得着那才奇怪呢,陳元的心還是留在外面的戰場上,那被海風吹來的吶喊聲讓陳元的心神很不安寧,僅僅過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他就又從船艙裡面鑽出來了。
“怎麼樣?好點了麼?”陳元靠在呼延瑞珠的身邊,眼睛盯着前方的戰場。
呼延瑞珠點頭:“嗯,好些了,就是你下去的這段時間,我們又擊沉了最少八十艘敵船,我們的自己的損失卻只有二十多艘。慢慢會好的。”
說着她的手指指向戰場的一個拐角:“你看,朱玉虎將軍已經知道集中力量殲滅先打那些好打的船了,那裡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
順着她指的方向,陳元果然看見那個地方的東瀛戰船幾乎已經全部沉沒,而戰鬥也確實好看了一些,當然,這是陳元這個外行看來熱鬧了一些而已。
宋朝水手們的經驗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就得到飛速的提升,只是東瀛水手的體力下降了許多,那些東瀛船隻的轉向再也不如先前迅速。這就使得宋朝水師有了一定的撞擊成功率。
戰鬥打到現在,宋朝船體積的優勢才得以發揮。
雖然配合上還是不斷的出現失誤,陳元這看熱鬧的已經感覺很滿意了。隨着東瀛人船翻人落水的情況不斷的出現,陳元的自信心極度的膨脹了起來,他揮動了一下手臂:“聽說這次領軍的是他們的幕府將軍,如果讓我逮住他,我把他拴再船尾,一路拖回東瀛去。”
呼延瑞珠對他這樣的話已經是聽多了就不奇怪了。可是她就是不明白,爲什麼陳元對和大宋仇恨似海的遼國一個勁得說要穩重,要穩重。對這東瀛人卻是狠下殺手呢?
不明白她也不問,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快意恩仇的女人了,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最想守護的是什麼。
就在陳元意銀怎麼把藤原賴通拖在船尾的時候,瞭望臺上的龐喜忽然大聲喊道:“右邊!右邊!”
衆人聽到他的喊聲之後忙的扭頭,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哪裡是一些受傷的宋朝戰船停靠的地方,有一百多艘中型戰艦負責守衛那些已經受傷的艦船的安全。
所有人都看見足有八十多艘東瀛的轉船排着整齊隊形,以一種決死的姿態順風而來。這些東瀛人和前面那些東瀛人的打法完全不同,前面的敵人幾乎不敢和宋軍進行面對面的較量,可是這些傢伙就是排成一個衝擊的隊形,義無反顧的衝向這裡。
他們敢於和宋軍碰撞,一艘船不行就兩艘船,很快把那一百艘宋軍中型戰艦佈置的防線殺了一個缺口出來,一般接一艘的東瀛戰船飛快地穿過那個缺口,就在陳元的視線之內對那些宋朝水師已經受傷的船體進行了第二次打擊!
這絕對是一種很卑鄙的行爲,不過戰場上沒有卑鄙,只要能取得勝利,一切手段都是光彩的。
那些傷船上面連水手都嚴重的不足,有些船根本無法移動,在東瀛人的打擊下很快開始下沉。
後面包抄上來的宋朝艦隊眼看着那些將要下沉的船上宋朝的水手在拼命的求生,他們一時無法顧及追擊敵人,趕忙一邊戒備,一邊營救那些傷船上的水手。
而那些東瀛人這次也沒有趕盡殺絕,他們利用那些即將沉下去的船擋住宋朝追兵之後,竟然一路朝着陳元這艘“劫掠者”號就殺了過來。
呼延瑞珠看的大驚,對方來了六十多艘轉船,而自己這邊只有四艘戰艦護衛在周圍,若是陳元有什麼意外,不要說她傷心了,對於整個戰局都十分的不利。
她拉住陳元的手:“相公,往前去吧,往前去就能和朱玉虎將軍的船隊會合了。”
陳元微微搖頭,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衝自己而來的東瀛戰船,最先頭上面那個傢伙揮舞的長刀衝自己比劃着,叫囂的十分厲害。
他長出一口氣:“娘子,現在旗艦動不得。敵人剛從後面殺來,我們旗艦一動,前方的將士會心慌的。”
呼延瑞珠還是有些緊張,不過卻沒有反對陳元的話,抽出自己腰間的短劍來:“那你去船艙裡面去,這裡有我就是了。”
她這個話說的很霸道,那霸道之中的關切之情卻是無法掩飾的,陳元有些感動,輕輕笑了一下:“不要胡鬧,聽我的,現在讓你看看你相公是怎麼指揮若定的。”
說完大喊了一聲:“打旗語,讓朱玉虎不用回來,全心把前面那幫敵人給我幹掉。”
陳元已經不是那種第一次上戰場的雛鳥,他很清楚的分析現在的形式,衝過來的東瀛戰艦有六十多艘,其中有八艘那種在東瀛水師算是大的戰船。
而自己身邊只有四艘護衛艦,力量明顯不成正比。
陳元不怕,“劫掠者”號本身一千多噸的體積就不是用來嚇唬人的,她比東瀛的大船要大出最少四倍,那些東瀛戰船隻要被“劫掠者”稍微碰到一下,都註定要翻船的。
而且自己的船上各種武器裝備的都是最先進的,船上有近千名水手,無論接舷還是撞擊,只要不被對手纏住,有什麼好怕的?
陳元衝着迎面撲來的那些東瀛船隻露出笑容:“瑞珠,你來指揮,我在這裡看着着打,讓這些東瀛嚐嚐我娘子的厲害。”
呼延瑞珠用那種有些羞怯也有點微怒的眼神望了陳元一眼,卻沒有和他在說什麼,跑到宋朝那個艦長的位置上,將那傢伙推到一邊:“右滿舵,讓士兵去把石炮和強弩都準備好!”
那艦長愣了一下,接着什麼也沒說,轉身下去帶領士兵按照呼延瑞珠說的去做了。
迎面而來的敵艦,正是宮本六郎那個傢伙,當他看到“劫掠者”號的第一眼,他就確定這是宋軍的旗艦。於是,他把這艘戰艦鎖定爲自己的目標。
這麼大船,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宮本六郎的眼睛露出了狼一樣的目光,這艘船上少說有上千名宋軍。不過他的人手也不少。跟過來的六十多艘船上有將近三千多人,如果能找到機會和宋軍打接舷戰的話,自己還是有一定把握的。甚至,可以抓住宋軍的大官,可以俘虜這艘船。
其實沒有把握他也要試一下,這是東瀛人唯一一個可以翻本的機會。
藤原賴通本來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和宋朝水師正面的決戰東瀛人不可能取得勝利,偷襲對方的旗艦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可是所有的東瀛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宋朝的旗艦居然這般的巨大。
宮本六郎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當宋朝的旗艦開始慢慢的調轉她那龐大的身軀的時候,宮本六郎的眼睛亮了,他知道,對手這是要和他進行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
宮本不斷的揮舞着自己的長刀,用他那野狼一般的嚎叫鼓舞着周圍士兵的勇氣,那些東瀛人跟着他喊叫着,船還沒到,就讓陳元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陳元有些興奮,而那些水手多少有點緊張。呼延瑞珠卻冷靜的很,眼睛盯着迎面而來的敵人。
“劫掠者”很快轉過她的身軀,將船舷面對了撲來的東瀛戰船,這在宮本看來簡直就是宋軍在自尋死路,因爲這個時候海戰的主要方式是撞擊和接舷,他最害怕的就是宋人利用那巨大船身對他們來一個橫衝直撞,像這樣的打法,即方便自己用船頭的撞角去撞擊宋軍的船身,也方便自己接舷。
他的嘴角露出微笑:“這宋朝的指揮簡直愚笨之極!集中所有大船,我們一起撞它,把它撞翻!”
呼延瑞珠看見敵人已經進入了打擊範圍之內,嘴角揚了一下:“石炮!投!”
(未完待續)